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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酬金缩水

和王小坤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幽静的茶餐厅,我和二叔提前到了预定的包房,嗑着瓜子喝着铁观音等人。

一直到十二点半王小坤才姗姗来迟,大夏天用纱巾把整个脑袋都围起来,提着个运动包,缩着脖子跟做贼似得进了屋。

见我俩优哉游哉磕着瓜子瞅他,很不满地把包扔在了桌子上,埋怨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只要现金?”

我和二叔立刻打开包看,里面火红一片,香喷喷的人民币。

“那能怎么办?”二叔一边示意我数钱,一边解释,“总不能让你以赠与的方式给我们吧。又不能上税。”

王小坤扯下纱布,在桌前坐下,眼上的墨镜却是没摘,“如果你们这药能量产,我可以帮你们申请专利,注册商标,建立工厂,上市售卖。”

二叔摇摇头:“为什么要收你五百万,就因为这药天下只此一瓶。你别想太多了。”

我问他:“昨晚我们走了之后,你去哪了。”

王小坤也没隐瞒,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原来我们走了没多久,这家伙就从宾馆出来了,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和二叔身上,所以没人注意他这个大明星。出了宾馆,他直接去找了自己的私人医生,检查了毛囊,确认毛囊存活后,又等了三个小时,直到头发真的长出来了,他才彻底放心。然后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又去警局销了案,直到上午八点才和警方达成协议。又回家录制了虚假的视频放在网上,以安抚民众。之后便等着给二叔联系,可惜二叔的电话在我手上,还关了机。直到我和二叔汇合……

王小坤早就等不及了:“把剩下的药水给我吧。”

二叔摸出药水正准备给他,我说等等,这钱不够。

二叔问:“里面是多少钱?”

我答道:“大约二百万。”

二叔看向王小坤,目光冷冽:“你啥意思啊?”

王小坤摊开手:“是你说的可以还价的。”

二叔恼了:“那也不是你这么个还价法,直接给我扣了三百万?”

王小坤神情自若:“虽然你们的药水确实管用,但就算再神奇它也只是瓶生发水,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愿意花五百万买生发水?”

嘿,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不顺耳?这小子什么态度?翻脸不认人?

我毫不留情嘲讽道:“不是你抱着秃头哭的时候了。”

王小坤看看我,也不生气,继续道:“别以为我是个明星,就能随便拿五百万出来。我能有今天靠的是整个团队。交了税费,给员工发了工资,到我手里的钱寥寥无几。”

二叔不耐烦了:“说了这么半天,意思是你没钱呗。”

王小坤摇摇头:“五百万我还是有的。”

这王小坤说话颠三倒四的,搞得我一肚子火,我问他:“你到底啥意思啊?一会儿有钱一会儿没钱的。”

王小坤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大家都不容易,没必要互相为难。之所以只剩下这二百万,还是赖你们自己。”

我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小坤:“你们以为耗费了警方的人力物力,最后我一句话就能摆平了?警方可不是傻子,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人家一清二楚。你们可别忘了,芳姨被你们捆在化妆间半个多小时呢。若不是我好言劝说,她提铁定把你们送监狱去。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罪,得亏限制的时间不长,你们又特意安排人以送水的方式来解救。主观恶意不大,性质不算恶劣。我又主动捐赠给天中省公安厅十辆警车天州市公安局十辆警车,警方才不再追究。”

王小坤继续道:“你们闯的祸,总不能让我擦屁股。二十辆警车的费用咱们一齐承担,统共四百五十万,我帮你们承担一百五十万,你们自己承担三百万。”

“我们承担三百万?”二叔惊得差点把下巴掉下来,指着王小坤,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捐车就捐车吧,五辆十辆还不够?你捐二十辆?你这是慷他人之慨,给自己赚名声,你也太过分了吧。”

王小坤嘿嘿直笑:“你们去看看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刑警队员们,涤荡污垢,除暴安良,保得一方平安。得知公民被绑架的消息之后,不眠不休,连夜追踪。此等精神,怎不叫人感动?我在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见他们用的车已经是十多年前的老旧车辆,便生出了捐一批警车的想法,正好也能帮你俩求个情。”

这话说的好像他多高尚似的,但看在人民警察的份上,我就闭嘴了,权当为人民做点贡献吧。

二叔大概和我一样的想法,叹了口气:“行吧,意思是,只剩下这二百万了。”

王小坤点头:“二百万就不少了,我几乎掏空了家底。不过能长出头发来,也算除了我的心病。所以,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我都很感激你们。”他竟然站起身,给我们鞠了一躬。

这就闹得太客气了,二叔直接把药水丢给他,提醒道:“药水赶紧擦啊,过了这两天就没什么药效了。”

王小坤拿到药水,喜不自禁,直接把头套给取了下来,当着我们的面,把剩下的半瓶药水给用了。然后长舒一口气,神情极为惬意,拍拍手叫来服务员,把菜单丢给我们:“随便点,这顿我请了。”

五百万一转眼就变成了二百万,我和二叔都很难受,所以下手特狠,一顿饭吃了他三千多块。

吃罢饭告别了王小坤,我俩捂着肚子瘫在凳子上思考人生,我问二叔:“我还能分到多少钱?”

