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余川执意封仙岛,女皇无奈开剑观
‘其实老夫也不想做封岛这种无奈之举,可是现在老夫深受重伤,我们无极门与中土武林门派树敌甚多,一旦他们联手攻岛,我们万难抵挡,后果将不堪设想!加上如今大夏王朝岌岌可危的局势所逼,我们万不能受到此事牵连,否则之前精心筹划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余川缓缓地回答大长老道,他强忍着自己五脏六腑的疼痛,闭关养伤对他来说是当务之急!
‘门主,此言差矣!我蓬莱岛乃是东海的两座仙岛之一,地处东海的数千里深处,碧波大海上的险阻远胜于其他地方,即使是百万斤的巨船也万难穿过,更别说登上蓬莱岛了,我实在不知道门主你在担心什么!’大长老自信地说道,的确他们蓬莱岛若没有无极门的人带路,千年来当真没几个人上得来,在他看来,余川无疑是杞人忧天罢了。
‘大长老,你莫不要忘了那日剑阁与武当的几个小贼是怎么上的岛!’余川立刻反问道,但是明显收敛了开始时说话的语气,眼前的大长老是他的亲叔叔,亲手抚养他长大,助他成为门主,在无极门中德高望重、劳苦功高,他自然要敬其三分。
大长老乃是性急之人,脾气甚为火爆,听到余川这么说,无疑是打他的老脸,那日是因为他的手下看管不周才让步容他们三人偷上了蓬莱岛,烧了藏经阁的,他非常的恼怒,雄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仙宫之中,‘难道没有你这个门主,我们无极门还怕那几个小毛贼不成!’
‘大长老,如果他们带上了剑阁、少林寺的人马上岛,你怎么应对?’余川不仅是中土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更是一位能深谋远虑的门主,他要为整个无极门负责。
‘哼,当真怕他们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大长老冷冷地回答道,对于无极门来说,大长老除了忠心以外并无其他用处,的确没有门主余川,无极门什么都不是。现在的无极门必须要保存实力,随时准备入主中土武林,所以当真经不起几大门派的围剿,加上前些日子余川败走嵩山,以后少林寺都不会做和事佬帮他们说话。
‘还是封岛吧。’余川摇了摇手,他淡淡地说道,但是语气很坚决,他身上的血精已经所剩无几,实在没有心思陪大长老在这打嘴仗。
‘父亲,孩儿认为,封岛实在是多此一举,我们无极门乃是中土武林第一狠派,不惧怕任何人与门派!’就在余川与大长老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无极仙宫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身形魁梧的青衣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这人身背青色紫光的长剑,走路姿势嚣张,步履稳健有力,他就是那日在京城城郊外树林中差点杀了慕容仙的无极门少主余天盛!
‘参见少主!’无极门的弟子们见到余天盛回来了,纷纷跪倒大喊道。
余天盛也不理会,单单是用双眼瞟了一眼,便径直地从他们身旁走过,直到走到余川的面前,他才停了下来,对着余川抱拳鞠躬行礼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嗯。’余川微微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这个余天盛与他父亲一样,都是中土武林中少有的奇才,不过,他甚至更强于他的父亲,才刚二十出头的他就已经强过了当年三十岁的父亲!在无极门的所有人看来,假以时日,他登顶中土武林指日可待。
余川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他继承了自己的武学奇才,也延续了自己身上的那种自负,甚至是过于自负!
‘父亲,没有必要封岛啊,我回来了!’余天盛自傲地对余川说道,的确他的‘无极剑法’已经有余川的七成了,加上自小服食东瀛王族的仙丹,骨骼、体质异于常人,放眼江湖中的青年俊杰,就连步容与陆游原二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你不要再说了,老夫决议已定!’余川丝毫不给自己儿子的面子,也直接忽略了眼前的大长老。
余天盛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没想到自己出去这么久,才刚回来父亲就不跟自己好脸色,心中不由得生闷气。
‘对了,为父吩咐你的事,你做的怎么样?’余川突然问余天盛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杀掉慕容仙,不然那日步容他们三人也不会暗中上岛。
‘禀父亲,恕孩儿无能,并未追回那半张地图,还请责罚!’余天盛赶忙跪下,将那日怎么让慕容仙逃跑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余川点了点头,他很欣慰自己的儿子没有骗他。
‘好了,你们退下吧,老夫准备闭关了!’余川对着站在下面的弟子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众人便退出了那无极仙宫之中,唯独大长老与余天盛二人没有退下,余川故作疑惑地看着他们,然后问道,‘你们二人还有何事?’
‘门主,无极门万不能封岛!’大长老与余川四门相对,不让半步,言语中有种绝不会让步的气势。
‘大长老,你这话不要再说了,老夫已经决定了!’余川又重复了一边刚才说的话,‘大长老,你要知道我们所图什么,万不能因为此一时的失误而葬送全局!’
‘哼!’大长老一声冷哼,便头也不转地扬长而去。
‘你还不下去干嘛?’余川对余天盛问道,他现在已经是疼得不行了,就想早早就调息养伤。
‘我,’余天盛犹豫道,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孩儿退下了。’说罢,便又朝余川拜了一拜,然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无极仙宫。
空空荡荡的仙宫之中,坐的是余川,他从绿袍中伸出大手一挥,便见仙宫中的道道大门都被剑气封死了,别人闭关都是深山或者郊野,独独他余川闭关要在这豪华的仙宫之中。
直到辰时,皇宫中大路上的雪都被铲地差不多了,德昭女皇才带着明儿以及一众贴身侍卫到了真龙观门口,众人抬头仰望,只见那棵巨大的真龙柏被大雪染白,仿佛就是一面硕大的白色幕布,陵园的那片萧然肃穆让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侍卫掀开轿帘,明儿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德昭女皇扶了下来。‘快再拿件披风来!’明儿对着身后一名手中捧着衣物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赶忙上前将披风送上,明儿将它接下给德昭女皇披上,她缓缓地说道,‘昭公主,天冷,您身子弱,还要披一件外衣。’
‘朕无妨,快带朕进观中吧!’德昭女皇此刻的脸色明显比清晨时好了很多,最起码有了血色,更美了几分,她在明儿的搀扶下,吃力地走到观口,两名侍卫上前将观门推开。
‘怎么会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只见祭亭被大雪压倒了三两片,亭中的真龙雕像也都碎落一地,所有人都知道此乃不祥之兆!
