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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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新年礼物

和何誉一样,不,应该是何誉被迟修带坏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黑者黑,近黄者……当白尾巴进门的时候,迟修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到藏在狐狸毛后的小脸上。

因为那双比狐狸毛还白的大长腿实在是……太惹眼了。

尤其是在这人人都裹着粗笨大棉袄的冬天,这……这简直是至宝啊,这简直是让人犯罪啊。

迟修撒开折扇,正想调教一下这位不请自来的长腿:“怎么着,这位姑……黄…黄二小姐!”却忽然认出了大长腿的身份,震惊地望望何誉,再望望黄二,再望望小英。

“啊,你们!真的?……”

小英瞪圆了塞满了八卦的眼睛,更加震惊地指指何誉,再指指黄二,再朝迟修点点头。

《一吻定真情,黄二小姐深陷情网不能自拔》

《白家护卫妙计赚美人》

《史上最强守株待兔——五分钟的原地停车,换来一座黄金堡》

如此这般的野史新闻,前段时间在外城广为流传。小英虽然为何护卫能有如此好运而高兴,但其实对这绯闻心中是不信的。毕竟在坊市每天都对她进行着金钱与地位的现实教育,何护卫与黄二小姐之间差距,那简直是大的没边了。

可是当黄二小姐象条白尾巴般跟在何誉的屁股后进来时,残酷又浪漫的现实让她终于领悟到:

原来报纸也有说真话的时候!

“二位是小何……何师傅的朋友吧?”

黄佳佳大大方方的在主位坐了下来。伸手拍了拍何誉的肩膀道:“今儿我黄佳佳拜师,各位也算是我的师……朋友了。大家不用客气,这顿我请,开吃吧!”

说完她也不客气,拣了块麦糕点心就往嘴里塞。

何誉、迟修、小英叁人无声地交换着一下眼神:

迟修的双眼用力地向黄二歪了歪:“什么情况?”

小英使劲睁大眼睛,把疑问和信任全装在里面:“不会是真的吧?你真牛!”

“不是你想的。我也是无辜的。纯粹是路上拣的。不信你问她。”何誉无力地眨了眨眼,又无奈地瞥了眼黄二,再认真地望着迟英二人。

“没懂!”迟修和小英不约而同地翻了翻眼。

何誉眼睛的表达力太差,蕴含的内容又太多,外人看去只以为他眼睛里进了虫子。

“我说你们吃不吃了,一个个翻什么白眼!”黄二用筷子敲敲酒杯,不耐烦道。

“吃,吃。来,黄二小姐,我迟修敬您一杯,祝您新年快乐,健康长寿,福如东海,早生……”

“停!”黄佳佳伸手喝止了迟修没营养的马屁串,“新年?今天是旧历除夕?”她忽然找到了重点。

“对啊,何大哥没和你说么,他今天请客,我们一起过年的。”小英对二人的关系依然十分有兴趣。

“难怪老头子之前打了那么多电话。”黄佳佳掏出小巧的手机,看看这里有信号,便回拨了过去。

“爹,今天我不回来吃了,你就和二妈三妈四妈五妈一起过吧。你放心,回头烧纸的时候我不会告诉我妈的!挂了啊。”

黄佳佳利索地挂了电话,见何誉叁人又在大眼小眼眼神交流。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指着叁人兴奋地叫道:

“不把我当朋友是吧,说,是不是有什么眼睛游戏?都是什么暗号?快教我,快教我。”

听她这么一喊,叁人的眼神十分一致,统统向上翻去。

酒席开场,何誉他们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黄金堡第一少主,内城著名的骄奢跋扈主人公,喝起酒来竟是这么的豪爽大气。

不管是谁敬,不管对方喝的是什么,这黄佳佳都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除了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交杯换盏,你来我往。

眼看四人都已经是半醉已过、全醉未到、即将烂醉。

黄佳佳伸手拍何誉的肩,却拍在他的头上,差点将将何誉的脑袋拍进汤盘。

“师傅!还有……你们俩。”黄佳佳大着舌头说道。

“今儿我们有缘,能够在除夕聚在一起。虽然现在不流行过这旧历年了,但我还是很高兴。马上时间就要到了,我送大家一个礼物!”

说完这话,黄佳佳撑起有些酥软的身体,回身一指窗外,大声地喊道:十……九……八……

被黄佳佳灌了半天酒,何誉现在也亢奋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也跟在后面一起大声地喊:三……二……一

四人顺着黄佳佳的右手望向窗外,眼中满满的期待。可是,窗外一如之前只有一片黑沉。

什么也没有发生!

何誉使劲眨了眨眼,放开视力向外望去,还是……黑沉一片。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叁人又开始做眼保健操,交流着黄二的不靠谱。

黄佳佳生气了,嘟着嘴仔细地看了看腕表,眼睛大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对……对不起,刚才看错了……嗯,现在重数:

十五……十四……十三

叁人对她这礼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特别是何誉,亢奋过后又瘟了,眼神呆滞,快要睡倒,也不跟着喊了,拉着迟修又喝了一杯。

三……二……一

“彭……彭……”

窗外忽然响起了炮声,将大家从迷醉中惊醒。何誉抬起头顺着黄佳佳的耳朵向外望去,几朵火树银花映亮了窗外的天空,也照亮了黄佳佳线条明晰的脸颊。

“这是?”

“礼花!”

“哇,真好看!”

叁人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整座酒楼客人们的惊叹声中,淹没在整条街上行人的惊叹声中,淹没在整个外城居民的惊叹声中。

和内城那边烟花此起彼伏不同,整个外城除了各处零星一点小小火花之外,只有酒楼这边升起了高高礼花。一丛一丛,象支倔强的小花,与内城那边的花海顽强的比斗着。

“师傅,美吗?”

四人已经来到窗外,黄佳佳的右手自然地搭在何誉的肩上,仰着头问道。

“美!”

“有我美吗?”

“有!”

何誉啊呀一声大叫,是黄佳佳揪住了他的耳朵,正好是他最敏感的部位。

“没有没有,说错了,你没它美。”何誉赶紧补救。

又是一声惨叫,黄佳佳揪住何誉另一边的耳朵。

“错了错了,口误。”

“怎么说?”

“这烟花美归美,只是一闪而逝,不长久。”

“我呢?”

“你青春美丽,万古长青!”何誉不知从哪里记来的词。

“我比你大,还青春?”

“十七么,差不多吧。”

“你怎么知道?”

“呃……看报纸上说的。”

……

俩人絮絮叨叨一问一答地说了老半天,直到烟花消逝,天空变得更加黑沉。

不用放开视力,从何誉这个角度,他也能清晰地看到此时黄佳佳的眼中水汪汪的。脸上似笑似哭似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醉、沉醉,沉醉不知归路。

如今这年月,如果说有什么商品是畅销内外城,上到贵族老爷,下到贱民百姓全都喜欢享用的,那一定是酒。

酒这东西,浅酌可以怡情,牛饮可以忘愁。喝高了那就上头。

老爷有老爷的情和忧,百姓也有百姓的忧和情。只要有条件,谁都愿意来上一杯一瓶一罐一缸的,先怡情再忘忧。

去他的人生初见,去他的相见无缘,去他的有缘无份,去他的相见无言。

去他的柴米油盐,去他的通胀税收,去他的房价高启,去他的生老病死。

因为醉,所以狂,因为狂,见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