二叔有气无力:“五十万用来维持人脉,五十万作为工作经费,剩下的一百万咱俩对半分,一人五十万。”

“哎,”我长叹一口气,这人呐就不能有念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有前面许诺给我那一百五十万,我怎么会这么失落。

换到三天前,我赚一万块钱都费劲,现在五十万摆在我面前,我竟然一点都不开心。

我问二叔:“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二叔打了个哈欠:“先回宾馆睡觉,睡醒了再说。”

我俩回了宾馆,我也累了,进了房间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晚上九点,我下楼帮二叔买烟,这家伙宾馆里的好烟不吸,只吸两块五的散花烟,我真是服了。

买了烟回来,前台把我叫住了,说是下午有人送来个快递给二叔。但是我俩都睡得太死,一直没叫醒我们。我抱了快递上楼,去了二叔的房间,他正在拉屎,我就把快递给拆开了。

拆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根胳膊,假胳膊,义肢。

我心说二叔什么时候定的义肢啊,我拎起来一看,不对呀,二叔的胳膊可没这么短。

正巧二叔出了厕所,我问他:“你买胳膊不量一下啊?这么短安上合适么?”

二叔毫不在意:“就用一次,撑个场面,我随便买的。”

我问他啥意思,二叔眼神放光,一扫中午时的落寞,斗志昂扬,“今天我要给你上重要的一课,赚了钱就得花,今晚的主题只有六个字。”他用手比了个六,声音陡然拔高,“消费消费消费。”

他对着我上下打量,摇摇头道:“这打扮可不行,今天晚上,咱俩必须是会场里最靓的仔。”

我俩去买行头,先买鞋,二叔带我去了一家名叫菲拉格莫的皮鞋专卖店,两双皮鞋七千多,我俩一人踩了一双。

又找到一家名叫汤姆福特的西装店,两身休闲西装,三万五。

这行头一换,将近两万块钱穿在身上,我登时就感觉自己不一样了,就好像脚下踩着云彩,有点想飘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衣服都换了,不如再换个头?

出了西装店,我们直奔理发店,思来想去,也只有发哥的大背头能配得上这身行头。

请了打扮很骚气的发型总监托尼老师,让他照着发哥在《赌神》里的形象给我俩设计。

果然,托尼老师不负众望,把我俩安排的明明白白,发油都用掉了两瓶,我俩的头发就像被牛犁过的地一般,整整齐齐,服服帖帖束在脑后。

我站在镜子前,托尼老师拍拍我的后背,比着兰花指叫道:“挺胸,收腹,提臀。对,要自信,你就是今晚最靓的仔,这样的气质才能统御全场。”

镜子中的自己,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儒雅中带着一丝清冷,高贵中藏着一抹孤独。简直帅呆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帅过。

再看二叔,器宇轩昂,粗狂不羁,严谨中带着一丝亲近大地的厚重,淡定中隐着一抹无处安放疯狂。好吧,怎么看,他都是个土鳖,他就是个暴发户。

我俩甩给托尼老师两千元,并肩走出理发店。

我们又买了两个皮包用来装钱,每个皮包五十万,塞的满满的。

我问二叔:“咱们到底要去哪啊?”

二叔说:“只差最后一道工序了。”

我俩又去了药店,买了绷带和夹板,把义肢装在二叔断臂处后,用绷带上上下下缠了好几圈,又把义肢手腕安了夹板,吊在脖子上,伪装成骨折的样子。

我心说,二叔对断臂这件事一直都没放在心上,怎么今天非得装作是骨折,这是装给谁看呢?

最终,二叔叫了出租车前往一处名叫“百世豪情”的娱乐场所。这地方我第一次来,单是站在店门前看,我就吃了一惊。

这里的装饰可谓是豪华到了极点,且不说建的像个巨型堡垒,占地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主体建筑,单是大门门口的两个举着叉子的海妖雕像,就气派十足。

再看两侧的停车场,布加迪迈巴赫宾利……各种豪车扎堆停放。

正门前十六位年轻帅气的迎宾小伙,皆穿紫色燕尾服,分列两侧,扇形站立。每有熟客走近,便有人冲上前嘘寒问暖。

这阵势,我看的都心虚,这地方我们消费得起么?

二叔貌似也很紧张,但他是在紧张自己的义肢,反复的在检查,好像特别怕被发现。

我正要问他干嘛呢,却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停车场走了过来。

大金链和大白腿,看二人的行走路线,竟然也是奔着“百世豪情”去的。

嘿!这可真是缘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