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放生
轰隆隆，头顶传来咆哮声。
吸血虫立马收回了手势。
姜絮寒看着奄奄一息的吸血虫，手掌一翻，一团火焰立在手心，戏谑的表情在蓝紫色的火焰侧有点森然：“原来，你根本不是想带我来找东西，而是让天雷劈死我。”
吸血虫朝着后面挪动着，讪讪地笑着：“不是不是，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
姜絮寒缓缓栖身走过去，眉头一挑一挑的：“你知道，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被雷劈，你利用我来的时间短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引我过来，你只是没想到我不会被劈……”
吸血虫朝着一块板砖一指：“真的不是啊，是因为东西就放在这一环里面……”
姜絮寒没有停：她已经不相信它了。
吸血虫：“我之所以放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是凰帝祭祀的地方，你看见那副图没有……”姜絮寒没有看它指的方向。
“这里的每一环都是数九雷霆之数，所有候选人都会走一次的，所以，你的身份迟早都会走一遭的，我只是让你先走了而已，而且，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一般生灵死魄是不会到这里来有事没事的找雷劈，就算他们猜到了，一进来就已经被劈晕了，哪儿还有气力去感应啊！东西在你脚下!”
踩到一块松动板砖的姜絮寒一滞，也就是这一瞬间，黑影拼尽全力，一闪，冲出了黑色圆环，飞到了普通岩石上。
一排紫红色火焰立柱从天而降拦住了它的去路，它还没来得及换向逃走，其它三面仿佛是已经准备好了似的，也落了下来，四面围城了一个牢笼。
黑影削下自己着火了的部分身体，软在了“牢笼”里，默默地盯着地板看，等姜絮寒靠近后才抬头冷笑：“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啊！箐娉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嘲笑她，你这招半真半假，扮猪吃老虎，厉害！”
姜絮寒早收了手上的火焰，额间却开始冒出丝丝冷汗，声音很镇定：“虽然不惧强者、为人忠诚、立场坚定是美好的品质，但是，真的值得？”
“你永远不知道绝路上的一个馒头，被人欺凌时的一双手于我们这种被所谓“官方”放弃的生命来说，有多么重要。”黑影不再怯懦，露出了不惧生死的笑，抬头看着站在火焰外俯视着它的姜絮寒，“怎么？想要站在道德至高点修理我？来吧！你可以试试要多少吨屁话才能抵得上曾经的那个馒头！”
姜絮寒站着，默默地站着，抬头看向远处的悬崖。
“我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我愿意，我就不愿意帮你们所谓正义的“官方”，你们拥有最强的技术、最厉害的武器、最多的支持、最引以为傲的福利待遇、最健全的机制，当我们这些人在被欺凌的时候，你们只有一遍一遍的笔录、讯问、质疑、嘲笑、和我在慌乱中找不到的证据，哼，这个世界上的证据有两种，一种是永远无法筹齐的，一种是只够自取其辱的。接着……我们在那些不足够的证据中继续被欺凌……然后，然后，从来都不是你们的错。野蛮成性的人，你有本事调教好吗？你没有！但是你却恬不知耻的说你有……哈哈哈哈……来啊，骂我啊！来！……”
姜絮寒：“人类到记忆？”
吸血虫：“我的灵魂是重生的！这具身体不是我原来的。”
姜絮寒：“所以，你才能修炼成这个水平？”
吸血虫：“不然呢，那些只会吃饱后睡，睡了吃，像猪一样的虫子，有这本事？”
姜絮寒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吸血虫每个字中都带着无法名状的恨：“你终于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没问的问题，虽然很晚很晚。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我吗，畜牲！没有人，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名字！我不配吗？不配问名字？哼？！”
山顶风大，卷着一道冷笑，如同锯子在灵魂上来回拉动般生疼。
约么一只烟的功夫，姜絮寒的喉咙紧了紧：“好吧，既然你选了就认了吧！”
她转身朝着画像走去：“我虽然活不了多久，但是，我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四面火墙同时消失在原地。
