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山里住着“老妖”
换身整齐的服装,两人外貌大变,真的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装,佛身靠金装”。古风中上等个头,不胖不瘦,粉面如月,齿白唇红,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古云高大魁梧,虽然作为女儿家美丽而失却了娇媚,但男装却恰好显露出了她的孔武气概,文雅虽逊于古风,但刚健却胜过古风。
姐弟俩先来到平凉县的临县官塘县县城,古风不喜欢他们县的县令,不仅仅是因为他与古家交好,主要的还是这个丁县令,才干嘛倒还有点儿,但人做得不地道,官也做得圆滑无为,为官一任,并没有造福一方,还多有危害百姓。
官塘县城里有两位名气已大出了一个县的书生,一个叫木成,是官塘童子试的第一名,县令大人非常看好的秀才。另一个叫水清,诗文名气挺大,大出官塘县,外县的读书人都知道了。古风有意去结交,小夫妻俩夜里住在了一家名叫“如家客栈”里,吃过饭,古风紧蹙双眉坐在如豆的灯火前想心事。
“怎么了,弟弟?想家了还是嫌累了?”古云有点担心地问。
古风皱皱眉头说:“都有点!但我更多想的是如此游学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家多读几本书呢!”
“那不对!自古大学问家都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造就的,闭门造车只会写出坐进观天的见识与鼠目寸光的见解的文章。”
古风盯着姐姐看了一阵子,轻声说:“行啊!我的老婆姐大人,现如今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学问家了,口若悬河、出口成章不说,见地也蛮精辟的哦!”
听到小相公的夸奖,古云心里乐滋滋的。“咯咯咯……我精辟,你屁精!你才知道啊!我的小小小相公……”
阳光下的北方山溪边田园小块,富有几分江南风韵,这个季节里也显明媚俏丽。古风和古云手拉手走过一个独木桥,见水与田间隔的田野,虽不广阔,倒是星罗棋布颇为怡人情怀。
“水中还有鱼呢!”人才一靠近水边,那水中草丛里的游鱼便闻声悠然游去,有大有小,多是一头扎进草丛的深处。
“姐!那小片地里种的是什么?”
“我怎么看着像是野荞麦、野黍稷之类的呀!这样的地块看似规整,其实都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无主,属于山中湿地。”
“这可是临近官道呀!怎么会没有人开垦呢?”
“距离村镇这么远,又有山坡、山梁阻隔,谁有力量来此耕种?”
“唉!这里的水土皆可用,整体面积不算小,这样的土地荒下来可惜了!”
两人说着话脚步也快了,走出低山区,已是夕阳西下。抬头望去,彩霞满天,正是秋高气爽时节,满天的秋霞,沐浴着清爽的秋风,令人心旷神怡。眼前一片水塘,周围芦苇依然繁茂,青绿未减。下了官道,一条小径沿着一条小河的岸边曲曲折折延伸前去。
不久便展现出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临水的小木房子,半边探出去,后窗下就是悠悠流过的小河水,碧潺潺的河水里,水草摇曳,有游鱼钻来钻去呢!小河不深,河对面就是茂密的山林,河边一棵果树,像是秋梨,硕果累累,压弯了树枝,那弯下的枝头越过小河,就垂在了这户人家的小房窗口,伸手可及。古云醉心于这幅“流水山果人家”的美丽画卷,而古风则仰头去望着那小山顶上的树屋发呆,一副的神往近乎于痴迷。
突然一阵刺耳的“呱呱呱……”声,酷似夜枭的叫声,又像是一个老妇人的笑声从那小木房的窗户里传出,把两个如痴如呆的人唤醒了来。回过神来看去,不是夜枭,真是一位满头银丝、一身花衣服还带镶边的老妇人先站在窗口撮嘴发声,接着也未见人怎么动,两手外伸攀住窗户的外沿,一挺身,人整个地飞越小河,人横飞过去轻巧地落在了一棵树干上。
“啊!哥哥!这是人是鬼?怎么不走房门下楼,反飘到树上去了……这是喊来同伴杀咱们的不?”
“弟,别怕!不一定是来杀咱们的……她像是在招呼同伴!”
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奇迹,一个人模样的东西从山顶的房子里好像是顺着什么东西滑了下来,遇到树时一窜越过树梢翻过来再落在什么东西上继续滑,迅速极快,眨眼便来到了老妇人所在的树上。近了这才看清楚滑下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土布衣服,黑皱皱的面皮,其貌不扬,只有眼光贼亮、头发乌黑这两点特殊。
那老妇人此时拉住老头的手双双飘落地上,等看清老妇人粉白褶皱的面皮、从耳朵、脖子到手腕脚腕都是银圈圈儿、银铃铛后,古风真的害怕了,拉起古云的手就跑,边跑还边喊:“遇见山鬼了,还是一对老山鬼,哥哥,快跑吧!能打不如能挨,能挨不如能跑……”古云甩了几甩没甩掉古风抓着她的手,只好被带着往回跑。
他们俩哪里知道他们身后的老夫妇相视一笑,随之发出了相同的声音:“呱呱呱……”宛如夜枭鸣叫,不在夜里也令人毛骨悚然。
老夫妇孩童一样相互三击掌,然后如同大鸟飞向树梢,蜻蜓点水,在树梢上几个起落便追上并超过了古风和古云姐弟俩,落在二人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娘呀!这下跑不掉了……老妖精、老山鬼!我们又没招惹你们,我们……我们怕你们了……还不行吗?”古风牙齿有点打颤地说。
这老夫妇的确可怕啊!连古云那么好的轻功也自愧弗如!她虽没像古风那样的害怕,但心里已然明白,自己恐怕打不过这老夫妇中的一个。
“呱呱呱……这么快就怕了?软蛋!总得打一架才知道怕不怕、行不行呀!”
“不不不……我们不跟你们打,我们今晚不借宿了,我们跑……”
“那不行!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院子就是客人,我们的客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好的,打不打架、打不打得赢都好酒好菜地招待;一种是坏的,打赢我们,我们跑;打不赢我们就得死。”
“啊?我们,我们没进院子呀!你们哪有院子?”
“那小河的河岸就是院墙,走到河床里就是进了我们家院子……”
“这……你们俩老怪物不讲道理……”
古云把小包裹一放,把青衫一撩便拉开了开打的架势。古风被古云拦在身后,突然也长了勇气,高叫:“老山鬼,一对老山鬼!我哥哥打,我也得打了……”
四人捉成两对打在一起,闪转腾挪、蹿蹦跳跃,上至树梢,下到河水边,都成了他们的战场,连树上的乌雀与松鼠都惊奇地想要离去又不愿离去似的,盘旋观阵。古风和古云这次使出了全部招数与本领,越打越觉得力不从心。而那对老夫妇则恰好相反,越打是越不尽全力了,时不时地交换眼色,还时不时地变换着忽而惊讶忽而欣喜的表情。越来越像是故意逼或逗他们俩出招,进而训练他们的实战能力。
“哎呦娘哎!我不打了……打不动了……”
“起来!小伙子!再打一会儿,你的《天绝九式》还没用完呢!‘月夜草上飞’、‘八步赶蝉’、‘灵猿捕兔’使的还算不错,只是功夫还不到,快把‘燕子三踏’、‘浮木轻渡’、‘竹林秋千荡’使出来!”
“我不使了……使出来也打不过你……”
“打不过也得使出来……使出来是一种实战锻炼。快,快使出来,不然,我真的捏碎你的骨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