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水银
陆明诚听到死学生几个字时眼神一亮，他正经道：“什么死学生？”
王力一愣，“就是那沙场以前是一个工厂，不知那学生是路过还是怎么了，反正那个学生死在里面，后来那工厂就被大检查，因为不合格被查封了。”
“那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那学生是谁？他怎么死的？”陆明诚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王力被陆明诚突然的严肃整蒙了，“我也不知道啊，我那时也还只是个学生，我是听别人议论才知道的，我哪知道死的是谁啊？”
陆明诚拧紧两条眉毛，“我们去沙场那看看？”
王力无所谓道：“你想去就去呗。”
王力带着陆明诚来到沙厂，沙场尘土满天飞，机器打沙的声音震得耳朵发聋，他们嗓子都喊破了才问到沙厂的老板在哪。
老板带着个安全帽，体态有些肥胖，挺着个啤酒肚，他此时正在一旁指导工人，没发现陆明诚和王力正朝着他走来。两人靠近后出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你是这沙厂的老板吗？”
老板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还有警察找来，低头久了，安全帽垮下来遮挡了部分视线，他掀了掀安全帽正色道：“嗯，你们找我？”
陆明诚点点头，“嗯。”
“有事吗？”
“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老板带着他们走到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问道：“你们是来了解朱志龙的事吗？”
陆明诚想，朱志龙应该就是王力说的前几天意外死在沙厂的那个工人，他点点头，“他怎么死的？”
老板叹了口气，他说这个过程不下十遍了，他忍耐再三道：“他在工地打沙，他去关打沙机的时候，不知道他是走滑了还是摔倒，他的衣服被打沙机卷进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和打沙机抢衣服，他就被打沙机一起卷进去了，那时候有人在打沙，看见去救他的时候，人都……”老板欲言又止，他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一阵毛骨悚然，“这事情保险公司不是赔了吗？事情还没解决好？”
“不是，”陆明诚说，“这个事情解决好了的，我是听说这里出事来看看，这里的保险都是你给他们买的？”
老板心下稍安地点点头，“这是沙厂，不给他们买保险怎么行，出事了我赔得起啊，我宁愿花点钱给他们买保险，出事了由保险公司去赔。”
陆明诚没再问这个问题，他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听说这里以前是个工厂，那工厂还死过人，老板你知道这事吗？”
老板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知道是知道，但不是很清楚，你们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我们警察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问清楚，如果老板知道情况，还请老板配合一下。”
“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人说的。”老板面色有些为难，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这里以前是个工厂，那个工厂使用水银不合格，那水银可是会死人的，正巧有个娃就死在里面，后来这事情闹大了，就有人去查那个工厂，那个工厂使用水银不合格被封了。”
陆明诚的眸色微微凝住，“那那个孩子具体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中的水银？”
老板摇摇头，“我只听说是水银中毒死的，至于具体怎么死的就不清楚了，你们是警察，那些道听途说的话不能乱讲的，我要负责的。”
陆明诚垂着头，眼神黯淡，遗憾地往后走，他不弄清楚死的这个学生是谁他心不安，他就怕和那件事有什么挂钩，他要把这个人是谁弄清楚，但这是以前的事，他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弄清楚？
王力搭着陆明诚的肩，刚想说什么，老板眸色一亮，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跑到陆明诚和王力的跟前说：“我不清楚，但有个人绝对清楚。”
陆明诚的眸光在一瞬间又燃起一丝希望来，他激动严肃道：“谁？”
“这里以前的老板。”老板说，“就是以前那个工厂的老板，他的工厂因为不合格被查封了，但这地还是他的啊，我是给他买的地，我看这几年城市开发太快，才把这几个山头盘下来打沙卖的，当初那个娃怎么死的他是老板他最清楚了。”
陆明诚不带任何犹豫地问道：“你能带我们去找他吗？”
老板看了下时间，“没问题，但我带你们去他家后我就走了，我还有事，陪不了你们。”
“没关系，你只要带我们找到他就行。”
老板爽快答应。
王力继续跟着陆明诚跑趟，路途中他接了个电话，是苏莹打的，王力给她说了情况，又说晚点再去接她，这才挂了电话。
陆明诚在一旁听得心痒痒，“你们在一起了？”
“嗯。”王力得意洋洋朝着陆明诚炫耀道：“这谈恋爱的女人就是烦，太粘人了，一时半会儿不见，这电话就打过来了，我都不想接了。”
陆明诚凝视着王力，来自单身狗的嫉妒凝视，“那你把苏莹拉黑，你就接不到他电话了。”
“……”王力愣了一会儿，面色烦躁为难道：“不行，回去要跪键盘。”
陆明诚皱眉，声音透着震惊道：“跪键盘？你们都同居了？”
“所以说这才烦啊，家里见着，来警局上班又见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看见，我都看腻了。”王力说完后看了陆明诚一眼，陆明诚的眼里都要冒火了。
陆明诚冷笑一下，“你肾不好苏莹都要你？她太容易满足了。”
王力愤怒地怼道：“好不好你要不要试试？”他要不是看陆明诚在开车，保准对陆明诚拳打脚踢伺候过去。
陆明诚正想说什么，沙厂老板的车停了，陆明诚把想说的话憋回去。他们也一起下车。
老板说：“从这里进去就是他家了。”
陆明诚点点头，跟着老板步行。
这条路不能通车，是条狭窄的乡村路，能通个自行车，他们徒步走了几分钟，老板说：“到了。”
陆明诚跟着沙厂老板进去，工厂老板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有些远，在城边，是自家修建的平房，有三层楼，有独立的院子，院子外有围墙，有道铁门锁住。
沙厂老板去敲门，“王哥，在家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