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踪监视
晚上九点钟，慕佳懿和武凡睦又来到城堡，几个小时前他们之所以离开，并不是慕佳懿说的去找酒店休息，而是去准备帮助夏昊天离开城堡的东西。
俩人走进班特的办公室，只见他正大口嚼着汉堡，可能是饿坏了，显得有些狼吞虎咽。同俩人打过招呼后，班特边吃边指着桌上的盛汉堡的纸袋说：“你们也来点吧。”
“谢谢，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先抓紧时间去跟夏博士再谈几个问题。”
班特狡黠地说：“你们谈话的时候最好用英语。”
“呵呵，没问题，下午我们谈话的时候之所以用汉语，是因为谈论的内容涉及中国道教里的一些非常晦涩的东西，用英语很难表述清楚……”慕佳懿明白班特的心思，心想这个傲慢的家伙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定急得不得了。
“哈哈……可以理解。”
班特显得很是大度，随后又半开玩笑地说：“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军情六处也不是吃干饭的。”
慕佳懿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起身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了。”
班特微笑着做出很绅士的样子，歪着脑袋点了一下。
慕佳懿和武凡睦离开后夏昊天就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从慕佳懿的话里听出来，晚饭后她来帮助自己离开，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俩人还没出现，夏昊天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不停地在屋内来回走动。
忽然，房门敞开了，慕佳懿和武凡睦一前一后走进来，夏昊天注意到武凡睦的身上比平时多了一个精致的肩包，他急忙迎上去，迫不及待地说：“你不是说吃过晚饭后就过来吗，怎么现在才来？”
慕佳懿宛然一笑，一句双关地说：“我也要仔细考虑其中的细节，而且还要准备一下。”
说着话，慕佳懿走到大木桌边坐下，同时招呼夏昊天，“夏博士请坐下谈。”
夏昊天心想现在时间紧迫，哪里有心情坐下谈，但是看到慕佳懿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猜想她肯定是有办法，于是坐到她对面，然后不经意地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左手腕的手表，向慕佳懿暗示抓紧时间。
慕佳懿好像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从口袋了掏出一张小卡片，然后探了一下身体递给夏昊天，同时微笑着说：“离开后我又想起了几个问题，都写在这上面了，请博士仔细看一下，然后再回答我……”
夏昊天看了一眼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五分钟后去卫生间。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而是帮助他离开这里的行动计划。
慕佳懿平静地说：“博士不用着急回答，等考虑好了后再说也不迟，咱们先随便谈些其他事情。”
“好吧，谈什么？”
“你认为去那个地方能发现天墓的线索吗？”
夏昊天迟疑了一下，随即回答，“应该可以，我想教授之所以把那些东西收藏起来，肯定是为了研究‘天墓’……”
“收藏十二生肖兽首也是为了研究天墓？”慕佳懿的语气中显然带着揶揄的味道。
夏昊天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生气地说：“你能不能先忘了这个，如果不是现在有求于你，我真想把你赶出去……”
慕佳懿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有感而发。”
“对什么人都怀疑，是不是你们警察的职业病？”
“当然不是，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好人……”说着话，慕佳懿侧脸看了武凡睦一眼，同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武凡睦起身，拿着肩包向卧室走去。
他们俩之所以来得这么晚，是为了准备两个仿真人皮面具。下午离开城堡后，慕佳懿马上打电话向位于巴黎西郊圣克劳德山林中的国际刑警总部求助，让总部安排技术部门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作夏昊天和武凡睦俩人的仿真面具。
接近九点钟，用俩人的脸型制作的面具用飞机送到爱丁堡。慕佳懿立刻戴上面具来到了城堡。
