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走

老韩经过一瞬间的愣神，好像记得点什么。不过，在看到了韩婉瑜的脸之后，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为愤怒的东西，立马变得愤怒且暴躁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到大家醒过神来的时候，看见韩婉瑜就在老韩的手中，两只手提着她的脖子就在空中高高举起。

一众小护士都吓傻了，她们开始哭泣和咆哮，身体倒退着想离老韩远一些。金锡华也不例外，但他开始想要上前，想到了刚刚自己的处境，还是退步了。开始是一小步，后来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一出了房间，就在走道上喊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702的病人发疯了。”

外面的护士和医生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想要拉住金锡华好好问问。可他哪里是他们拦得住的，用尽了全身力气往着楼外跑。

护士站的几个不明情况的护士，往着发生事故的702病房快步跑了过来。听到了咆哮声的整层楼的病房里的病人都跑了出来，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事，大家都回到自己房间里吧。”

“回去吧。”

几个护士还没来得及去702，异变又生。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702的门口。因为此时站在702的，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一个还是身着病号服的老年人，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的嘴里挂着血滴，身上的衣服也没什么完整的布料了，都是被抓烂了的样子。看到他手上指甲里镶嵌着的碎布条，大家很快就猜到了，这是他自己抓烂的。

“嗷呜——”声音怪异而恐怖，好似从灵魂深处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恐惧。

所有的人，一层楼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不知道，从他身体里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很多人联想到了动物园里的野兽。

不错，紧接着，人们也的确看到了一番野兽般的行为。

只见“老韩”趁着最近的一个病房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就扑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只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惨叫如同从身体的最深处里发出。声音发出的刚开始，人们愣住了。在看到那人被“老韩”丢到了地上，生死未知，他们才反应过来，顿时人群就炸锅了。

一时间，整层楼的人都沸腾了，纷纷往着楼梯口或者是电梯口跑去。就连那些在床上躺着走不动的，在听到了外面的惨叫声和喧闹声之后，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连滚带爬，在病房里就飞一般地爬出来了。有的动作快的，还比用脚走路的快，也算是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了。

在整层楼里面，能跑的都跑得差不多了，不能跑的，那就实在是一些伤得很重，没法下地的了。而在702房间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只见此时，余长啸在房间里，横躺在地上，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右手还要防备着身边的两个小鬼，以防他们万一闹什么幺蛾子。

要说刚刚发生了什么，就要从金锡华那孙子跑出去的时候开始说。

韩婉瑜被老韩抓起来，举在半空之中，余长啸顿时血就往上涌了。的确也是，在那个年纪，在那个时候，余长啸的身上还是流淌着一些暴力因子的。特有的那个年纪，那时的余长啸很是冲动，可能是受到过港片的一些影响。随时都渴望着有什么机会和人打一场。

更何况，眼前韩婉瑜这么个大美人被欺负了，命在旦夕。再说，她曾是余长啸的主治医师，虽然余长啸的病不是她治好的，可毕竟有关系了啊。余长啸的奶奶曾说过，

“我们不求有仇必报，但别人的恩情，我们是一定要记住的。”

余长啸冲上前，没有什么废话，一个飞踹就踢向了老韩的上半身。直接踢到了老韩的胳膊之上，当余长啸快要踢到他胳膊的时候，余长啸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因为老韩的胳膊真不是一般的硬，仿佛整个人是钢铁做的一样，踢在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反倒是把余长啸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只听，“Duang”的一声，接着就是余长啸的一声闷哼。

“使者大人，使者大人，你没事吧。”升官儿和发财儿小鬼，一脸关心地到了余长啸身边，很是关切地问道。至于他俩是不是真心关心余长啸，那余长啸就不知道了。

所以即使余长啸忍住断骨的疼痛，依然执着而声音模糊地回答道，

“没事——我——没事，咳咳——”

“使者大人，你身体要紧，我们还是赶紧跑吧。这尸变之后的人魂，我俩也拿他没办法。”两个小鬼低垂着头，很是哀叹自己无能的样子。

“我也想跑啊，可我站不起来啊！”想要努力挣扎着起来，但感觉到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骨折了，而且疼得很是厉害。手刚撑起来，剧痛传来就使得余长啸的手一软，又跌倒在地上。

话刚说完，一个人影就来到了余长啸的身前，看那人的裤子，就知道是“老韩”无疑了。可以说，那个时刻是余长啸这辈子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冷汗蹭蹭地从额头上冒起。

就在余长啸眼睁睁地看着，老韩的铁拳要叉向自己的脖子的时候，一个女声叫了出口，

“小心！”这声音不用看，余长啸也知道是谁发出的，除了韩婉瑜，其它几个小护士已经是口不能言了。有几个的身下已经是湿了一片，有种别样的气味在房间里蔓延。

没想到的是，仿佛是闻到了什么很让“老韩”厌恶的气味，“老韩”竟然丢下余长啸，一步步地往外挪去。

余长啸暗自庆幸，不知道是自己人品好，还是祖上保佑，怎么“老韩”就走了呢？

后来余长啸才知道，原来这“诈尸”之后的人，只有人魂居于其中，近乎于野兽般，全凭本能做事。在闻到了病房里的污秽之物后，本能地以为余长啸的身体是沾满了这些东西的。对于不洁食物的厌恶，是基于每个人或者是动物体内的本能反应。不过在当时的条件下，余长啸是一点意识也没有。

