太平天国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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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突破东 西粱山水陆江防

当位居紫禁城的咸丰接到,安庆失陷的战报之后。心中极度愤懑又极其恐惧。

但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势,作为一家之主咸丰,不得不硬着头皮积极处理当下危局。其实咸丰的处理方式也是驾轻就熟,因为虽然作战地点和用的人在变,但是咸丰却一如既往地坚持“里应外合”,“聚而奸贼”的战略构想。

此次守卫江宁咸丰也套用了相同的“解题步骤”。

第一步、命当地官员严守江宁城,并扼守战略要地镇江、瓜洲。(坚守待援)

第二步、催令钦差大臣位于九江的向荣带兵驰援南京。

第三步、催令防守河南的琦善和陈金绶带兵勇,由江北驰援南京、瓜洲。

第四步、里应外合,与南京城外合力消灭太平军。

解题思路很清晰,但纯属咸丰自己的一厢情愿。

因为此次负责支援的两军,都没有严格按照咸丰的指示办事,并未遵令前往会战,反而各自找“正当理由”拖延,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装糊涂。

但三位钦差大臣的另一位陆建瀛,就不得不挺身入局,因为太平军找的是他的麻烦,其自然没办法袖手旁观,只得硬着头皮上。

在其从九江上游防堵失败后,心知太平军不日即将“顺流而下,直逼江宁”,便以借口布置江宁防务,逃回江宁。

但是找的借口不得不圆,于是在逃回江宁的路上,陆建瀛积极地观察着沿江的布防和险要位置,为抵御太平军做准备。

当陆建瀛进入江宁城后,立即召集城内官员前来商讨对策。等各位官员都到齐之后,陆建瀛开门见山的说:我在来江宁布防的路上,看到芜湖防线战线长,兵力过于分散,若贼军来攻易一触即溃。所以不如将沿线部队聚集在“芜湖下游险要江隘东、西粱山”两地,上可以接应芜湖,下可以堵截江宁来路。

当陆说完自己构想后,立即遭到祥厚、杨文定的反对。

反对无效,陆当即恼羞成怒,凭借着官大一级的优势,强硬的下达了命令之后,便赶去芜湖调整防务。(因为陆是找布置防务的借口回来的,不变怎么可能?)陆建瀛将芜湖下游防线按照自己的计划布置之时,发现各地汇集的精兵都士气低落。陆明白要想依靠这样的军队抵抗太平军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圆了自己的借口之后,就迅速返回江宁家中,紧急的筹备身后事宜。

当陆建瀛前往芜湖调整防务之时,厚祥与杨文定写联名信,继续指责陆建瀛不该撤芜湖上游防线。却忽然发现陆建瀛就这样孤身回城了,于是他们“函嘱陆建瀛赶统舟师,仍赴上游迎击”,但是陆建瀛见布防之地的情形后知此战必败,早已“破罐破摔”,以至于对同僚的指责漠不关心,而是心里想的先保住家人和家产。

据当时兵科给事中揭露陆的行径:“臣闻陆建瀛遁回江宁,即将家口财货运送入都,以致合城人心摇惑,纷纷迁避,匪徒乘机抢掠,荼毒无算。是该督只知自顾身家,置人民、城池于不问。其眷属现于正月陆续至京,每日进城车数辆,十余日尚未到齐,雇有保镖十人,沿途护送。其辎重之富实,可想而知。”

当陆建瀛的家眷和财产一车又一车的转移出江宁城的时候,城内恐慌的情绪持续发酵“举城人心惶惶,莫知凶吉。访于随奔武弁”,不知是随奔武弁信口胡说,还是间谍传播的。城内迅速传播“知某公遁后,贼大队尾追,东西梁山”不知如何矣。”流言。百姓听此流言,能跑的都跑了……

不仅百姓要跑,江西巡抚杨文定也要跑,但是作为高官不能说跑就跑,必须有合理借口,毕竟中国人讲究的是“名正言顺”。很快杨文定就找到了离开的借口。借口一是,陆建瀛刚愎自用,两人无法合作。借口二是,赶往镇江,组织防务,防守如苏门户、在自认为找到借口之后,杨文定便要走,祥厚和藩司臣祁宿藻再三挽留,但其求生欲旺盛,执意而去,以致本来处于观望之中的百姓,坚定的选择了跑路。

就在杨文定去镇江的同一天。陆建瀛也在转移完家产,心中再无牵挂。于是赴前线“尽人事,听天命”。为加强南京上游的防御,其又草草从各地招募六千兵勇,命邵勷负责布置防务。但是人还没有召集齐,陆建瀛就惊闻太平军已经占领芜湖,即将打过来。接到情报之后,陆看着还没建立起的防线,又脚底抹油跑路了。

在陆建瀛逃跑当晚,三更时刻。

太平军一百多艘先锋师船,由芜湖江面驶向清军的梁山江防,准备接受清军江防。但这此他们面对清军,并没有望风而逃。

驻泊在梁山江面的陈胜元带领的清军战船,见太平军先锋驶至四合山江面,立即命游击周鳌等官员带九艘战船,去迎击太平军先锋船队。还没开始打,就闹一闹剧。“其手下的福山镇千总施洪彦,畏敌如虎,公然反抗军令。将锚缆斩断,与水手等各跳小船逃走。”最奇特的是陈胜元竟然就看着手下“临阵脱逃”无可奈何。

或许当时陈胜元见太平军来势汹汹,于是对手下说:“我欲前去应敌,怕死的现在就可以走。”没想到真有怕死的就这样走了。

留下勇敢的兵勇,就随着陈胜元前去应敌,当双方在四合山下游江面遭遇之后,太平军先锋队被清军击沉三艘战船之后,立即逃遁。陈胜元见太平军如此不堪一击,便乘胜追击,追着追着就出了梁山江防,驶入芜湖江面。见到忽然窜出来千余只太平军师船向陈胜元船队发起了攻击。陈胜元凭借着清军艇船“坚实体大、火力较强”,与太平军便战在一处。战至天黑,陈胜元便开始撤退。但是太平军猛追不舍,双方就这样一边追一边跑。直到在四合山时,陈胜元受伤毙命后,清军战船开始陆续退散。但是其清军艇船却杀出战场,一路逃到南京江面。

当水上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从陆路进攻东西梁山的太平军,不费吹灰之力吓跑驻防东、西梁山的清军数千人,轻易接手陆建瀛苦心经营的东、西梁山江防。

至此,一个月急行军1800余里,太平军彻底打通通往江宁的水路、陆路交通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