就连开国皇帝的祭亭倒了,他的石像也被淹没在积雪之中。先帝的祭亭也不过才修了十年,此刻也已经岌岌可危,风雪也已经将他的石像盖的七七八八,祭亭外没有人敢进去,生怕一进去亭子就塌了。
‘啊!’德昭女皇一下子跪倒在一众祭亭之前,两行热泪流在她的面颊之上,她对着祭亭与倒下的真龙大声地哀叹着,‘朕愧对列祖列宗!’
德昭女皇身后的明儿以及侍卫们见她如此,也都赶忙跪下,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们心里都知道真龙观崩塌意味着什么!
直过了好久,明儿实在不忍心有病在身的德昭女皇这么跪在雪地之上,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然后走到德昭女皇的身前,蹲下对女皇说道,‘昭公主,明儿知道您伤心,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再将这祭亭盖起来便是,您龙体虚弱,万不能这样跪在雪地上!’
‘真龙观乃是大夏的根本,可以说是龙源之地,朕的先辈们一直长眠于此,千年来在这棵真龙柏下不受风吹雨打,不曾想如今到了朕这里,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德昭女皇怎么肯起身,她心中的愧疚之情已经压得她抬不起头,的确如今龙源之地都遇此天灾,对她的打击甚大,‘这可如何是好?’
明儿知道德昭女皇心中悲伤,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对着跪在身后的侍卫们挥了挥手,然后说道,‘你们快将这清理一下!’
侍卫们赶忙起身清理祭亭与碎掉的真龙石块。
德昭女皇跪在那,仿佛想了很多,仿佛又沉沉欲睡,满脑子神志不清,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位侍卫回到明儿身前,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已经清理好,接下来怎么办’的话,明儿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其他侍卫们退到真龙观外面等着,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然后便起身带着其他侍卫退了出去。
‘昭公主,我们起身吧,已经清理好了,外人也出去了,’明儿在德昭女皇的玉耳旁轻轻地说道,德昭女皇依旧不想起身,明儿只得又说道,‘别忘了您来这是要干什么的!’
德昭女皇听到明儿这么说,才猛然从昏沉中惊醒,仙姿玉色的脸上露出一副豁然明了的样子,明儿见此赶忙将她从雪地上扶起,拍了拍她膝盖上的残雪。
真龙观往里面再走大约数十丈,便到了真龙柏的脚下,这真龙柏足足有十来个人合抱那么粗,高更不必说,自树下面是望不到顶的,传说此树乃是大夏开国皇帝李奉贤当年在此种下的,已有千年历史,一直以来都在此庇佑大夏皇陵。
千年来这真龙柏一直是郁郁葱葱,高大威猛的,不论风吹雨打,雷电交加,也不动分毫,可是今年连主干都已经呈现出枯萎的样子,所以挡不住接连地降雪,这才压垮了树下的祭亭。
德昭女皇与明儿二人对着眼前真龙柏深深地鞠躬三下,然后德昭女皇微微向后退了几步,用她的那双玉手仅仅地捂住了自己的玉耳,明儿看了看她的眼神,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其说明儿是德昭女皇从小到大的玩伴,不如说是先帝安排在她身旁的保护者,虽然明儿不是绝顶的高手,但是一般人想近德昭女皇的身怕都是不可能的。
只见明儿双手抬起向着树下的雪地猛地一轰,‘砰’的一声暗响,那地上的积雪都被轰地干干净净,她又走上前去用手掏了掏地上的软泥,渐渐地露出了一个纹有真龙印的金色隔板,隔板上有一古老的圆转盘,上面刻有‘甲’‘乙’‘丙’‘丁’等十天干与‘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的字样,不过这字样都是用波斯文表示的,中土难有人知道这是天干地支,明儿赶忙对昭公主大声喊道,‘昭公主,在这里!’
德昭女皇向前走来,金色隔板乃是西域神铁特制,上面的真龙纹印也都是凌乱的,显然这是一串大夏天子专属的密文,这密文乃是大夏开国皇帝李奉贤命特地从西域波斯请来十名巧工,足足耗了三年才建成的天下第一转盘圆锁,建成之后他便将波斯巧工们全都杀了,所以与这密文相对的密钥就成了大夏天子口口相传的独一钥匙,也只有大夏的每一任天子才能解开这金色隔板上的密文,天下再无二人知,外人再不能打开,若用强力硬开,必会被金色隔板上波斯黑火药炸得尸骨无存。
先帝在弥留之际将德昭女皇召到龙床之前,表面上是为了传她天子之位,实际上是将解开金色隔板的密钥口传于她。
明儿向德昭女皇鞠了一躬,然后便退到一旁,这密钥只有德昭女皇一人知,她也不便在旁。
德昭女皇缓缓地伸出玉手,小心翼翼地转动转盘,口中默念,‘子丑合土,甲已合化土,寅亥合木,丁壬合化木’等等,此时的她已经是汗如雨滴,豆大的汗滴流淌在她苍白的额头之上,那双玉手也是颤颤巍巍,她生怕自己记错一句密钥或者挪错一处转盘,那样她就会被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