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变换

行至村头，秦明对着崖石之上的两个孩子招手。

秦天又跑了下去。

他很胖，却行动灵活，很是好动。

在这个世界，有些人的身体机能似乎总是与现实相反的。

……

月光照耀山林。

午夜十分，凌云霄又跑了出去。

他这个时候通常都会去白天的崖石上打坐。

闭上眼睛，一呆就是一整晚，直至次日方归。

除非刮风下雨。

睡梦中的凌忠睁开眼睛。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

直到房门重新闭合，他才翻过身来，叹息一声。

这么多年，无论是多苦多累他都挺过来了。

他的这个孩子真的和其它孩子很不一样。

不像其它孩子一样摔倒了会哭闹，也不像其它孩子高兴了会笑，更不像其它孩子那般喜爱糖果与红烧肉的味道。

他的话很少。

可以说一般孩子身上该有的特征他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提起他的兴趣。

凌忠知道，这并不是代表着他成熟，而是相比正常人而言，他还缺少了些什么。

……

看着漫天的星斗，沐浴着月光。

每每至此，凌云霄便会感到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正进入他的心海。

有这种感觉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速度很缓慢，缓慢到如果不用心去感受，便会被完全忽略。

……

日子又是一天天既枯燥，又乏味的过着。

这段时间，秦天总是带着村里的孩子捉蛐蛐，掏鸟窝。

只有他，每天都呆在崖石之上看着。

直至两年之后，桃源村里的孩子们明显长高了一些，他们又只得离开，重新换个地方生活。

这些年来他们本就居所不定。

每隔两三年就会重新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一旦逐渐熟悉了，他们便会消失不见。

凌云霄习惯了，秦天也习惯了。

然而这次离开，他们去到了一个繁华的小城，名唤永安。

原因是秦天该上学堂读书识字了。

凌云霄没法去，就算去了也学不长。

还好凌忠倒也识字，在这方面可以手把手的教给他。

两年过去，已有十七岁的他这两年丝毫未长。

……

“等我进了学堂，以后我们能够见面的次数就会变得越来越少了，到时候你会不会想我？”秦天问。

十三岁的他明显是瘦了下来，稚气渐退，已成长为少年该有的模样。

凌云霄不语。

介时他的同窗，好友也会越来越多。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或许自己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这些年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先和自己一样高大的伙伴逐渐成长，看着他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多。

看着他们玩耍，看着他从瘦到肥，再由肥到瘦。

他的个子在不断长高，脸与身形都在不断的变化，唯有自己，始终停留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无法跟上时代的变迁，无法跟上他人的脚步。

他认为自己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果，然而在知晓他要进学堂之时，自己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身体原因，他无法跟去。

他不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嬉闹，一起玩耍。

而是他知道，一旦自己同他们熟悉了，便会离开。

那样的离别，心里的不舍，会让他更加的难受。

他也不是不喜欢吃他们喜欢的红烧肉，而是他明白，即便自己吃太多的东西，身体也不会同他们一样的长大。

“唉，我问你话呢？”秦天有些不悦。

“不会。”凌云霄说。

“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丫的真是有够绝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