“下次见你，只要你没有越过我的底线，我不会伤你，但是你一旦无故伤人、杀人、或者做了其它天理不容的事情，我就会杀了你，至于今天之前的事情，我不了解，也不清楚，就一笔勾销。”
黑影没走，坐在原地看着她：“我刚才是骗你的。”
姜絮寒掰开砖头，将一个闪着金光的玻璃瓶子提了出来：“我喜欢被人骗。”
黑影朝外蠕动着，不停回头，确认朝着画像走去的姜絮寒没有回头的意思，留下一句“猪”，才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黑影消失方向良久的姜絮寒微微偏着脑袋，发着呆：“你可知道，你经历过的大多，我都经历过。只是……只是我不信，不信我的人生就只能是别人口中的结局。人不过就是一死，用我的命，撼动那不可一世的命运之神，就算只能抽他一耳光，就算死，我也满意。看，我做得多好。”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刚才突兀的悬崖边，转身朝着画像走去，头顶上浓云滚滚，乌漆嘛黑的，就是不劈下来。
上次来的时候自己不是晕了，就是将要晕了，根本没仔细看过这里：好在地方简单，和模糊的映像差别不大。
中间岩石上的那副画像是唯一的焦点，上面有一个男人，身着白色镶蓝边的长衫，长衫上密密麻麻都是字，一行金色，一行蓝色，长衫外的是一层金色薄纱。他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似乎曾经握着什么，眺望着远方，绝美的脸上带着的笑意是和这个磅礴场子完全不协调的幸福平静。他脚边是一片狗尾巴草丛，草丛中有一把古琴。
这古琴……
姜絮寒伸手朝画摸去。
摸到琴的时候，手一滞！
这把琴……
姜絮寒抱着被顺手带出来的古琴，看着这副画：“我听说过有些画是可以传递武功、秘籍什么的，居然还能藏琴的，主要是……还没被拿走！是它跟我有缘？还是你就想给我？”
自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姜絮寒收了琴，朝着冥府中央走去：“算了，天亮之前，我还得尽量神不知鬼不觉……赶回去啊！”
……
悬崖上吊着的六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姜絮寒走远了，才落了下来，石青和宁雨的定身禁言才被解除。
石白：“那是什么火？”
石青：“不知道！没见她用过。”
石白：“唉，她没有坐骑，基础功夫不好，只能用腿慢慢磨，生灵树追不到，一般的跟踪高手在她身边根本藏不住，跟踪她，真的是个为难的苦力活啊！”
婉凝：“我也好久没这么折腾了。”
藏鱼笑了。
姜絮寒对自己理科生的身份是满意的，至少不会走错路，她把灵魂罐子开了个缝，放在冥府中央几个少数的孟婆——眉娘的门口。便跑回了十八楼，跟个贼似的，东躲XZ，还是在半路上，撞到了半睡半醒的花姐。
回笼觉睡了好久，石青和宁雨来过，不知道滴嘀嘀咕咕了一大堆什么鬼，姜絮寒一个字都没记住就睡着了。
最近就没好好睡过！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姜絮寒坐在床上，搓着手咽着口水，盯着宁雨手上的肉粥，望眼欲穿：“今天是几号？”
石青捡起她换下来的衣服：“10月15日。”
姜絮寒：“啊？”
宁雨：“是啊，你睡了三天！”
“哦！”姜絮寒接过碗，刚才的惊讶被一脸幸福代替了。
宁雨：“你睡的这几天发生了几件大事，孟婆眉娘在自己门口捡到一个装有灵魂的罐子，里面装了五万只魂魄……”
“咳咳咳咳咳”姜絮寒心想：现在的反叛都不识数？箐娉给的数据不是只有八千到一万吗？
石青：“先别说了，让她先吃东西吧，那些破事儿不重要！”
喝了七分，石青便收走了东西，搞得姜絮寒恋恋不舍的。
石青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吃饱了！”
“没饱，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石青：“眉娘门口的东西谁放的？”
姜絮寒：“我哪儿知道，我在床上睡了三天啊！”
宁雨也抱着双手，用一种“看你作妖”的表情俯视着她，姜絮寒很是心虚：“咋了？又？人在床上睡，锅从天外来吗？”
石青：“两天前的晚上你去哪儿了？”
姜絮寒想着自己遇到了花姐：“哦，心口闷，出去透了透气，咋了？不可以吗？”
宁雨：“孟婆眉娘门口那个瓶子里的灵魂画里一副画像，现在监察部认为你放走了重要囚犯，要公审你！”
姜絮寒：“囚犯？不是被困在无间地狱吗？不是，什么？又……公审？谁提的？他脑子有病吗？”
石青：“我哥和婉凝殿下！”
姜絮寒冷冷地看着他：“又怎样，不能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