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十三到二十九幕

23 先帝陵日内

先帝陵从入口到墓室，是一条幽暗的甬道。甬道两旁是铁戟，铁戟锋上燃着火光照明，墓室高百丈，有两只数十丈的黑麒麟石雕镇守，石雕后是一个朴素的石棺。

司明玥踏入甬道走的小心翼翼。他顺利的走到了墓室内，将酒放在身旁，下跪，想着石棺扣头三次。

他拿出酒杯，斟满酒恭敬的放在了石棺前。

司明玥：（叹息）堂堂元盛皇帝，墓室竟如此简陋，连个保护的机关都没有。

此时，琴音起，浑厚婉转回荡在墓室中。

司明玥：（站起身环视四周）（警惕的）谁！

琴音未停，曲调变急，如风暴来袭，战马奔腾。

司明玥闭上眼睛，精心听取琴音源头。

此时，火苗如雨从左侧的黑麒麟头上坠下，司明玥点地而起，冲入火雨中，此时，从上而下向司明月迎面而来是夜华瑜，他左手抱着古琴，右手轻轻一扫，火雨变成冰凌即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明玥与夜华瑜同时翩然落地，两人平静对视。

司明玥：是你……

夜华瑜：你没有背弃与师父的约定。

司明玥：我与夜天剑师徒一场，抛去身份，情分还是在的。

夜华瑜：（微笑）那公子的醉心酒，可否赏我一杯？

司明玥向右转身隔空取过酒坛，丢向了夜华瑜，夜华瑜稳稳接住，仰头畅饮。

夜华瑜未饮尽，提着酒坛飞身而起，飞到石棺的上空，酒坛倾斜，酒水如线向石棺石盖上冲刷而去。石棺上，一行字显现出来。

司明玥赶忙跑到石棺旁，见字心惊。

司明玥：（认真的）太平难求，人心难测，忠义难全，予卿自由，予吾天命，可征尘满身者，怎担天下之托。念卿醉心，一坛随吾入土，酒香动黄泉，恩，仇，债，一笔勾销。

司明玥：（不可思议的）为什么先帝要在棺椁上刻字……

夜华瑜将酒坛丢在石棺前，酒坛轻轻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随着轻盈落地。

夜华瑜：因为有些话活着的时候，不能说。

司明玥：（皱眉）什么意思？

夜华瑜：在魔宫正殿，方玉衡一语，师弟不是很好奇吗？他说的没错，现在的元盛是有夜让给司氏一族的。

司明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不可能！元盛曾经怎么可能由魔族统治！

夜华瑜：（冷笑着看着司明玥）呵……是人是魔有何区别，元盛的百姓一样在水深火热里，魔，就一定恶吗？是不是你的父亲从小便告诉你，魔就是十恶不赦的！

司明玥：（向后退一步）（看着夜华瑜）魔，就是恶！

夜华瑜：（讪笑）师弟啊，若如此，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夜华瑜向棺椁走去，古琴化作白色的风藏于左手袖间。他应在棺椁前，轻轻触碰棺椁上的字。

夜华瑜：（叹息的）先帝司忧曾是有夜王朝的将军。他为人赤胆忠心，为有夜重用。师父夜天剑禅让帝位于他，自己归隐于大陌川。可是，魔族的力量非人所能抵抗，你的父亲司允忌惮他再重夺帝位，便瞒着司忧联合十万大军攻向大陌川，师父不愿血溅大陌川，便在风雪原与十万大军决一死战。十万大军不敌一剑之势，最后，不得不请司忧御驾亲征……

淡出

淡入

24 风雪原冬日外

乌云遮天，狂风大作，十万大军损失惨重，地上尸体堆叠，活着的不过一万人，皆是伤痕累累，全部退守风雪关。司允焦灼不已。夜天剑持烛阴剑立于风雪原上，剑锋一滴滴的血落在地上渗入土中。

