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4，在舞厅（一）
唐恩执事自穿上礼裙走出舱室后，面上便挂着一副凸显礼貌的淡淡笑容，走路的身姿也很正式。
奇龙因此有些战战兢兢的。
“你是没有上过礼仪课吗？”
“在家里学过一小段时间交际礼仪。至于宴会礼仪……”奇龙低下头沉默。
“你家族不是贵族？”唐恩执事问。
“不是。”
“礼仪还是要尽快学习的。巫师联盟的人除了身为猎魔巫师的成员外，少不了同各种贵族打交道。”
“嗯。”奇龙·道格含糊其辞。
舞厅的两边有过道连着两边的乘客舱室，正门口有不少行人，其中穿着舱室里配备的礼服的人不少。
作为不成文的规定，这礼服礼裙是用来在宴会上使用的，不过也有些人会自己准备。
走进其中就可以看到几张长长的餐桌，两边整齐划一的有座椅。餐桌上铺着白布，还有对应座位的餐盘、酒杯和方圆木筷。没有布置菜肴。
唐恩执事在靠左边的长餐桌找了一个席位坐下，奇龙便跟在身后站直。也不知道伴当在这里有没有座位，奇龙一边想一边打量这个舞厅。
舞厅应该分成了三层，第一层就是用餐的地方，然后是第二层的舞池。
走上第一层中间的五个台阶就是第二层，地上铺着圆形的红地毯，天花板挂着水晶烛台吊灯，舞厅仅此一处光源。
在红地毯没有铺到的左上角、右上角，有三个台阶，台阶上便是第三层，那里有供单人用膳的小型方桌与靠椅。方桌上有银质的餐具，木椅的靠背是镂空的花纹。
座位上有半数左右坐着人，还有人聚在一起，站在远离餐桌、靠近舞厅边缘墙壁的位置小声交谈。在第三层坐着一个穿着水蓝色正装制服的中年人，闭着眼睛假寐。
“叮—叮—叮—”
摸约四等分之一刻度的功夫，清脆悦耳的响铃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并伴着一股轻风。
大部分人的面色因此一滞，接着站着的人便井井有序的选择座位，没一会儿功夫，偌大的舞厅安静下来。
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同奇龙一般站在某人坐席的后边，不过其中有不少是一副耻高气昂的样子。应该是不太了解状况的巫师新人吧，自以为成了巫师而觉得了不得。嘛，倒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乱来。
“各位来宾。”
在第三层除了水蓝色正装制服的中年人外，多出了一个青年，他的头发一束一束的，并没有梳成什么发型，但看上去显得和谐而帅气。穿着有别于宾客纯白礼服的亮黑色礼服，昂首挺胸，手上有一枚立体咒文，大概是扩音装置。
“欢迎来到联盟所属轮船——甲二十一号，在此献上祝愿：本次航行顺风顺水，无波无浪。”
这个说话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第三层的边缘，轻轻一跳，在第二层站立：“再有片刻，便是刻度十九的时间，届时会有服务人员上菜，再过半刻度，舞厅音乐奏响，请大家耐心等待。”
说完，青年便背过身去，朝坐在第三层中央席位的水蓝色正装制服中年鞠躬。然后一步一步从一侧的出口离开。
中年人有着稀疏的灰色胡茬，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三七分，制服整洁又无褶皱；身体端直而面色严肃。
缓缓看了一圈一层的众人，他道：“我是联盟认命的‘甲二十一号’船长，库普船长，是第一档执事衔职。现在请拥有衔职的成员做个自我介绍，会由大家来决定第三层席位的客人。”
“我是辛隆·子勋·史库奇。”没过多久，在第一层靠近第二层坐席的位置，一个穿着自己准备的红色礼服的人站了起来。
“在巫师联盟的衔职为执事，现在是第五档次。同时，也因为长辈们的功勋，在一年多以前有幸受封名誉子爵爵位。”
按照地位由高至低，爵位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五等。后来由帝国起头，新设立【骑士爵】，在地位上等同于【男爵】。
骑士爵除外的五个爵位，按照是否可以继承给下一代，分为世袭贵族和终身贵族两类。世袭贵族死后可由长子继承，终身贵族仅限封爵者本人活着时生效。
另外，爵位可以由上级爵位的担任者分封，不过爵位所应该得到的金钱和土地也得由上级爵位者提供。只有爵位但没有土地分封的就是名誉贵族。
爵位的担任者也同时也是正贵族，而他的家族其他人虽然也会是贵族的一份子，却属于伪贵族。伪贵族并没有在个人介绍中将爵位混同姓名宣告他人的权益。
随着众宾客的窃窃私语，辛隆子爵姿态耀眼的走到第三层，在库普船长的旁边坐下。
执事的工作是接受任务然后解决任务。在联盟中有一半多，跟无衔职的联盟成员时常替换，只有前三档，在授衔者不同意的情况下，即使没有能力完成交代的工作，他人也不能把衔职转给他人。
不少无衔职的成员，也不知道那天，有后几档的执事在执行任务中出了事故，把衔职进行变更。因为任务时限过了，或者完成任务不积极，然后莫名其妙的安个负面衔职，接受相对应惩罚，可郁闷了。
根据衔职带来的地位、待遇、权限，联盟的各衔职分为上中下三个品级。后六档执事便是下级衔职，而现在在舞厅的所有人中，貌似执事便是当前其中最高的。
“我是第五档执事，名叫多亚·斯密斯。”一个颇为英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带着微笑先后向船长、众宾客鞠躬。
没有异议，他便在第三层坐下。还剩余四个席位，这些席位上坐着的宾客，是可以在舞会时候优先选择舞伴的，每次舞会都会诞生那么五六队情侣，因此也是联盟成员择偶的机会。对于不那么想着择偶的人来说，这舞会仅是吃晚餐然后增长人脉。
从另一种意义上讲，这就是职场相亲。在后半段，有所熟稔的人互相之间开始更进一步的交流，互相之间看好对方，一桩喜事就成了。
每一代，每十年，会有十万之众有成为巫师的潜力，但是，世上的巫师远远超过十万。现存的巫师中，甚至还有十多代以前的巫师。巫师与巫师结合，后代有较大几率有巫师的天分。联盟也不是无缘无故办舞会促成婚姻的。
随着第三层七个单人贵宾席位的满员，从舞厅门外，幽暗的星空下有许多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在一阵阵杯盘碰撞的声响之中，带盖的菜肴连同盖子一同端上餐桌，待到菜肴、红酒、面包装盘、水果装盘摆满所有餐桌之后，站在一边、穿着整洁制服的服务人员便将带盖的菜肴揭盖反转后取下，叠在一起放进餐车，然后排成几列离开。
一股诱人的浓香发散开来。
唐恩执事拿起一块面包，用手撕下一小块吃掉，然后把面包放在一边，用汤勺去舀刚刚揭盖、冒着热气的浓汤。
……
……
奇龙低下头，把眼睛望着地面。耳边只听得轻微的声响，大部分人都在安静的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