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迁莺（二首）

其一（人汹汹）

人汹汹①，鼓冬冬，襟袖五更②风。大罗天③上月朦胧，骑马上虚空④。

香满衣，云满路，鸾凤⑤绕身飞舞。霓旌绛节⑥一群群，引见玉华君⑦。

【注释】

①汹汹：声音喧闹。形容人声鼎沸。

②五更：天刚亮时。古代此刻群臣开始上朝。

③大罗天：道家所谓最高的一层天。此处指朝廷。

④上虚空：指进宫。

⑤鸾凤：指绣有鸾凤花纹的朝服。

⑥霓旌绛节：指仪仗。霓（ní）：与彩虹同时出现的一种彩色光带。旌（jīng）：古代的一种旗子，旗杆顶上用五色羽毛做妆饰。绛（jiàng）：暗红色。节：仪仗的一种。

⑦玉华君：天帝。此处代指皇帝。

【译文】

还是五更十分，路上已是人声鼎沸，鼓乐齐鸣，科举高中的士子衣袂襟袖迎风飘展。宫廷上空月色朦胧，进第士子骑马去朝拜君王。

衣服上满是香气，好似走在铺满云彩的路上，衣上所绣的鸾凤绕身飞舞。一队队旌旗仪仗威严壮观，引领着新科进士去参拜皇帝。

其二（街鼓动）

街鼓动，禁城①开，天上探人回②，凤衔金榜③出云来，平地一声雷。

莺已迁④，龙已化⑤，一夜满城车马。家家楼上簇神仙⑥，争看鹤冲天⑦。

【注释】

①禁城：皇城。

②天上：指朝廷。探人：入朝看榜的人。一说疑作探春，指应科举考试。

③凤衔：凤凰衔书，喻指皇帝诏书。金榜：科举应试考中者的名单。

④莺已迁：唐人称举进士及第为迁莺。

⑤龙已化：即“鲤鱼跳龙门”，比喻中第者如鱼化为龙。

⑥神仙：指美女。

⑦鹤冲天：比喻学子登第。

【译文】

大街上鼓声震天，皇城的宫门大开，入朝看榜的人都回来了。凤鸟衔着金榜穿过云层而来，中举的喜讯像平地惊雷一样震动八方。

迁莺及第，鲤鱼化龙，一夜之间满城的车马川流不息。家家楼上都簇拥着神仙一样的美女，争相观看那登科中榜、一飞冲天的新科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