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埃克斯魔技学院，任务长办公室里，阿尔曼老头子正在陪剑圣大人喝茶。
“教授，你应该知道我叫你过来的原因吧？”
里德丹斯面带微笑，眯着眼盯着这个忐忑不安的老头子。
“任务长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阿尔曼惴惴不安，手心有汗珠冒出。
两个人一前一后正对着，他们中间是一张办公桌，却好似一道鸿沟，让两个人怎么都跨不过去。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的行踪在透露给黑耀的同时，还要透露给魔流帝国？”
里德丹斯缓缓起身，目光如炬。他将双掌压在办公桌上，俯身前靠，几乎就要贴到阿尔曼的脸上。
他要看看这个做贼心虚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要说！
“因为他当初伤了我的女儿，他拿走了我势在必得的拍卖品，那是我女儿的救命稻草！”
面对着里德丹斯的质问，阿尔曼猛地起身大吼，他的声音中掺杂着哀怒，几近嘶吼。
他的眼睛充血，这几日的熬夜让他消瘦不少，加上他此刻怒火中烧，眼珠子想不红都难。
“我知道你恨伤害你女儿的那个人，可是真相真是如此吗？”
里德丹斯不是不知道阿尔曼的境况。五年前阿尔曼逃亡到东胜大陆，被他发现，带到了埃克斯魔技学院。后来得到校长的同意，阿尔曼才得以在埃克斯魔技学院任教。
“不是叶流风还会有谁？难道还有两个他不成？就算他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那张狰狞的面孔！”
阿尔曼怒不可遏，伤害他女儿的人，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里德丹斯无语，并不是他被阿尔曼的理由说服了。
只是面对一个爱女心切的老人，他没有勇气继续责问。
因为即便是他里德丹斯，也摆脱不了亲情的桎梏。
他还是个人。
这件事情不关正邪，不关对错。只是一个无力的老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歉疚，以及借“这个世道不公”为由，疯狂泄愤而已。
“任务长，可以打扰一下吗？”
就在这时，少年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邢守泽穿着蓝色的魔技作战服，用右手中指和食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等里德丹斯同意，便推门而入。
里德丹斯望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少年，不同于叶流风给人的沉稳，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你好，伪善的教授。”
邢守泽看着阿尔曼淡淡道。
“你！”
阿尔曼睁着愤怒的双眼，呼吸急促，声音沙哑，举止不稳。
他本要上前动手，却被里德丹斯一把攥住手腕。看着里德丹斯带着忧虑的神色，阿尔曼立刻了然于胸。
这个少年，明显是有备而来。
“阿尔曼教授，有件事情你可能误会了。”
邢守泽从自己的空间手环中抽出一沓照片，那是他昨晚外出散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叶流风鬼鬼祟祟，然后拍下的。
阿尔曼看着照片一张张从邢守泽的手中翻过，像是无声电影，讲述一个善良无畏的少年，如何在夜色中行善。
“不，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用灵虫去救我女儿？”
阿尔曼怒吼，虽然不知道叶流风用了什么妖术让自己变年轻了。但他不会忘记，正是叶流风，也就是魔流帝国的二皇子诺亚，在五年前亲手伤了他的女儿！
“是真的，那小子昨晚回来之后，从我这里了解到了有关你的所有信息之后，就一个人偷偷潜入了你的家里，将灵虫用在了你女儿身上。”
里德丹斯带着无奈，叹了口气，叶流风之所以买下那个灵虫，只是为了能见卖主一面而已。
“你说什么？”
阿尔曼有些震惊，这不可能，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事实就是如此。”
邢守泽朝着里德丹斯鞠躬，然后转身离去。作为学生，他本该对这个阿尔曼这个老头子尊敬有加，只可惜，他辜负了自己的期待。
“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
邢守泽离开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很明显，他在讽刺阿尔曼。
里德丹斯跟着邢守泽离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叶流风等人的安危。
鬼知道这个老东西为什么能联系到黑耀，那个好战的杀戮狂魔！
此刻，叶流泽正站在埃克斯图书馆的顶端，机会要接近苍穹。
五年前他并没有伤阿尔曼的女儿，当时他如果不用刀刺穿她的腹部，用那吸血鬼之血融化蛊虫，想必那个孩子就必死无疑了，怎么可能会落得如今能呼能吸的下场？
只不过经历了那么多惨痛的绝望，叶流泽早已不喜欢解释了。
世人从来只看表象，而不深究其根本。
若是人人都像里德丹斯那么明智，他也不会含冤至死。
这就是现世，肤浅，自以为是，而又矛盾不堪。
“我早就告诫过你，对人太好容易吃大亏，你不听。善良啊，还真是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弱者呢！”
“既然你们喜欢误会，那便误会好了。”
叶流泽消失在埃克斯塔顶端，像是从未来过。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雨点慢慢大了起来。
阿尔曼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全身凌乱不堪，指关节处渗出丝丝血来。
他本是一个平凡的吸血鬼，可是那一次皇子叛变的灾难却波及到了他孩子的身上。
当日在刑场上，杀红了眼的皇子诺亚，毫无怜惜地将长刀捅进了他女儿的腹部。
这几年，他一直生活在仇恨和自责当中。
他加入巴比伦，只是为了赚到足够的钱，救治他的女儿而已。
里德丹斯对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相对的平衡。若是阿尔曼行事太过火，他肯定会亲手了结他。
事实上阿尔曼加入了巴比伦之后，只是充当了一个打杂的角色，偶尔打打酱油，这也让里德丹斯安心不少。
上次拍卖会，他看好的灵虫被叶流风夺走，他怀恨在心，自然想出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谋。
如今知道真相的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捶胸顿足还不够，拳头一次次砸在地上，三两下便渗出了血迹。
回到家，推开门，他那可爱的女儿正微笑着等他。
而他，早已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爸爸，大哥哥呢？”
易丽尔伸出双手，发出稚嫩的声音，即便她现在已经十四岁了，智力却倒退回了婴儿时期。
昨晚她被叶流风救醒，问及叶流风身份，叶流风说，他叫大哥哥。
阿尔曼关上门，靠着门精了片刻，将易丽尔抱了起来。
“大哥哥不会回来了......”
“嗯?”
易丽尔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秒，然后又继续笑了起来。
“爸爸，玩，玩......”
阿尔曼目光温柔，抱着易丽尔进入了厨房......
异界森林外围，叶流风观察着四周，空气中藏着一股诡异的静。
叶流风清楚，暴风雨来临前，总是这么平静。
只不过黑耀是怎么发现他来这里的？
难道学院有人监视他？
“不知阁下在找些什么？”
幽灵声从叶流风身后响起，叶流风猛地转身，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