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试探
楚九辰走后，甄馨只是呆坐在椅子上，直到知书禀报的声音才将甄馨的思绪拉了回来：“小姐，老夫人刚才差人过来让您过去叙话。”
甄馨听到知书的禀报冷笑了一声，前两日还想要她的性命，此刻居然能遣人让她去叙话，这里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知书你在这里看好院子，这会子定会有些人坐不住，我们这院子要热闹一阵子了。叫上知香，我们去会一会这老夫人吧。”
待甄馨走到甄老夫人的院子前，入眼处是三个明晃晃的烫金大字“慈安堂”。甄馨勾起了讽刺的嘴角，一个想要亲孙女性命的人如何担得起一个“慈”字？
知香见甄馨面色不对，轻轻的拽了一下甄馨的袖角，甄馨敛去了面上的神色，带着知香向着内堂走去。
“三小姐，您这两日生死未卜，老夫人可是日夜念叨着您的，快快进去吧。”只见知礼站在内堂的门前，朝着甄馨行了一礼后便站直了身子说到。
甄馨心中冷笑，好一个三小姐，知香她们都是直唤她小姐的，这是真拿她自己当成老太太身边的人了吗？在她这个旧主面前耀武扬威了吗？
甄馨不着痕迹的暼了知礼一眼，似是没有察觉她称呼上的不妥，直直的向着屋中走去。
一进内堂便见甄老太太坐在主位的圈椅上，柳姨娘正跪坐在地给老太太有一下每一下的捶着腿，见到甄馨时立即露出了怨毒的神色，却又别过脸去为了不让自己怨毒的神色显的那么明显。
娆姐儿的手指就是因为这个纨绔贱种被割断的，娆姐儿原本就吹得一手好笛子，更是练得一手好技艺可以边吹笛边舞蹈，因着这手技艺也是在诸位官家庶女中颇有脸面，如今全毁了，她定要为了她的娆姐儿报仇！
甄馨则是没有理会柳姨娘那怨毒的神色，这样的人她还懒得费心思，而是向着甄老太太行了一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甄老太太看着下首行礼的这个孙女，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甄馨此刻仍旧穿着回府时的那身浅金色束腰华服，头上簪着一支白玉凤头步摇，端的上是清丽脱俗，贵气天成。
她竟不知她这个孙女退去那一身俗烂的衣饰，连葭姐儿都要逊色上几分，果然是那个女子的女儿。
甄馨正行着礼，见老太太不叫她起身正欲不悦，却听到甄老太太说到：“这些个日子你也受委屈了，快起来坐下吧。”
而后盯着甄馨发上的白玉步摇似是话家常一般的说到：“你头上那支步摇，当今的太后在还是贤妃的时候就曾在九千岁那里见过，且当时还求着先皇开口向九千岁讨要。九千岁都未曾将步摇献出，不想如今却是给了你，想来你也是个有福气的。”
甄馨心里咯噔一下，不想这白玉凤头步摇还有这样一段，如果她日后若是带着这样一支步摇在太后的面前出现，那后果便可想而知了，以那老妖婆对辰王的心思，想必定会生吞活剥了她。
可是甄老太太提醒她这个事情，便是在向她示好，上一秒还想要她的性命，如今这是为了哪般？看样辰王能给甄家带来的利益，想必是比指使甄老太太要她性命之人要大的多吧。
甄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并没有姐甄老太太的话，只是回到：“孙女不知这步摇竟还有这样的渊源，只是这是王爷今日亲手簪在孙女发上的，孙女也不好拂了王爷的意思。”
甄老太太眉头一皱，她还以为她这孙女变得伶俐了些，有些事情也好往下一步一步的说，可是没想到竟是刚攀上了九千岁便恃宠而骄了，听不进她这个祖母的话了！
这对于她这个甄府人人都得敬着的人无疑是一种挑衅，于是再说出的话也没了好语气：“祖母说这些个都是为了你好，毕竟九千岁现在给没有给你个名分，还是将你送回了这右相府……”说到此处顿了一顿，似是给甄馨一个时间好好思量一番。
待觉着时机成熟了便又说到：“哎～不是祖母说你，经过今天早晨这一番阵仗，怕是整个皇城都会知道你在辰王府呆了几日的事情，日后怕是你的名字前都要冠上九千岁的烙印了，你这为今之计只能盼着九千岁哪日能给你个名分了。可是九千岁那是个什么身份，怕是整个霁月上下都得敬着的人，只有一个有身份的人方才能配得上九千岁，可是这身份是和母家息息相关的，只有我们甄府上下一条心，你才能够风风光光的堂堂正正的嫁入辰王府，不然没有母家的支持，你的身份可是便落了下乘，奔则为妾的道理，想来我的馨姐儿这般聪慧，就不用祖母给你讲了。”
甄馨听了甄老太太那半是威胁的话语心中冷意骤起，前世今生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无非就是想要借着她搭上辰王府这条线，以保甄家的荣宠，却还冠冕堂皇的在这跟她谈什么家族倚仗，甄家从未让她有过任何倚仗，有的只是陷害和利用。