司忧身着银色铠甲骑马飞驰而来。

司允见司忧面容凝重快速靠近，他更加不安，他握紧手中的剑，地下了头。

司忧出了风雪关，见夜天剑提着剑孤傲的站在风雪原上，一身黑衣猎猎作响。

司忧勒马于风雪关外，十万大军前。

司忧在马上庄严的看着十万大军。

司忧：（命令）退兵！

司允：（上前）（皱眉担忧）大哥不可！他若活着，来日若争抢帝位，你我皆不是其对手！

司忧：（怒视司允）从此后，除朕外，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退兵！

司允不甘心，他给了士兵一个眼色，两个士兵托出方天画戟，送到了司忧身旁。

司允：（阴险的）方天画戟生而为杀，有它在，退不退兵不是你说了算！

方天画戟一处，天上紫色闪电闪动，司忧变做方天画戟的傀儡。

司忧的眼睛被紫色杀气掩盖，方天画戟在手，他飞下战马，直刺夜天剑而去。

夜天剑向后掠去躲开司忧的攻击，方天画戟扑空刺入大地，大地瞬间放射般裂出无数条闪电般的裂缝。

司忧提起方天画戟飞身而起再次攻向夜天剑。攻势如雷霆万钧，猛龙出海。

夜天剑不再躲避，决定此战有个结果，他提剑飞起与方天画戟对冲，红光与紫光对冲，如霞光万丈，映透了乌云。

司忧：（痛苦的）（意识模糊）杀了我。

夜天剑：我本以为让一个厚德良善的人去掌权，就可以打破有夜的计划，没想到，人对权利与欲望的贪念，比有夜的控制也弱不了几分。

司忧：事已至此，我不死，就会一直与你交战下去。我不想。趁我现在还有能控制自己片刻，快杀了我。

夜天剑：杀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为何要杀你！

司忧：今日，我手上握的是方天画戟，今日之战定是不死不休！我不想让你死！杀了我，要司允之子明玥入大陌川为质，战事方可平息。快，动手！

狂风呼啸，雪卷乱石。司允与十万大军在风雪原中观战。

只见空中红光一闪，紫光消逝，司忧从半空坠落到地上，没了气息。

司允忙上前去，伸手探测司忧鼻息。

夜天剑徐徐落下，立于风雪原上，司忧尸体前。

司允：（愤恨的）（号令）给我杀了他！

夜天剑向前抛出烛阴剑，剑落在一群伤兵面前。

剑格上红红的眼睛闪着光。

伤兵见剑，如同见到吃人的猛兽般退避三舍。

司允愤恨起身，他转身拔起烛阴剑向夜天剑刺去。

夜天剑突然化作红影消失，转而出现在司允身后，他一掌便让司允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夜天剑：（剑指司允喉咙）我要司明玥同我入大陌川。

司允：（愤恨的）休想！

夜天剑：（冷漠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能把元盛大权交给你们，自然也能把它夺回来。到时候，你们的死活便在我一剑之下。