武凡睦先去卫生间就是为了变成夏昊天的模样，随后夏昊天再进去，戴上武凡睦的人皮面具，俩人只要把身上的衣服换过来，外人如果不经过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们调换了身份。等慕佳懿和夏昊天从密室回来后，俩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过来。
武凡睦走进卫生间不到一分钟，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不仅有发动机的声响，还能清楚地听到旋翼划破空气的声音，很显然直升机是悬停在医院天井的上空，而且飞机的高度很低。
慕佳懿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她向窗外瞟了一眼，城堡中间的天井下面有灯光，所以虽然是夜晚，仍然能依稀看到窗外的景象，她忽然发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这个房间的窗口刚好与对面一个亮着灯的窗户相对，所以慕佳懿把从中滑落下来的人影看得非常清楚，只见那个人影滑落到与这间房屋的窗户持平后就停止不动了，很明显是顺着绳索滑落下来的。
只见悬停在半空中的黑影一只手控制绳索，另外一只手单手操控着冲锋枪。从对方单手控枪的姿势能判断出使用的可能是MP7，这种冲锋枪不仅威力大，而且操控方便，能够单手射击。
在香港已经遇到了一次袭击，所以慕佳懿的潜意识里迅速发出了警报，来不及多想，她的手已经本能伸向了腋下枪套，一把将手枪拔出来，同时大喊了一声，“赶快趴下……”
夏昊天是背对着窗户坐在桌边，他也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但是并未在意，看到慕佳懿脸上吃惊的表情，才意识到有问题，急忙回头去查看情况，猛地发现一个黑影悬挂在了窗外。
就在夏昊天看到窗外袭击者的一刹那，对方的冲锋枪已经响了，黑暗中一串火蛇喷向这边的窗口。
这是关押嫌疑犯的房间，窗户外之所以没有防护棂，就是因为安装的都是经过特处理的玻璃，厚度接近一公分，表面还喷涂着非常薄的金属层，这种玻璃异常坚固，一个人赤手空拳想弄破这种玻璃根本就不可能。
袭击者显然也知道窗户安装的是特殊玻璃，所以射击点都集中在一起。窗口中间的那块大玻璃在密集的射击下，哗啦一下变成了碎片……
就在玻璃破碎的同时，慕佳懿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已经完成了拔枪上膛一系列动作，枪口对准了窗外的袭击者扣动了扳机，一颗直径10mm的弹头从枪口射出。
虽然是手枪，但是弹头的直径比许多型号的突击步枪都大接近一倍，威力巨大的弹头穿过袭击者脸部的头罩，从他的眉毛之间射入了大脑中，这个家伙的手一松，像一片树叶一样飘落下去。
窗外枪响的同时，夏昊天迅速地扑倒在地板，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来这里追杀他，如果连军情六处的牢房都不安全的话，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窗外的黑影落下去不到一秒钟，又有一个黑影顺着吊索滑落下来。慕佳懿不等袭击者滑落到位，手里的枪就响了。
只见袭击者身体一歪，显然是被慕佳懿打中了，但是他手里的武器却喷出一团火光，因为身体发生了歪斜，射出的角度高了一点，打在窗户的上部，发出了一声猛烈的爆炸声，而袭击者也坠落下去。
窗口外的爆炸产生的烟雾顿时飘入房间内，慕佳懿听出来，刚才的爆炸是枪榴弹发出的。袭击者的计划很明确，第一个人先将窗户上的玻璃击碎，后面的人用枪榴弹攻击房间里的人，只是没有料到慕佳懿刚好在房间里，否则夏昊天在劫难逃……
慕佳懿绕到桌子对面，冲到窗户前，把枪口对准了天井上空，没发现有人再滑落下来，而且直升机的轰鸣声突然变小，渐渐远去。
枪声响起时，武凡睦已经把夏昊天的人皮面罩贴在了自己脸上，听到外面的枪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来不及把面具摘下来，提着枪从卫生间里跑出来。
这时，夏昊天从地板上爬起来，看到武凡睦后一下子愣住了，他竟然看到了自己，除了穿的衣服不同，容貌与自己完全一样，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慕佳懿让自己五分钟后去卫生间了，原来是要让武凡睦顶替自己。
武凡睦焦急地对慕佳懿说：“你们赶快走，我来应付班特他们。”
突然发生的袭击打乱了原来的计划，从目前的形势看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帮助夏昊天离开的事情还要继续进行，如果现在不走，以后再想把夏昊天弄出去就不可能了。但是要想从走廊出去显然是不可能了，此刻班特的人肯定已经向这边冲过来了。
慕佳懿急忙走到窗户前，从窗口探身往下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离地面的高度大约是七八米，下面刚好是一块草坪，她转身对夏昊天说：“快，从这里跳下来去……”
