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克琳希德的梦

第一部 西格弗里之死

1 古代的故事告诉我们许多惊人的奇迹，

有值得赞美的英雄，有伟大的冒险事业，

有欢喜和宴会，也有哭泣和悲叹，

还有武士的斗争，现在请听我讲这些奇谈。

2 从前在勃艮第国[1]中有一位高贵的姑娘：

论起她的姿色，真个是盖世无双。

她名叫克琳希德，是一位美貌佳人，

可是后来却有许多英雄为她丧生。

3 无数英勇的武士都对她魂牵梦萦，

对这可喜的少女，从无人抱着憎恶之心。

这位崇高的姑娘，具备完美的姿容：

她那少女的高贵性情乃是巾帼中的光荣。

4 三位高贵的权威的君王[2]担任她的保护人，

恭太和盖尔诺特，这两位勇猛的武人，

还有年轻的吉塞尔海，一位杰出的勇士：

他们对这位姐妹照顾得无微不至。

5 他们都慷慨好施，乃是名门后裔；

在战斗时常常表现出过人的膂力。

他们的国家因种族而得名，叫做勃艮第：

后来在艾柴尔[3]的国中曾经写下惊人的历史。

6 他们的宫廷就在莱茵河畔的沃尔姆斯。

他们有许多雄赳赳的骑士，同心协力、

对他们终生效忠，荣名远扬。

后来由于两个贵妇的不和却招致悲惨的下场。

7 他们的高贵的母后，名字叫做乌台。

他们的父王旦克拉特，也是英名盖代，

当他晏驾的时光，他把国土传给后嗣，

他在壮年时代，也曾建树过赫赫的威势。

8 这三位君王都具有刚强的斗志，

正如上述那样；那些特出的骑士，

都听从他们驱使。他们在战斗之中，

坚强勇猛，毫不气馁，常被世人称颂。

9 这些勇士就是特罗尼的哈根[4]和他的弟兄；

英勇的旦克瓦特；奥特文，美茨的英雄；

艾克瓦特和盖莱，这两位边疆方伯；

还有猛战不屈的阿尔柴的伏尔凯。

10 御膳冢宰鲁摩尔特是一位杰出的人，

辛多尔特和胡诺尔特：全都忠心耿耿，

勤劳王家，司理宫廷和一切典章制度。

此外还有许多武夫：屈指不可胜数。

11 旦克瓦特是马匹总管：他的内侄奥特文，

是莱茵国王的御膳总管，十分贤能。

辛多尔特是司酒侍臣，又是豪勇的武士；

胡诺尔特是侍从。他们都很忠诚尽责。

12 关于这许多朝臣和他们的力量，

他们的崇高的声望以及那些君王

称雄一世、永续不绝的骑士生活——

任何歌手的妙舌也无法全部叙说。

13 有一天，贞淑的克琳希德为噩梦所惊，

她梦见她养育了多时的一只野鹰

被两只大鹫啄死。她只能袖手旁观，

从没有任何惨事使她觉得这样辛酸。

14 她把这个噩梦对母后乌台陈告；

可是她的母亲却只能这样解释说道：

“你饲养的野鹰乃是一位高贵的男子，

如果没有上苍保佑，你就不能和他恩爱到底。”

15 “你为什么提起男子，我亲爱的母亲？

我将一生一世不接受武士的爱情！

我将留此清白之身，一直到我老死，

决不能为了一个男子忍受这种祸事。”

16 “别这样斩钉截铁！”乌台对她说道，

“你要在这世界上过得快乐逍遥，

只有依靠男子的爱情。要是天赐良缘，

给你挑一位高贵的骑士，你就会幸福无边。”

17 “别再说那种话语，最亲爱的母亲！

我们看过许多妇人，不都是给我们证明，

欢乐的最后只获得痛苦的回报？

我要全都避开：我就可以免除烦恼。”

18 于是这位高贵的公主就这样端庄贤淑，

按着贵族少女的方式度过了许多寒暑。

她没有把她的处女的芳心献给任何男子。

可是后来毕竟光荣地做了一位勇士的妻子。

19 这位勇士就是她的母后给她详梦之时

所说的那只野鹰。他后来被仇人害死，

她为他坚决复仇，杀戮了自己的近亲。

为了他一人丧生，许多母亲的孩子牺牲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