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信物出现
整个金楼一片哗然，一帮豪绅都是金楼的常客。方九的水平都一清二楚，那是李秋屏手下头号拳手，所以开擂之前不少人都买了方九赢。可是台上的情况像是给了所有人一耳光，方九居然被这个新人提下了擂台。
谁都不是常胜将军，有赢自然就有败。方九在金楼不是没有失败过，被人打到受伤吐血在天地擂也是常事，但是像今天这么狼狈，上台不过才几分钟就被人放翻，却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
刘青在雅间里看着陆长生，面前就是宫细蓉：“怎样，细蓉姐满意不满意？长生这水平，打天地擂没有一点问题，而且人也信得过，模样也俊。”
“阿姐当然是很满意啦，安排他好好休息，明天我要见他。”宫细蓉开口道。
刘青得到了宫细蓉的回复：“那我就先去了。”
在刘青离开雅间后，宫细蓉看着台上的陆长生，一股凶狠蛮横的气息汹涌而来，宫细蓉美目里泛彩连连。
沪城法租界工部局警察厅。
“陈警长，又有案子来了。”
警察厅警长陈锡侯，此时端了杯龙井正慢慢闻着茶香。
“有事就去做啊，送到我这里来有什么用？”
小警员走到陈锡侯的身后，熟练的开始捏肩：“这次棘手，底下的兄弟们都不敢做主，只能让您看看。”
陈锡侯抿了一口龙井，问道：“死人了？”
“小警员将档案放到陈锡侯面前：“不只是死人了，死的还是老道台家的长子，现在老道台发了火，正在动用沪城所有的关系找人。”
“凶杀，死哪儿了？”陈锡侯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十六铺码头一间大烟馆里，抽大烟遇上抢劫的，老道台长子被人用花盆砸死了。”小警员报告着案情的进展。
陈锡侯后拆开档案扫了一眼。
小警员熟练的介绍道：“津州逃窜过来的，带头的老大叫何江，之前在津州的照相馆做过学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杀了老板一家。另外两个是他的亲兄弟。在津州也犯过事，抢过商铺，这三个人胆大心狠，离开津州之后，一个地方只干一票，做完就逃到下一个地方。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老二抽大烟，烟瘾很重，那天抢大烟馆应该是他烟瘾犯了，临时改的主意。只不过……”
陈锡侯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一并说。”
“听消息说老道台震怒，连夜动用关系抓人，但是好像更加在意其他东西，不少人也都被要求先找到被抢走的一把玉柄折扇。”
说着小警员又掏出一张照片，上边是一把折扇。旁边几个蝇头小字：北寒有山，逴龙赩只。
“儿子都不要，要一把破扇子？”陈锡侯敲了敲桌子。
“听说是传家宝，值钱嘛。”
“人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十六铺码头贫民窟，达华宾馆。”
陈锡侯低头思索，半响后就语气笃定的开口道：“十六铺码头归冯爷管，我去说说情，之后你们带队进去，抓了人就立刻退出了，不准生事。”
陆长生回到了之前休息时的那个房间，刘青正好迎面走来。
“你点点。”
刘青将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陆长生，陆长生接过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眼前浮现的黑色小字。
“钱：四万二千元。可兑换点数4.2点，整数可兑换。”
陆长生掂量了一下，刘青就笑着开口：“人擂上三场一万二，刚才地擂上一场一万。”
“这里恐怕不止两万二吧。”陆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青。
“这就要恭喜你啦，细蓉姐看你入眼。多的两万细蓉姐给你补身体的，记得明天买套好衣服，细蓉姐要见你。”刘青一副看戏的样子。
陆长生点了点头，看来剩下的六十万，真的得从这宫细蓉身上找出来。
“带你吃宵夜，等下送你去酒店住，最高级的套房。”
陆长生笑了一下，点头答应。刘青虽然被逐出师门，但是武馆的众人依旧喊他一声大师兄，这是有道理的，刘青很重感情。
刘青最终带陆长生到了一家羊肉馆，看样子也是常来，和老板是熟识。
“五斤上好的鲜羊肉，酱骨头两根，酿甜酒看着上。”
热气腾腾的铜锅很快就上来了，汤底咕咚咕咚的沸腾，泛起不少诸如八角、桂皮、草果之类的香料，已经满满一层的朝天椒。
“羊肉味重，整个沪城就这一家做的好，不仅嫩还没膻味。”刘青热情的招待：“不要说我怠慢你啦，这地方一般人我都不带来的，沪城一绝。”
陆长生点点头：“那我多吃两斤。”
两人下筷如飞，烫得满头是汗，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舒坦，佐着酿甜酒，刘青开口问道。
“我看你在擂台上都不用形意拳的，是哪个地方的拳种？”
“嗯，刘师兄看出些什么没有？”陆长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动作刚强，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行拳之间凶猛狠辣，不留余地。”刘青喝了一大口酿甜酒说道。
