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火烧汴京
爆炸声响,紧接着禁军的后队开始慌乱,刘麟在马上回头看,两辆全车着火的驴车冲了过来。两车上分别装了烈酒和烟花,一个边跑边从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火蛇,纵贯大街,一个车上“嗖嗖”的四下乱飞着烟火。拉车的驴被蒙上了眼,爆炸声响和火的烘烤,让拉车的驴子受了惊一路冲向人群。
“不要乱,先杀了他们!”
刘麟抡捶砸出,杨琳挥枪抵挡却不敌刘麟的力气大,锤打枪杆,杨琳双手被震的发麻,虎口撕裂。周围的禁军正欲上前将众人砍杀。忽的一道白光闪过打在刘麟的头盔,刘麟立刻从马上跌下来,与此同时,从一侧巷子里冲出一辆驴车,撞飞数名禁军。
赵廷玉架着辆装满了东西的驴车从巷子里冲出,撞开包围圈。
“愣着干什么,上来呀!”
赵廷玉示意众人上车。杨琳提枪横扫,金其龙抓着一杆刺来的长枪将那士兵拉过来,高高举过头顶在砸向禁军。两人掩护着凌焱和樊爻架起朱罡,众人打退近前的军兵跳上驴车,赵廷玉随即拉扯缰绳喊了声:“驾!”
驴车绕了个圈,又转回了巷子。
“一群废物,给我抓住他们!”
愤怒的刘麟扶着帽子被人搀扶起来,指挥禁军追赶。开封汴梁的窄巷子,大队人马展不开,只好三列纵队的追赶。
朱罡:“你这车上装的什么?”
赵廷玉:“商队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樊爻:“管他呢,砸他们!”
樊爻和金其龙高高举起一个大箱子扔了出去。并不中的木箱子里沙沙声传进了凌焱的耳朵。
“等一等!”凌焱翻看着木箱上贴了红签的字标。
“这是爆竹!”
凌焱有些惊喜的喊道:“谁有火?”
“我有火折子。”
杨琳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拔开上面的竹盖,将火吹亮。
窄巷子里随即噼啪的爆竹声响起,五个人挤在一辆满是爆竹烟花的驴车上,将烟花横放,出口对着那些伪齐国的追兵,逢堵必轰、遇追责炸。烟花带着浓烟和吱呀乱叫的喷射声钻进人群里炸开,虽然没有什么有效的杀伤但却大大延缓了追兵的速度。
爆炸声吓到了拉车的驴,它开始不受控制,赵廷玉只能死死的拉着缰绳防止翻车。
驴车的“后屁股”喷着火在汴梁城的巷子里面乱窜。看花的,冒烟的,爆炸的,听响的,各式各样的烟花齐射,甚至有不少的烟花爆竹飞进了两旁民房里,顿时浓烟滚滚,更甚者燃起了大火。
朱罡:“烧,见到能着的就烧,不然拦不住他们!”
路边的草丛,巷口胡乱堆放的杂物成了火焰的帮凶,点着的烟花直接扔到那附近瞬间点燃。赵廷玉对汴梁城的道路并不熟悉,加上驴又受了惊,车子不受控制,像只无头苍蝇在汴梁城的大街小巷到处乱窜。驴车拉着浓烟,所到之处无不火光四起,汴梁城烧的火光冲天。
杨琳用枪挑着路边烧着的杂物扔向拦在前面的众人。
杨琳:“赵廷玉,你这是要往那跑啊,来回的兜圈子!”
赵廷玉:“这驴惊到了,我不认得路!”
樊爻:“往那边跑,一直走,从北门出去!”
在樊爻的指引下,赵廷玉驾着驴车在街巷里冲撞,浓烟和大火让城中的居民陷入了混乱。举家出逃的、趁乱打劫者占便宜的,哀嚎,啼哭,叫喊。为了抓捕赵廷玉等人,刘麟下令京城各门关闭,这一下,无处可逃在城里乱窜的居民,加上四处围追堵截不得的禁军、赶来维持秩序和救火却无从下手的巡防营,汴梁城几乎濒临崩溃。
终于到了北门,却又迎头碰上刘麟带着一队骑兵拦在城门口。
“给我抓住他们!”
