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贩人 02
听说苏小小要和李忠私聊，县衙的兄弟都按捺不住好奇心跑去门口偷听。尹小葱也很好奇，又怕挤不过那群壮汉，就让喜鹊代劳。
“夫人，你肯定想不到，太意外了！原来李大人和苏姑娘是师兄妹诶---”喜鹊进屋喝了两口茶，以惊奇的口吻说道。
“这样啊——对了，他们都说了什么？”尹小葱问。
“噢——苏姑娘有个姐姐，叫苏姖姖，据说差不多两年了，音讯全无，李大人正帮忙找呢。李大人还询问了谢公子的事---那谢公子也太不是人了，始乱终弃---可怜苏姑娘一片真心错付---老天无眼呐---不过好在苏姑娘看得开，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
“看得开？你了解苏小小么？”
“她自己说的啊，既是无情，不必强求。”
其实苏小小在说这句话之前，还铺垫了几句：
【他娘不让我进门，我就跟他说，我进不了谢家的门，他可以进我苏家的门---他没有点头---不敢再抬头看我一眼---既是无情，不必强求---】
“行吧，忙你的去吧。趁天气好，把被褥都拆下来，好好洗洗晒晒---”
“夫人梳妆打扮，是要出门吗？”喜鹊问。
“嗯。打算回趟娘家。”
“哈？一个人吗？”
“有捕快跟着，你放心好了。”
“可他们毕竟是男的，有的时候不太方便---”
“别想太多，我去去就回---”
“好---好吧---那夫人可要当心啊---我听苗苗说，苏夫人可凶了---”
“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官家女眷，她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倒要看看，苏家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日上三竿，尹小葱提裙迈出门槛，却见张驼背匆匆赶来，扑通跪她面前。
“张驼背，你这是---”
“夫人，我那两个孩子，不见了---”
“哈？”尹小葱急了，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晌午送饭去田里，晚上回家没见着人，找了一晚上，四处都找遍了---小的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求夫人帮忙---夫人人脉广，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样，你别跪了，我这就安排人帮忙找。”
那两个孩子可是张驼背的命根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张驼背拼死拼活维持的家就毁了。尹小葱担心人手不够，就去找赵承郎，打算把闲着的捕快也派出去。
“说起来，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赵承郎回忆道，“县衙卷宗里有记载，两个六岁的孩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难不成是人贩子干的？”尹小葱咬牙切齿道，“肯定是这样！”
“都是十年前的陈年旧案了---要不是那两家人举家搬迁，我原本还想捡起来好好调查一番。如果真是人贩子干的，只怕这时候已经出城了---”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派人追啊---”
“夫人莫急---张驼背家的两个孩子，多大年纪？”赵承郎问。
“姐姐九岁，弟弟七岁---乖巧懂事---很聪明---”尹小葱说。
“九岁的孩子，如果我是人贩子，不会就近出手---”赵承郎道，“这样，我立马派人快马加鞭，将姐弟俩的画像送到其它城郡，但愿能拦住他们。”
“但愿？什么意思---”
“城门戒严，不一定拦得住。不过，为夫还有别的法子。放心好了---”赵承郎道。
“张驼背还候在外头呢---我怎么放心得下---这样---分头行动---我去黑市打听---我听谢管家说，官府严禁买卖儿女，当年喜鹊就是他从黑市买来的---”
“如此也好，只是黑市混乱，夫人要时刻提防才是。”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尹小葱出门后，驾车前往窑口找秦当家。
——
秦当家比苏老爷要年轻几岁，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孩子刚满十岁，听说有人贩子作孽，恨不得捉住对方千刀万剐。
“说吧，只要我能帮，绝对不说二话。”秦当家拍着胸口说道。
“我要四个打手，最好是那种混得来，吃得开的---”尹小葱说，“我想去黑市投石问路---”
“行，我这就让人把工头叫过来。”秦当家吩咐下去后，又对尹小葱说道，“那家伙跟我之前，乃是一方蛇头。他叫万全，窑口的兄弟都叫他老万---是个老滑头，主意多---不过你可得看紧点，别让他自作聪明，坏了事---”
“嗯---”
待老万进入大堂，秦当家又交代了一番，才亲自送尹小葱出窑口。
进黑市前，尹小葱对老万说：
“待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尽管附和就是。记住，你是我相公，因为我体弱多病，生不出儿子，所以想买个男丁继承家业---”
“知道知道，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进去吧---”
黑市相当隐秘，先是一间小门，进入漆黑地道，下边四通八达，跟个地宫似地。
“诶，老万，你们哥几个来过吗？”
“当然来过，你放在窑口的那些玻璃瓷器，有半数都是在黑市出手的---”老万说。
“是吗？糟了！万一人贩子见过你，认出你了，岂不坏事？”
“你给我贴了这么多层胡子，亲娘都难以辨识，更何况人贩子呢？”
“说得也是---等等---”尹小葱停下来，“你胡子歪了---别动---我帮你理正---”
“行了行了，很正了很正了，走吧。”
“你别不当回事。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知道了知道了---走这边吧---”老万带头钻进其中一条岔道，道，“从这里出去是正大街，那里有地下钱庄，四方赌徒齐聚，鱼龙混杂，正好打听消息。”
“打听消息不是去酒馆更合适吗？”
“你说的没错，不过白天谁有闲情喝酒啊。再说，那钱庄庄主和我们秦当家乃是旧相识---他长居黑市，肯定有门路---”
“好吧，听你的---诶，前边有光，是出口吗？”
“嗯，沿着台阶往上走，走出去就是了---”
“这么快---”
出了地道，眼前豁然开朗，叫卖声不绝入耳，大街小巷，一片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