别说楚九辰本来便对她无意，就算是她和楚九辰真的是如甄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关系，她又何必在意母家的威望，配不配站在一个男人身边她甄馨会靠着自己来证明，何况楚九辰那样骄傲强大的人断是不会让心爱之人受委屈的。
于是甄馨便没有再给甄老太太说下去的机会，站起身来朝着甄老太太行了一礼说到：“祖母说的话，馨儿也听了，也明白了。孙女这两日受到了惊吓，身子尚不爽利，这就先退下了。”
甄老太太则是被甄馨的举动气的握紧了圈椅上的扶手，可是想到她和九千岁之间的关系却又是生生忍了下去，淡淡的说到：“好，你且下去吧。”
甄馨听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怕若是她在这里再呆下去便会忍不住想要撕烂甄老太太那张满是伪装的脸，先是要杀她，今日又是一番连敲代打，任是泥捏的人都会忍不住脾气，何况是甄馨这般前世执掌了一个医药集团杀伐决断的人呢！
知香见甄馨这般难看的脸色，也是十分愤慨，老太太也是太过分了，连她这个丫头都看不过去了，还真当小姐任她拿捏了不成？
可是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却又是叹了一口气，对着甄馨小声的说到：“小姐，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但是奴婢有一句话却还不得不说，您这般的拂了老夫人的面子，怕是日后在府里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甄馨冷笑一声：“知香，我的日子何曾好过过，从前是她们将我的名声传坏还任她们蒙骗，如今只不过是面上撕破了而已，原也是她们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成想一段安排竟让我得了一个从一品的郡主，这般的身份难不成还能将我如何了？我若是一味的忍让，怕是最后才真会是尸骨无存了！也得让她们知道我不是任她们拿捏得了的，日后她们要再生出什么事端也得是掂量掂量才行。”
知香这才恍然：“小姐说的是，是知香想的浅了。听小姐的话，难不成咱们遇劫匪还是老夫人安排的。”说罢竟是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甄馨。
甄馨勾起了讽刺的嘴角：“不然我们怎会那么巧的遇上那一遭，谁人不知我们是右相府的马车，敢截官家家眷他们若不是听人授意，有几条命敢这么做。若是官家真追究起来，不端了他们的老巢才怪！”
知香惊恐更甚：“她们竟是如此容不下小姐？若不是九千岁为小姐剿灭了那山匪，想来竟是无人会替小姐鸣不平了，回府时竟还看她们在办小姐的丧事，真是不是人！”知香没有那么多个弯弯绕绕，用最简单的话却是说的最直接。
甄馨冷哼：“没错，她们还真不是人，禽兽尚且知道虎毒不食子，他们这是禽兽都不如呢。看来前些日子的事，还真没让她们疼呢，如今我若是不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疼，都对不起我自己了！”
慈安堂中，柳姨娘刚刚看到甄馨那副高傲的样子更是怨毒之色更显，可是手中替甄老太太锤着腿的手还是没有停下，口中更是一味的说到：“老夫人您也别怪妾身多嘴，妾身最是看不惯三小姐那轻狂的样子，连老太太您都不放在眼中了，亏得您还在这费心提点着。”
甄老太太听了柳姨娘的话轻轻的哼了一声：“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个主意老身我不知道，你不要给我生出什么事端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柳姨娘一眼，柳姨娘浑身抖了一下，心中更是凉到了极点。她虽然性子急，可是却不笨，她听得出老太太这是最近不会动甄馨了，可是她怎么能甘心，她的娆姐儿……
甄老太太看出了柳姨娘的心思，这才叹了一口气复又说到：“你这孩子向来孝顺，老身我是知道的，今日的事情断然不会让娆姐儿白白受了屈，馨姐儿她确实有些不像样子了，老身会惩治她的，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你且再忍耐忍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