身后的骑兵纵马上前,直奔赵廷玉的驴车而去。
在城里乱窜了大半天车上的东西早就用了个精光。除了杨琳的双枪其余人全都是赤手空拳,可现在敌人的骑兵疾驰而来,又岂能坐以待毙。
朱罡脱下鞋子,从鞋里倒出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小些的牛皮纸四方小块,上面插着引线。
“把火给我!”
朱罡夺过凌焱手里的火折子,点燃引线,瞄准城门洞的地方就扔了过去。
火光闪烁,随着硝烟和爆炸声的消去,冲上来的骑兵被火药喷的通体漆黑,离得近些的更是炸的面目全非。爆炸也让驴子受到了第二次惊吓,挣断了缰绳逃命,驴车侧翻。
……
邓恩照着镜子,手指轻轻拂过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的伤口。
邓恩:“你这手法可真是越来越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来。”
镜子里,一书生打扮模样的人,一袭白衣,脸上带着张半脸的面具,只露出双眼和嘴巴。扶着邓恩的头一点一点从他的脸上抽出一根根长如手指,细如牛毛的针。
“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这才几天啊,连续两处伤口,之前他在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邓恩:“他走的突然,孤鸿剑法和玄天十二决我也是刚刚练成,还有这一身钨金甲……”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问你,可曾听说赵构有了儿子。”
邓恩:“儿子,怎么可能,十年前不是已经下过药把他给。”
邓恩欲言又止,那人说道:“他那毛病被皇城司安排进太医院的潘永寿治好了,潘永寿还把女儿嫁给了赵构,十年之后,他就是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
邓恩:“那,咱们之前的的准备岂不是付之东流。”
“已经安排人进了太医院,就在赵构的龙舟之上,今晚就杀了那个姓潘的,至于那个孩子嘛,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邓恩:“哦?”
“可还记得西北军布联使刘法?”
邓恩:“他不是早死了吗?”
“他有个儿子,叫刘正彦,前些天内线苗傅上报了赵构会带着儿子赵旉和皇后潘氏,三月二十六日返回临安祭祀神宗,随行的除了文武百官还有皇城司的几个要员。”
邓恩:“你是想让他们兵变?”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还像以前一样瞻前顾后错失良机。”
邓恩:“可要注意分寸,不要像靖康年那样,弄的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上次还不是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一意孤行,弄的险些亡国,还不是这些人给他擦屁股。”
那人站直身体,将针扎回包上:“好了,下次在于人交手时,切莫大意。”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来人同样白衣书生打扮,带着露出嘴和眼的面具,他叩门的声音虽轻却十分急促。
“邓统领,巫医先生,探子来报,刘豫打算起兵淮右南下临安,此外,几个时辰前,汴梁城突然燃起大火,烧遍全城。”
巫医打开门,门口半跪一男子,低着头,双手拿着个信封高高举过头顶。
“知道了。”巫医接过信,打开后与邓恩共同查看。
邓恩:“立刻把刘豫出兵的消息散布出去,特别是临安那边,另外,告诉探子,查清着火的原因,必要时可以将事态扩大。”
“是!”
……
被疾驰且翻到的驴车扔飞出去,摔的赵廷玉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车上的人除了杨琳也全都被摔的够呛,杨琳仗着自己体态轻盈又会轻功,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受伤。而其余众人,特别是凌焱,他拳脚功夫粗浅,在牢里受了鞭策,跌出来时恰好碰到后背上的伤口,疼的晕了过去。
刘麟下马,捉住樊爻,将他按在地上,踩着他的头抡起了手中的大锤。
赵廷玉见樊爻危急,爬起来舍身撞击,从刘麟的锤下将樊爻救出。杨琳也挺枪而来,直刺刘麟面门。
锤属钝器,又是步下交战,与枪相比过于笨重。刘麟闪身躲过杨琳的枪后,将锤扔出砸向杨琳,借此抽出佩剑。杨琳挑开飞来的锤,顺势跳起,手中长枪杨起,一招“凤点头”,枪杆虽被刘麟的刀拦住,枪尖却在刘麟的后颈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刘麟被打的身体前倾,脚下无根,踉跄着趴扑几步。杨琳趁势抽身撤步,如白莽转身、毒蛇吐信,手中长枪如同从她手中弹射而出,打飞刘麟的头盔。
朱罡快步滑到刘麟身前,脚踢刘麟的腿弯,刘麟单膝跪地。挥刀劈向地上的朱罡,朱罡翻滚躲闪。同时,赵廷玉也出手阴冥指打落刘麟的刀。
杨琳赶上前一枪抽在刘麟耳畔,刘麟被这力道一枪击懵,仰面朝天的躺倒在地。
杨琳起身收枪:“快走!”