夏昊天二话没说，急忙爬上窗台，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慕佳懿随后也爬上窗台，她先把一只脚从破碎的窗口迈出去，踩到外面的窗台上，忽然感觉脚下有东西，急忙把脚移到旁边，看到了一个直径十公分大小的圆形东西。她一眼就认出这个东西同在自己家里发现的那个完全一样，难怪袭击者对情况掌握的这面详细，原来这里也被人监视了，她弯腰抓起微型监控器，然后也飞身跃了下去。
慕佳懿双脚落地后，就势一个翻滚，将下落的力量卸去，柔软的草坪也起到了很好的保护，她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忽然发现夏昊天蹲在一具尸体旁边，好像在看什么，急忙跑过去。
这是被慕佳懿击落下来的一个袭击者，一身黑色的鲨鱼皮质的火枪手软壳外衣，这个家伙坠落下来的位置刚好是庭院中间的假山，身上的软壳外衣刚好被假山上一块突出的石块上撕扯破了，露出了血淋淋的上半身，他头罩也被夏昊天扯下来了，看样子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金发白人。
旁边草地上有一只MP7冲锋枪，慕佳懿拾起冲锋枪催促夏昊天，“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夏昊天似乎没有听见慕佳懿的话，他指着尸体裸露着的胸膛说：“你看这是什么？”
这时慕佳懿才注意到这个家伙的胸膛上有一个神秘的标志，虽然被血迹遮挡住了一大半，还是能看出来与香港的那几个袭击者身上的标志完全一样，看来追杀夏昊天的是同一帮人。
“快走，先别管这些……”慕佳懿催促道。
“哦，知道了。”
夏昊天嘴上虽然这样说，站起来后并没有朝大门口方向走，而是又来到另外一具尸体旁，伸手将死者的上衣掀起来，看了一下这个人的胸膛，果然也有相同的标记。
慕佳懿快步走到夏昊天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他向大门口跑去……
慕佳懿和武凡睦离开后，班特对负责监视夏侯天的特工说：“盯紧他们，把每句话的给我录下来，防止这些中国人搞什么花样。”说完，班特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特工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的屏幕，几分钟后发现进去的那个刑警去了卫生间，等了一会没见人出来，特工回头叫躺在沙发上的班特，“头，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香港过来的那个警探进了卫生间，一直没出来。”
班特从沙发一下子跳起来，走到监视器前，屏幕上果然只有慕佳懿和夏昊天，急忙问：“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一两分钟。”
班特心想莫非是三个中国人在搞什么花样，于是对特工说：“盯紧了，我过去查看一下。”
随后，班特离开办公室，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响，他猛地一愣，听出这是冲锋枪发出的枪声，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刚跑到楼梯的中间的拐角处，又响起爆炸声，同时还伴随着直升机的轰鸣声……
班特预感到情况不妙，从腋下枪套里拔出华瑟P99自动手枪，同时转身朝楼顶跑去。
也许是受007的影响，军情六处的特工都喜欢使用华瑟系列的手枪，在三十多年的007系列电影中，邦德一直使用华瑟PPK手枪。事实上在现实中，华瑟系列的手枪的确是军情六处特工人员们的制式配枪。
华瑟P99是德国H&K公司在1997年推出的最新式整合型特战手枪。堪称新世纪自动手枪的典范，P99手枪的枪身采用聚合玻璃纤维制造，其强固与耐磨性高于钢材。该枪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采用无击槌击发系统，即使拿着P99手枪尾端，当作铁槌猛力敲击敌人的脑袋，也保证不会走火。
当班特爬上楼顶的时候，天机上空的直升机已经开始攀升，随后一团黑影瞬间消失在夜幕中，他趴在楼顶内侧的护墙上往下张望，刚好看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相继从对面二楼的窗口跳下去，后面那个身形瘦小的人显然就是那个女刑警，矫捷的身手让他暗暗称赞。
看到草坪上躺着的两个黑影，估计是被女刑警击毙的，班特来不及多想，转身从楼顶下来。班特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了代价，刚才他如果直接冲到楼下，应该能够截住慕佳懿和夏昊天。
来到楼下，班特先跑到大门口问两个警卫，“是不是有两个中国人从这里出去了？”
“不错，是有一对男女从里面出来。”一个警卫急忙回答。
“出去多长时间了？”
“出去不到一分钟，俩人上了停车场的一辆捷豹，然后驾车离开……”
“为什么不拦住他们？”班特愤怒地打断了警卫。
“那个女人带着国际刑警的警官证，而且她今天出入好几次了……所以……”
“妈的，这个臭婊子。”
班特在心里骂了一句，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安排手下立刻追赶逃走的俩人，边打电话边怒气冲冲地返回到城堡内，他要去查看那两个被击毙的是什么人。
