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山中端倪

嘉兴府

已经是深夜，雷志远满面春风的打开门：“哎呦，我的小心肝儿，你可想死我喽”！

他快步走到床前掀开幔帐，床上一个女子，千娇百媚的躺在那里，这女子正是凌雨生对之百依百顺的夫人。

“你这死鬼，怎么回来这么晚”！

雷志远一脸淫笑：“原来夫人也是与我一样猴急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手忙脚乱的脱衣服。衣服还没有脱完就急着要往床上扑。

“哎，你急什么”！

雷志远停下动作：“怎么了”？

“洗了没，一身臭汗”！

雷志远笑着提上裤子：“洗个澡又有什么，夫人且等着”。说着穿上靴子转身离去。

雷志远刚走，夫人便抓过雷志远的衣服一通翻找，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夫人失兴的撇了衣物回到床上。

等到雷志远回来，凌夫人脸上显得有些不高兴了：“我问你，他们爷俩死了没”？

“凌雨生啊，他们已经被关进大牢离死不远了”。

“你可要当心，别让他们跑了”。

“殿帅府收押的人，谁能跑掉”！雷志远说着，躺到床上。

凌夫人凑上前：“我跟你说，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府里，凌雨生说那些人是亲戚，可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你们可得小心”。

“知道了，亲戚再多又有什么用，充其量就是些个江湖草莽，谁敢打殿帅府的主意，总不会傻到去殿帅府抢人吧，放心不出三日，他父子二人就会变成刀下鬼，我早就上下打点有了门路，到时候我就是这嘉兴府的府尹了”。雷志远仰天大笑。

凌夫人撇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可不能负了我”。

“瞎想什么呢”。雷志远将她搂住。

凌夫人又将他推开：“唉，那个老东西就是个榆木疙瘩，他那个儿子更是个油盐不进，哦对了，这个凌焱你可小心，别看他现在病病怏怏的，这小子可是个老虎，厉害着呢”！

“老虎，难道你试过”？雷志远笑着捏捏她的脸。

“哎呀死鬼，你讨厌”！

……

“赵廷玉，我在这儿等了你很久了”！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邓恩，身着红色的袍子上面用金线绣成的祥云和飞鱼的图案，红色的云底靴。往脸上看，长相很标致，没有胡子，但脸色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就连嘴唇也是如此。一头白发全部往上梳，在头顶的正中心位置带着一个发冠，插着一支虎头玉簪。

眼前的这个人，赵廷玉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亲眼看到他杀过人。但他面慈心狠，任何高手在他眼中似乎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无论是韩立还是武倾影。他就像是赵廷玉的童年阴影，根深蒂固的扎在赵廷玉的心底。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赵廷玉简洁干脆的问道。

“鄙人，武德司邓恩”！

“武德司，你是个当官儿的”？

“哈，也可以这么说”。

“难怪住的这么气派”。

邓恩撩袍坐到椅子上：“喜欢吗，要是喜欢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此言一出赵廷玉心中又惊又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转念一想这也许就是师父所说的不义之财：“把这么气派的地方轻易地送给我，只怕有什么条件吧”！

“这里可算不得气派，与东京汴梁相比差的远啦”！

“哦”。

“想不想，做皇帝”。

赵廷玉：“原来你不是当官的，你是造反的呀”！

邓恩笑了笑：“若是换做旁人，此刻你的舌头可能已经不在了”。

赵廷玉不敢再多言。

邓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赵廷玉：“不，不知道”。

邓恩：“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郑子明，我是本朝开国大将”。

赵廷玉：“本朝，开国，那你岂不是要有一百多岁了”！

邓恩：“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邓恩站起身看着空旷的大殿：“哎，真快呀”！

开宝九年，有人密奏晋王赵光义有不臣之心，圣上龙颜大怒。然又念及手足之情，怕有人蓄意挑拨，随派我暗中调查。可仅仅过了几个月，再寝宫之中却出了祸事。晋王买通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内侍，得知圣上病重，又有圣旨传出要招太子赵德芳进宫，晋王抢先一步进到后宫。

赵光义进到宫中，见到卧榻不起，桌上摆着酒菜：“皇兄这是还没用膳”？

赵匡胤一见是他，原本憔悴的面容立即变得凶恶：“怎么是你”！

赵光义：“臣弟得知皇兄身体不适，却找皇侄前来御前侍奉，他一个小孩子那里照顾的了”。

赵匡胤：“你给我滚，滚，王继恩呢，来人”！

赵光义：“哎呀，皇兄不必费力了，你的那些人早都被我替换掉了，咱们要不坐下来好好谈谈”？

赵光义坐到桌前，自斟一杯酒一饮而尽：“皇兄，非弟不臣，实在是太子年幼，不如让臣弟代为监国，待到太子加冠成人再让位于他岂不是更好”！

赵匡胤咳喘着站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就像是一个老旧的破风箱。跌跌撞撞的扑到墙边去拿架子上的那把凤头斧。这把随他征战多年的兵器，现在却显得那么的沉重。他双手紧握斧柄想要举过头顶，却力不从心的又杵到了地上，无力的说道：“你，你好自为之，禁军马上就到，你现在叩头认罪，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你好自为之吧”。

赵光义笑着走到他的近前：“大哥，你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赵匡胤手中夺过那柄斧子：“大哥想收河套，由我替你去收，你想伐契丹，让我代为之，可好”？

赵匡胤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你，你”。

赵光义举起斧：“大哥，一路保重”。

“大哥”！寝殿之中传出赵光义撕心裂肺的嚎啕哭声。门外等候已久的内侍们抬着早已备好的棺椁进了寝殿。

次日，赵光义于太祖陵前继位。

郑子明：“晋王殿下，陛下既然临终之时将大位传给了您，我等必然遵从，但能否让我们再看一眼陛下已尽人臣之礼”。

赵光义：“陛下龙体已经入殓，不便打搅”。

郑子明：“难道我们这些老臣，还不能瞻仰一下陛下的遗容吗”！

赵光义：“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那个大胆敢上前”！

王继恩上前道：“郑将军息怒”。接着转身大喊：“典礼继续”！

郑子明小声对手下人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太平兴国元年，武德司被废除，改为皇城司。仅仅过了六年，年仅二十二岁的赵德芳病逝。

……

赵廷玉打了个哈欠：“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邓恩：“当然是真的”。

赵廷玉：“那皇帝为什么没有杀你”。

邓恩：“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赵廷玉：“所以，你想要我作什么”？

邓恩：“你虽不是太祖嫡出，却也算是比较接近，我要你继承大统，替太祖夺回龙位”！

赵廷玉：“你是说我，我可没有那个能力”！

邓恩：“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随我来”！

邓恩拉着赵廷玉走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