金其龙扛起凌焱,几人逃出城去。
……
朱罡:“赵兄,你从哪弄得那些驴车。”
几人逃离汴梁城,在一处僻静的密林中稍作休息。
赵廷玉把手缩进半截袖子里,摇晃着当成扇子为自己扇风,他笑道:“我爬上屋顶的时候,看见巷子里的商队,被官兵挡着走不了就停下那里,于是我就找他们要了三辆。”
杨琳:“要的,那些个商人怎么这么大方,再说你把车都烧了,怎么还给人家?”
赵廷玉:“我总不能抢吧,我用我师父给我的一颗珠子换的。”
朱罡一听这个来了兴致:“什么珠子啊?”
赵廷玉伸手拇指和食指相扣成一个圆环,比划着说道:“大约这么大,是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和师叔去东海采珠做药时得到的,就这一颗,我师父看着大就留了下来,我出山的时候师父把它缝在了我的衣角,说是留着将来娶亲时给我当成彩礼。”
朱罡:“你简直是暴殄天物,你师父对你这么好,连彩礼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拿它干这个,那东西莫说是三辆驴车,就是换十辆也绰绰有余。”
“救人要紧啊,事后在想办法赎回来就是。”
凌焱歪躺在一旁闭目养神,冷冷的说道:“这些个重利轻义的商贾,到时候你想要赎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杨琳:“你就这么给了他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赵廷玉摇了摇头,杨琳无奈。
樊爻和金其龙站起来,对着赵廷玉抱拳行礼以示感谢。
樊爻:“赵兄,今日你破财涉险达救我二人性命,大恩不言谢,日后樊某必定相报,只是……”
樊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赵廷玉:“樊兄但讲无妨。”
樊爻:“赵兄果然爽快,只是赵兄你并非是我皇城司中之人,不宜在和我等趟这浑水。”
杨琳听罢问道:“怎么,你要回去。”
金其龙环视杨琳、朱罡和凌焱三人:“不知三位是与上头那个联络来到这里的,我弟兄二人到此之后便于上头断了联系,虽然说一直没接到命令,可现在咱们现在手头上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打探到,要是就这么出城走了,总不能当时候拿自己的人头交差吧。”
樊爻:“若不然这样,几位弟兄先在城外等候,一来做接应,二来如果我二人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
凌焱:“此话怎讲,咱们行的就是这刀头舔血的营生,哪能贪生怕死,以个人安危耽误国家大事。”
朱罡:“就是,还要找那柯老贼算账呢。”
杨琳轻轻的用肩膀碰了一下赵廷玉:“哎,你打算去哪儿?”
赵廷玉:“我还不知道。”
杨琳:“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可以吗?”
……
“两万禁军,加上巡防营、厢兵、衙役,四万多人硬是没能捉住六个毛孩子,还把这汴梁城差点烧成废墟。”
冷荼蜷坐在刘豫的龙椅上,短小的身躯散发出令人脊背发冷,汗毛倒竖的可怕的气场,那张发紫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冷荼:“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是一群废物。”
刘豫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儿子刘麟更是跪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此时,沧溟府的人快步上殿来:“启禀护法,查清楚了,那些着火的驴车是户部刘大人购办,来汴梁送货的,至于着火,是一个黑小子拿珍珠买了货商的驴车。”
报个的仆从摊开手,一颗核桃大小的珍珠呈现在冷荼眼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冷荼将珠子捏在手里,仔细的把玩着,嘴角扬起一丝笑。
“师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