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差

这天回家的路依旧漫长，车里的空气非常闷，偶尔还能闻到异味，想着今天被毒气熏了一天，现在还要憋在这窒息的空气里，金琴的心情真不怎么好，所以她决定犒劳自己一番，而犒劳的途径就是在家楼下的卤铺买上几根卤鸭腿卤鸭脖，就这样捧着一塑料袋美味凹进沙发里晚餐便随之而省略了。

新年放假之前，公司采样组集体出发，由主管负责领导，对一个大型化工厂进行长达半个月的采样收集，金琴心情万分激动，因为此次去的地方地属四川和云南的交界线。事实证实了她的想法，那里风景秀丽，山峦绵延起伏，金沙江横亘在群山之中，分割着四川和云南。一行车开过平原，驶入蜿蜒曲折的环山高速，映入眼帘的除了形似馒头的高山以及山上那低矮而稀疏的杂草外，几乎看不见几颗树木，乱石在草间开辟一道道出路，令人咋舌的是就在半山腰处立着一间房屋，房子低矮狭窄，四周除了斜坡还是斜坡，金琴不得不哑然，住在这里出入得多艰难。可想而知越往深处这片土地将是多么的贫瘠。化工厂坐落在两座山之间地势被人工推平的地方，虽然较周围平坦，可也有高低之分，有的厂房地势高有的低。到达目的地时距出发已历时七小时，一队人马落脚在工厂为他们提供的临近河边的住宿区，因为天色已然不早，所以当天的任务就变成了熟悉环境。金琴同同事们来到金沙江江边，只见江水一片碧蓝，同事告诉她说这是水中矿物质在作怪。视线越过金沙江，对面就是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云南，云南二字耳熟能详，可终究没有去涉足过。那边的山同着这边的毫无差别，只不过被人类定义成了两个地名而已。

晚饭由工厂提供，因为在这里除了这家厂周围一片荒凉。饭桌上的菜肴让人意想不到，一锅土牛肉，一锅土羊肉，还有各色小菜，工厂的领导班子亲自为他们接风。这种场合往往少不了酒的陪衬，而且还是白酒，金琴本想拒绝，可是对方苦苦相劝她不得不举起酒杯响应，好在对方也不过多强求，让金琴得以浅尝辄止。从白酒中解脱出来随后就是慢慢享用一桌子美食了。牛肉是金琴的最爱，至于羊肉在她味蕾的记忆里则骚味多过美味，然而这锅羊肉透露出与众不同的美味，厨师精湛的厨艺让肉质的原味恰到好处地呈现了出来，清香中夹杂着极淡薄的腥味，再辅以佐料提味，使得一块羊肉含在嘴里芳香四溢。第一次享受到羊肉的纯美，金琴只觉得再次爱上了羊肉，就连牛肉在它面前都相形见绌了一般。

美味营养的餐食纷纷进入众人的胃囊，每张脸上都洋溢着红润的光泽，足以见得用餐的愉悦。“一顿工作餐胜似年夜饭啊”金琴仰卧在床头还在心里默默回味，舌头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打转，去寻找盛宴的残留。山里的夜宁静清幽，除了工厂里时时传来的轰隆声，其他一切都相当令人满意。

第二天至第十四天，每一天他们都跟着机器转悠，在化工厂各处可能出现有害物的角落出入。金琴认为这些四处排布的大罐子就像迷宫，各类传送带相互交错又通向不同的地方就像迷宫的肠子一样，大部分等待机器运转的时间就在这漫无目的的臆想中度过的。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角落，手里的器械越来越沉，金琴咬着牙在铁板楼梯上走着，身后一身蓝色工装的工人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仪器“我来帮你吧，哟，这玩意儿还挺沉的，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