司允愤恨的看着夜天剑，慢慢站起身来。

司允：（咬牙切齿）好，我答应你。

风雪原，雪下的更大了。风雪肆虐，遮盖住了每个人的表情。

淡出

淡入

25 先帝陵日内

夜华瑜站在石棺旁，司明玥失魂落魄的思考着什么。

司明玥：你说，父亲曾经拿我去换回了元盛的权势……

夜华瑜：（垂手轻抚石棺上的字）无情者，从来和种族没有关系。

夜华瑜一跃而上，飞到黑麒麟头上，坐下，变出云怀琴覆于膝上。他轻轻拨动琴弦，空气扭曲。

司明玥：（抬头）（平静的）我杀了师父，灭了魔宫，你会杀我吗？

夜华瑜只字未答，只是轻轻撩拨琴弦，怅然奏出悲伤，绝望之曲。

此时夜华瑜脑海里翻腾着回忆……

淡入

26 沧海云礁日外

云礁之上，海浪的泡沫飞撒，漓惑（夜华瑜/周瑜）悠然抚琴，一只白凤飘然踏过他的琴弦，断了他的曲子。漓惑抬头望去，白凤翩然一舞，如清风拂云。

切至

27 地狱之眼夜内

红光紫光融化在圆形的石壁空间里。夜华瑜盘坐其中，闭着眼睛十分痛苦。

28 大陌川日外

乌云压顶，狂风肆虐，漓惑与踏灵对峙。

踏灵：昆仑神府已非我归处，我与宇瑶势不两立，你一定要与我为敌吗！

漓惑：（坚定的）钧命不可违！

踏灵：（怅然一笑）你我千万年情如手足，却只换来一句钧命不可违，好，你要守道尽忠，我便成全你！

踏灵右掌心祭出烛阴剑，脚下烛龙也随烛阴剑出，盘旋如大地，地狱之眼怒睁，大陌川成火海。

漓惑揽云化海破灭了地狱之火，顿时大陌川烟雾迷蒙。

漓惑与踏灵之间相隔迷雾，谁也无法见到谁。

踏灵：（平静的）身为神明，超越生死，超脱物欲，了却情痴。可是我不甘，因为我爱一个人。

漓惑：（坚定的）神明与魔族结合本就神族的奇耻大辱，天帝震怒，不灭魔族已是法外施恩了。

踏灵：呵……漓惑啊，你站的太高了，风沙未迷过你的眼，你怎会有泪，怎会知痛呢……

漓惑：今日随我回昆仑神府领罪！

踏灵：若为所亲所爱之人拼搏算是罪，那你同样罪无可恕！

漓惑拨动琴弦，无数闪着寒光的剑穿透迷雾刺向踏灵的方向。

踏灵飞身而起，召动烛龙之火，寒剑在火海融化。烛龙地狱之眼圆睁，与此同时，另外两支眼也睁开，如同日月之辉，驱散迷雾，光线化作利剑贯穿而过漓惑的眼睛。

漓惑眼睛被刺伤，雪白的发，染了血。

漓惑落地，痛的半跪在地。

踏灵慢慢向他走近，停在了漓惑眼前。

踏灵：（冷笑着）为了成全你的愚忠，我便以你生命为代价。

踏灵祭出链生锁住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漓惑，链生紫光闪动，漓惑的生命和灵魂在被抽取。

踏灵蹲下身看了一眼痛苦却顽强抵抗的漓惑，他无意看到了地上的云怀琴。

踏灵伸手轻触琴弦，漓惑却匆忙将琴弦按住。

漓惑：（虚弱的）别弹，她……会听到的。

踏灵起身大笑起来，眼角挂着泪水。

踏灵：漓惑啊，你同样很狼狈，你爱的是妖，你又能藏的了多久呢……

漓惑：（抬起头）（虚弱的）身为人臣，尽人臣之道。我败于你手，是我为人臣之失败。

踏灵手中紫光乍现，漓惑更加的虚弱，他的眼睛难以睁开。

此时，奄奄一息的魔皇匆忙的跑到漓惑面前，她双手握住漓惑身上的链生，她的生命和灵魂被链生索瞬间吸走。

踏灵匆忙收回链生索，抱住奄奄一息的魔皇，十分痛苦。

踏灵：母亲！不是要你躲在魔渊吗？你出来干什么！你救他干什么！

魔皇：（奄奄一息的）（几乎无声的）魔族已被……天帝种下……夜煞之灵……魔族不得不去杀生饮血……我不想这样活着……

踏灵泪流满面，不言一语。

魔皇：别杀漓惑，他只是被人利用失了心智……

魔皇撒手人寰。

踏灵压抑心中悲愤，平静的放下魔皇，站起身来。

踏灵右掌聚集如同星河一样的紫光，一掌隔空打向漓惑胸口。

刹那间，漓惑的灵魂出体，踏灵一挥手，漓惑的肉体沉入魔渊。

踏灵：（目光决绝的）大司命何在！

此时，大司命宛若水中之月出现在踏灵面前。

大司命：神明有何指示？

踏灵：（目光决绝的）让他破碎的灵魂去人间，做一世不归人。他要守道，我便要他守一世！

大司命：是。

大司命携漓惑灵魂而去。

踏灵抱着魔皇的尸体沉入魔渊。

29 魔渊/地狱之眼日外/内

踏灵抱着魔皇的尸体落入乌色烟云浩渺的魔渊中。烛龙在沉睡，巨大的身躯盘踞在魔渊之下，它沉重的呼吸着，鳞片的缝隙里燃着血色的火。

踏灵祭出烛阴剑，剑出，地狱之眼开。踏灵抱着魔皇飞了进去。

踏灵将魔皇的尸身以链生索与自己的生命相接，可是她不再醒来了。

踏灵不解，很是焦急。

大司命幽幽出现在踏灵身后。

大司命：（平静的）链生索以春秋神力操纵，一个不归人，又怎么承受的起。

踏灵猛然站起，转身看着大司命。

踏灵：（惊异的）不归人，母亲怎么可能是不归人！

大司命：（平静的）罪无可恕者，仇怨满心者，亡魂缠身者，迷途不返者皆是不归人。魔族被种下夜煞之灵，他们不得不杀生饮血度日，罪无可恕，亡魂缠身，为何不是不归人呢？

踏灵：（握紧双拳）（愤恨的）天帝非要赶尽杀绝吗！夜煞之灵如何可解？

大司命：（微微皱眉）解之，罪孽滔天，天地可灭。

踏灵：（眼睛红红的）（坚定的）我可万劫不复，也保宁儿无虞！

大司命：（低声的）天帝之血……

踏灵惊异僵在原地。

画外音：他虽众神明之首，无人可敌，倒也势单力孤，取天帝之血道也并非难事。

踏灵看向躺在地上的漓惑的尸体，慢慢走到他跟前。

漓惑右掌心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龙纹印。

踏灵：（冷漠的看了一眼漓惑）母亲，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