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黑化我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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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般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承蒙上天垂怜她才得以大难不死,自然也没必要完全按照小说剧情走。

况且与男主反目成仇,赌气之下进宫嫁给老皇帝什么的,实在让她连想都不敢想。

叶明薇在心中兀自打气,却仍忍不住面上愁容,几番叹息之后才由云岫擦洗了身体睡下,云岫比她大不了几岁,是个沉稳有主意的,待到四下无人,才附在叶明薇耳边轻声道:“姑娘,我听闻老爷此番回家,身边带着一位身份不明的小公子,您看……”

叶明薇这才打量了她一眼。

云岫耳目众多,早不仅限于内宅,自然也是出自原本就心机深沉的叶明薇的授意,而这叶家大小姐虽虚岁才十三,生母杜氏,也就是叶丞相的原配早在她幼时就已亡故,现在的继母胡氏乃是续弦,育有一子一女,胡氏面上和善,私底下精明算计,好在教出的一双儿女却是真得温和良善,且与男主十分交好。

叶明薇夹在中间,本来处境尴尬孤立无援,但好在叶丞相将亡妻杜氏视作心上的白月光,自是对唯一的女儿也是珍之重之,是任何人都越不过去的,续娶了胡氏固然令叶明薇不喜,但是随着叶明薇逐渐长大,叶丞相也有意让她着手料理内宅的一些事务,好分一分胡氏的管家之权。

原本一个小丫头片子,同样出身名门的胡氏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偏偏叶明薇从小就胆大心细,又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连料理内宅这种极为琐碎的事情也是桩桩件件办得妥帖,叫人找不到把柄。

叶家大小姐脚跟立得稳稳的,谁也撼动不了,怕就怕里面换了个瓤儿,万一被胡氏寻到了些错处……

叶明薇心神不定,借口乏累,遣下云岫,自己翻来覆去直到夜半,才慢慢沉到梦乡。

许是因为风寒未好的缘故,不过一个时辰她喉咙就干涩得难受,如同咽下了一把粗砂粒,她欲起身趿鞋取水,却被一股难以违逆的力道按在了床上。

这夜深人静的,屋里何时来了个人!

叶明薇瞪大眼睛,在黑暗中与那人四目相对,榻外小案上点了一盏烛火,朦胧的光晕拢在那人金色的衣摆,在上方的女人垂下眼睛看她,鬓发散乱,垂在叶明薇脸上。

两张相似的面容,近乎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女人的手冷得像一块冰,按在叶明薇的颈项之上,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死她似的。

她是……

叶明薇犹如醍醐灌顶般,在剧烈挣扎中慢慢平息下来,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看着那暗夜之下几乎冰冷的眸光,莫名动容。

这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完美却又倔强的女人,又亲自安排了她的命运,让她孤独地陨落在皇城……当血流慢慢顺着女人素白的脸颊滑落,又滴在叶明薇的颈窝处时,叶明薇才再一次恐惧起来,犹如被噩梦魇住,忍不住开始呼喊。

在门口当值的丫头芊羽率先掌灯进来,像是被那点光亮安抚了,把自己卷进丝被里的叶明薇哭声渐渐止住,芊羽将她扶起,喂了点水给她,费力哄了好久,可叶明薇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姑娘是做噩梦了?”

芊羽总觉得一场风寒之后,这个素来刚强的大小姐似乎脆弱了不少,那张凝脂般的脸上挂满泪珠儿,惊惶失措的样子莫名惹人怜爱。

但是叶明薇不能说。

她本不信鬼神,只觉得是自己思虑太过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可是方才“叶明薇”血滴落的地方此刻灼得发疼,她也只敢在芊羽走后拨开衣襟看一看。

一粒从前从未见过的小小红痣,嵌在她的锁骨处,鲜活得像一粒真正的血滴,仿佛能随时滚落下来似的。

她究竟想干什么?叶明薇不知道,她只能因为那一颗痣耿耿于怀睁眼到天亮,直到那灼痛感渐渐消失,她眼刚迷蒙一会儿,云岫又领着丫鬟们伺候她梳洗。

她的病其实已经好了大半,只是一夜没怎么睡,一脸的倦容以及眼下两道浓重的乌青还是让云岫吃了一惊。

许是出自一等丫鬟的素养,云岫很快沉下心来,叶明薇还在迷糊着,几个丫鬟早已有条不紊地伺候她梳洗,正是盛夏,她穿的缥色襦裙,肌肤是少女特有的雪白丰润,所以那一点印在锁骨的朱砂痣格外刺目。

云岫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准备凑上去看个仔细,叶明薇却飞快捂住了那处,惊惶之下,甚至带了点平日里叶家大小姐该有的威严怒容。

云岫顿时止了动作,外头天色浅亮,晨光稀薄,叶明薇在众侍女簇拥之下,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踏出这院门。

所要去的,乃是叶家老太君的赏心居。

这软底的绣鞋穿着不甚舒适,再加上叶明薇需得拿捏这古代大家闺秀的做作姿态,一路行得慢悠悠的,刚看见赏心居大门,却见另一约摸十岁裹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孩儿朝她一路欢快地奔过来。

“阿姐!”女孩的笑声宛若银铃,仿佛看见她就是极快乐的事情。

叶明薇身形微微一顿,对着那个女孩子弯唇一笑:“明荞。”

作为原作者,叶明薇清晰地记着每个人的设定,叶家嫡出的二小姐明荞,比她小上四岁,脸上婴儿肥尚未退却,眼眸明净,笑起来脸颊边有深深的酒窝,是原书中为数不多性格单纯讨喜的关键角色。

叶明荞也并非多喜欢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小少女对谁态度都极为热络,想比之下她身后的孪生哥哥则拉成了个脸,老大不高兴。

“荞荞,时辰快到了,来晚了祖母会不高兴。”

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叶明薇身上,好似她这个长姐就是一根木头桩子,叶邵清就是这样,仿佛跟自己活泼的妹妹走了两个极端,九岁的男孩已初见清隽的模样,盛夏的天,一身蓝色长襦卦也是一直裹到颈项,好似他是那冰做的人,一点感觉不到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