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发现
今年的新年，过得非常的冷清，街上不似往常一样张灯结彩，只有少数的人挂了灯笼，贴了窗花，新年晚会也一样，因为病毒的爆发，办得冷冷清清的。
肖然他们没有放假，依然投入工作当中，冯珊因为孩子的原因，比谁都要拼命，现在她的孩子没有了，她所有的精力都在研究上了，她想早点找出突破口，这样教授们就能研究出疫苗，那样的话，就能救和她儿子一样感染的孩子。
大家知道她的心情，可以说大家的心情和她一样，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亲戚朋友感染了，大家都希望能早点研究出来。
这天肖然像往常一样给夏蕊发信息，打电话她已经很久没接了，肖然已经察觉到什么，但是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每天都给夏蕊发信息，希望她能回自己一个，告诉自己她很好。
肖然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他不能去找夏蕊，也联系不上她，只有这样心里能好受一点。
又过了一个月，实验还是没有什么进展，“SEVEN”病毒研究组又传出一位科员死亡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绝望，这好像根本就没有解药。
国外的研究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他们开始从未感染的人入手，检验他们的血液是否会被病毒感染，结果还是一样，看来感不感染，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大家已经变得麻木了，只是在不断的催眠自己，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可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上个星期，薛教授回来了，人瘦了一圈，也变得憔悴了，满目沧桑的对科室里的人说，他辞职了。大家都很吃惊，不明白为什么薛教授会这样，他曾经是多么充满希望的啊！
薛教授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邹青青的儿子也感染死亡了，听说是被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传染的，被感染前他们经常一起打球、吃饭，听说那也是一个好孩子，可就这样没了。上个月死亡的那个研究员，是正南的妻子，他现在也快撑不住了。”
听到薛教授这么说，科室的人都很吃惊。肖然还记得，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女生，比他大不了几岁，总是带着笑意，十分温柔美丽的女生，就这么去了，她和南哥才结婚没多久啊………………
薛教授继续说着：“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想回去陪陪我妻子，她现在只有我了。”
“老薛……你…………”
听到薛教授这么说，孙富康震惊的说道：“你女儿…………”
薛教授没有回答他的话，对他说道：“你觉得我懦弱也好，失败也好，我现在不想干了，我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了，陪陪我妻子。”
冯珊很激动，上前抓着薛教授的衣服：“薛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女儿死了，可其他人也有啊！你知不知道，你的放弃，会让多少家庭失去他们的孩子，你就只想到你自己吗？”
薛教授看着冯珊，惨淡的一笑：“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我连我女儿也救不了，我还能救谁？”
薛教授抚开冯珊的手，走出了科室的门。
“薛义，你这个懦夫！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冯珊向薛教授吼叫道，只见他蹒跚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了。
冯珊见薛教授没有回头，跪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于飞飞上前抱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哭了起来。三天前，于飞飞的母亲也感染去世了，她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年前好不容易有好转了，却遇上了这场病毒。
刘小然上前抱着她，无声的哭着。
因为这次薛教授的辞职，又有一些人坚持不住辞职了，上级没有再选人进入新组，而是把所有的人都编了进去，只是还是在本来的科室工作着。
肖然继续和程浩研究组血清，看着病毒和各种动物血液的反应，最后，再一次看到病毒吞噬红细胞以后，彻底失望了。
肖然颓废的笑道：“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夏蕊…………”
突然肖然的手机响起了，他跑到储物柜，拿出手机，看到夏蕊发来的短信，他很高兴，夏蕊终于回复他了。可当他点开短信时，看到的却是夏蕊已经死亡一个月的消息。
“肖然，你好，我是蕊蕊的母亲。在一个月前，蕊蕊突然发起了高烧，怎么也退不了，我和她爸爸把她送到医院，却没想到她感染了“SEVEN”病毒，我和她爸爸很绝望。在回国之前，她患了一次感冒，那时我们就不应该让她出去见她的同学，让她被那个同学传染了，我们就她这一个女儿，是我们害了她。在这之前，她跟我们讲过，过年之后和你去见你的父母，我们一起幻想过她会和你结婚，和你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一起生活，白头到老，可现在都实现不了了。我和她爸爸知道你的工作，希望你们能研究出治疗这个病的药，也希望你带着蕊蕊的那份一起活下去，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蕊蕊没有那个福气，祝你以后找到一个好女孩，也祝你父母身体健康，你们一家都要好好的。”
肖然靠着墙划了下来，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完这个条短信的，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地上，手机也掉在一边，泪流满面了。
程浩看到他这边的动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见肖然没有回答，犹豫了一下，拿起他的手机看了起来。程浩看到手机上的消息，瞪大了眼睛。
科室其他的人也发现他们两个不对劲，走了过来。
孟夏瑶看着他俩一个低着头坐在地上，一个对着手机瞪眼，抢过程浩手中的手机。
当她看到信息时，也有些吃惊，毕竟之前一点也没听到夏蕊的消息。
“这…………”
见孟夏瑶这个样子，大家都很疑惑，他们三个是怎么了。
孟夏瑶蹲下看着肖然，发现他满脸泪水，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她不知道怎么劝肖然，只好拍拍他的肩。
其他人也看完手机上的短信，大家的情绪一时有些低落。
肖然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平时都很照顾他，大家都爱逗他，开他的玩笑，但大家都是真心祝福他和夏蕊的，毕竟他俩的交往，也是在科室所有人的见证下，夏蕊又是他的初恋，现在夏蕊死了，肖然肯定接受不了。
王坤也蹲下来，安慰着肖然：“肖然……你要振作起来，夏蕊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夏蕊妈妈不是说了吗，希望你带上夏蕊的那一份一起活着，你这个样子夏蕊怎么会放心，你还有你的父母啊！”
听到夏蕊的名字，肖然回过神来，看到大家担心的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早该想到了……她一直不回我信息，我早该想到了…………”
“肖然……”
看着肖然这个样子，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消息，大家以为都习惯了，可再次看到，还是接受不了。
肖然像是想到什么，站起来擦干眼泪，拿过王坤手上的手机，又看了起来。
程浩见他这样，怕他再次受刺激，想抢过他的手机，却被肖然躲过了，“肖然，你…………”
肖然抬头，眼睛不似刚才那样死气沉沉，“我发现了。”
程浩疑惑道：“发现什么？”
肖然把手机翻过来对着大家，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