陆长生点点头道：“南方的拳，本来叫巴子拳，后来嫌不好听就改成了八极拳，意思是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地。技法上讲究寸截寸拿，硬开硬打，行拳之间挨、帮、挤、靠、崩、撼，传说源自明末一号“癞”的云游高人所授，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学到这套拳。”
刘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陆长生心意一动：“刘师兄，如果我说我想教你这套拳，你学不学？”
刘青翻了翻铜锅里的朝天椒，涮出一片嫩羊肉道：“拳是好拳，就是我再也打不了拳了。”
刘青伸出手示意陆长生看，陆长生一愣，看到刘青手上极鲜艳的两道疤痕。
“被师父打断了手，医馆大夫手艺不到家，手筋接不上，不仅打不了拳，有时候拿筷子手都抖。”刘青倒是看得开，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陆长生嘿嘿一笑：“打不了形意拳了，不代表行不通八极拳嘛，这套拳里头有一杀招叫贴山靠，号称晃膀撞天倒。用全身和肩膀的，不用手。”
“你想传拳？”刘青有些郑重地放下筷子：“所以你在擂台赛才一直用八极拳，你是想把这拳散播出去？”
“五虎下江南，北拳南传，这事刘师兄听过没？”
“这事就是在金楼敲定地，那时候我还在武馆，陪师傅去见过。”
“总不能只准北拳南传，这南方拳也可以传到北方嘛。”
刘青低头想了想，久久没有说话。
陆长生也不打扰他，继续涮羊肉。眼角余光一扫，居然见到了一个瘦瘦弱弱的身影。
脚底下踩着布鞋，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袄子，耳朵边整整齐齐的扎着两个发辫，小小的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手里费力的抱着一个瓦罐坛子。
武馆的小师妹，李湘儿。这时候湘儿正站在一桌客人面前不断地弯腰道歉，急的团团转。
“灯笼大的眼睛看不见人啊？”一个已经脱了衣服，上半身满是纹身的男人正指着湘儿骂：“老子刚倒出来的洋人衬衫，几百块来的，你赔不赔得起？”
武馆为了给湘儿治病，已经到了要卖馆的地步。前两天二师兄李虎被李秋屏带来的人打伤，武馆里的人这时候都忙得不可开交，湘儿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出来帮师兄们带一瓦罐粥回去喝。
没想到眼疾复发，看不清人，撞了个满怀。此时听到要陪几百块，湘儿急忙道：“不，不要，我可以帮你洗的，真的，我洗衣服可干净了，师兄都夸我。”
“洗你妈，这洋人做到衣服是你能洗的？”文身男人一把抓起湘儿，掀翻了湘儿一直捧在怀里的瓦罐，熬的粥散落一地：“没点眼力见，那你这双招子我帮你抠出来好啦。”
纹身男人说着就要动手，掏出刀子狞笑着，缓缓地靠近湘儿地眼睛。湘儿被扣住脖子，在空中无力的扑腾着双脚。
不少人正看戏的时候，骤然响起一声怒吼，刘青扔掉筷子：“你他妈找死。”
紧接着就是一道人影闪电般地窜出，一把捏住男人卡住湘儿地手，咔擦一声脆响，湘儿就被救了下来。
陆长生拧住男人地手往自己怀里一带，右手成肘向上猛顶男人地下颚，威力如炮，刚烈无比。
八极拳，立地通天炮。
吃实了这一招地纹身男人当场就倒地翻起了白眼。
“几百块而已，我赔啊。”陆长生一手楼住被吓到了的湘儿说道。
四周“唰唰唰”站起来不少人，都将腰间别着的单臂刀抽了出来。
“都他妈给我坐回去。”刘青反应满了陆长生一步，等陆长生将人打翻之后才跑了过来。
“刘哥，你……你也在啊？”
这群人里居然有不少都认识刘青。
“小刀会最近厉害得很嘛。”刘青抄起一旁的实心木椅子：“我师妹，形意武馆的，认识？”
其中一个带头的汗流浃背，颤声说道：“刘哥，我们真……真的不知道她是您妹妹，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哦，放你们一马，好简单的。”刘青骤然举起木椅，十几来斤重重地砸在倒地的纹身男人头上。陆长生赶紧蒙住湘儿的眼睛，刘青砸了一下又一下，颇有一种没完没了的架势。
“呸！”刘青吐出口水，扔掉手里支离破碎的木椅：“医疗费找个时间去青帮找我要，你看，放过你们好简单的。”
一群人如蒙大赦，赶紧拖着被打的半死的纹身男人消失在夜色里。
“还是刘公子有排面，随便亮亮名字都比我拳头好用啊。”陆长生带着湘儿坐回到原先那桌。
刘青关切的看着湘儿：“李虎他死球了，敢让你出来买粥？老子回去弄死他。”
“大师兄，你不要骂二师兄，他还躺在床上，起不来。”湘儿怯怯的抱紧陆长生：“陆师兄，谢……谢谢。”
“那群人干什么的，小刀会？”陆长生已经好几次听到这个小刀会的名头了。
“小帮派的，刚兴起的。”刘青不以为意：“冯爷的青帮都洗白做生意了，还敢混帮派，你以为有前途？人再多，多的过洋人的子弹？”
陆长生点点头，耳边又传来声音。
“代行者一千米以内有信物出现，当前信物持有数0/3。”
晃眼扫了一圈四周，陆长生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