此时整个城堡里已经乱作一团，正在休息的那些特工们也都提着武器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个个精神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班特来到城堡中间的天井里，已经有几名特工在这里了，看到班特过来，一个手下急忙向他汇报，“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都是被一枪击中头部毙命。”
“有什么发现？”
“除了携带的武器，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不过两个人的胸膛上部都有相同的标记，好像是某种logo。”
班特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一个特工指了指尸体胸膛上裸露的神秘标志，班特蹲下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标志有种东方韵味，而且流露着诡异的气息。
班特站起来，对身边的一个特工说：“马上采集他们的指纹传输给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在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档案库中，储存有世界上最多最完整的指纹信息和基因信息，地球上接近90%个人信息能从这里查找到。
这时，班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特工打来的电话，“头，嫌疑人不见了，只有那个国际刑警的男警探还在这里。”
“妈的，把那个警探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挂断电话后，班特转身回办公室，边走边考虑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发生的袭击行动看，这个夏昊天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人物已经毫无疑问了，这些人冒险来这里追杀他，说明他一定掌握着重要线索，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他。
武凡睦已经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了，他跟随一个特工走进办公室，班特怒气冲冲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把嫌疑人带走？”
武凡睦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正在同夏昊天研究案情，突然遇到了袭击……”
班特挥舞着胳膊打断了武凡睦的话，“住嘴，你们这套把戏哄骗不了我，有人袭击与带走夏昊天完全是两回事，只是恰好发生在同一时间，我看到他们俩从窗口跳出来……”
班特气得直喘粗气，停了一下，然后又愤怒地说：“我要向国际刑警总部控告你们，身为执法人员竟然协助嫌疑人逃脱……”
武凡睦知道这件事情糊弄不了班特，急忙说：“班特少校，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先不要着急下结论，也许是夏昊天劫持慕佳懿警探离开这里，或是他们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不便于声张，因而悄悄离开……”
班特立刻打断了武凡睦的话，“不管是什么理由，你们的做法都是违法的，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嫌疑人带走，我要立刻发出通缉令追捕他们两个……”
“少校先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能否容我先把情况向上头汇报一下……”
班特知道慕佳懿带走夏昊天一定有重要原因，否则她不敢冒这么大的危险，于是对武凡睦说：“好吧，我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让国际刑警总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就下令追捕他们了。另外刚才的袭击你们也看到了，嫌疑人目前处境非常危险，他正遭到不明来历的追杀，你们应该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实话说慕佳懿在计划帮助夏昊天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有组织会追杀他，否则绝对不会轻易带他离开。
武凡睦顾不上多说，急忙摸出手机拨通了特雷佛上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