“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韩婉瑜等“老韩”出门之后，摩挲着身子，挪到了余长啸的身边。毕竟，刚刚要不是余长啸冲过来救她，她可能此时已经挂了。

“我还好，没事。就是肋骨可能断了几根。”

正说着话，余长啸就用手摸向了自己刚刚断掉肋骨的地方，可神奇的事情居然发生了——那几根断掉的肋骨好像没事了，一点疼痛感也没有了。

一想到这，余长啸“噔”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么一下子，余长啸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好像没事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刚刚余长啸被“老韩”击飞的时候，落地的瞬间，余长啸可是清晰地听到了骨骼断裂声。而且明明刚刚余长啸给升官儿和发财儿小鬼表演过，刚刚杂技是直不起身的。

想到这，余长啸的眼神就望向了两小鬼。

升官儿和发财儿小鬼两个互相望了望，升官儿的眼神望着发财，发财只好开口道，

“使者大人，如果你没有什么神通在身的话，那应该就是您的血色鬼脸带来的康复能力了。”

“哦，是因为这个吗？”说着话，余长啸就自顾自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完全没有顾及到韩婉瑜还在身旁。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也看到了余长啸的右手掌。不过，好在她看得不是很真切，问道，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大一块血迹？”

“血迹？哪有血迹”余长啸疑惑地问。

本还想再说几句，没想到外面就已经炸开了锅。

两人只听到病房外面的走道上，到处都是沸腾的人声和碰撞、尖叫的声音。

几个小护士已经被吓得不成人样了，待在角落里，完全不敢动弹。整个房间里只有余长啸一个男人，所以只好余长啸赶紧起来到了门口观看，这一看，那只把余长啸吓傻了眼。赶紧收回了身子，关上门，叫道，

“吸血鬼啊——”

余长啸这一叫不要紧，吓得屋子里面的几个小护士更是大哭起来。韩婉瑜稍微年长一些，这时候定了定心神，赶紧过来问道，

“到底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爸究竟怎么样了？”

“你爸？”余长啸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韩婉瑜的爸了。外面一团糟，余长啸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索性说道，

“我们还是别出去了吧。”

“不，我不管，他是我爸，我怎么能不管他！”说着话，韩婉瑜就要去开门。被她这么不防备之下，还真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就这么一条缝隙的空间，一会儿的功夫，韩婉瑜也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赶紧关上了门，而且门外传来一阵咆哮之声。紧接着，一阵爆裂的撞门巨力就传来。

本来没有了目标的“老韩”，看见有个房门开门了，也被吸引过来。看见一个人在那观望，立马挪了过来。不过很快，韩婉瑜就把门关上了。“暴走”的老韩自然不答应，身体也没后退缓冲，直接撞向了病房门。

“咚——咚——”响声一声比一声大。

“我快要顶不住了，你们快过来帮忙啊。”在门后挡着门的余长啸对着几个女人说道。

话音还未落，门外又是一阵巨力传来，直把门都要从墙上撞下来。挡住了一下冲击，过了一会又是一阵巨力传来。

余长啸和韩婉瑜在门口勉力地支持，不过，余长啸俩互相看了看眼神，都知道这种病房的普通木门，哪是能够经得住“老韩”野兽般的撞击。

就在余长啸俩闭着眼神，闻着房间里的臭味，等着最后时刻的时候。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最后的那一下撞门。反倒是听到了走道上另外一阵喧哗声，听声音，好像是几个保安从其它地方增援过来了。

接下来是一阵打斗的声音，不过没有过多久，就只剩下几声惨叫声。

走道上的声音消失没有过多久，接下来就是病房外面，从窗户的地方传来的更大的恐慌的吵闹声。余长啸和韩婉瑜都在门后挡着，不敢轻移。都猜测可能是“老韩”已经跑出了病房楼，到了门诊楼或者是广场之上，引发了更大的骚乱。

因为外面的人生吵杂已经不是平常日子里的那种了，而是人的尖叫声、跌倒声，车辆的乱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是感觉到楼板都有颤动的声音。

余长啸倒还好，但是看到韩婉瑜的脸，已经是哭得不成人样了，听到她边哭边说道，

“早知道就不让你救我爸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哪还有个人样啊——”

余长啸心想，还真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执意要帮助韩婉瑜。可能也没有这么多事了，他表情有些落寞，嘴里还是劝道，

“其实，情况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糟，一定还是有办法平息你爸的情况的。”

韩婉瑜此时看余长啸的眼神，真如同是溺水的人看见了最后一棵稻草，双手都扶住余长啸的双臂，急切地问道，

“真的吗？”

余长啸只是随口说说，都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一脸无奈和心灰意冷。看在韩婉瑜的眼里，她也立即懂了。苦笑了几下，说道，

“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不知不觉，眼睛却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