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分之一信物(三)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此时三儿才明白过来自己遇见了狠人,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捡起何江掉在地上的那把枪。奈何他背着二哥,行动不便,只能将赃物和人扔下再扑向手枪。
看到三儿如此反应,陆长生脚狠狠向上踢去,在空中掠过,形如闪电,兜头甩来。如同恶狼一般凶悍,脚尖点在三儿的脖子上。将他整个人踹得翻了两翻,满嘴鲜血涌出。
“啊……”
三儿不停的咳血,双手囫囵挣扎,不管不顾的想要拿起地上的手枪。双眼通红的陆长生,一脚踢开他软绵绵的身体,左脚踩在他手上,右手一记又一记重拳捶在三儿的胸骨上,鲜血很快就在地板上蔓延开。
“都听清楚,这次要抓捕的人是上头特别交代了的,必须正法。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允许当场击毙。都打起精神来,待会不要被“狗”咬了。”
黑压压的一群人,警察厅的警察居多。还有一些长衫的黑衣人,在一旁协助,统统都从头武装到脚。
陈锡侯的交代完之后望着刘青,再次说道:“你还有没有要讲的?”
“不用太客气。”刘青笑了笑,说道:“冯爷交代了,警民合作嘛,我们肯定全力配合。”
一楼中的人已经全都被撵了出来,整栋楼都被刘青带来的人包围起来。警厅的武装警察小心翼翼地缓步上楼,楼道中影影约约有人在呻吟……
“不许动,举起双手,转过来!”
陆长生略显单薄地身形慢慢站起来,将手举过头顶,转过身看向陈锡侯,眼底晦涩难明,如同一座死井,又像是择人而噬的深渊。
“卧槽!怎么是你?”
刘青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短狗”差带走火。
…………
“姓名?”
“年龄?”
“籍贯?”
“来沪城多久了?”
陈锡侯紧紧盯着陆长生,就是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男人,独自面对持枪的悍匪,不仅没死,还反杀了两人?从尸体上的伤痕来看,出手凶狠,动作迅速,并且毫不犹豫,一击致命。
陆长生仰头,说道:“我是受害者,不是杀人犯。”
“宾馆里那两具尸体,喝水呛死的?”
想到三儿真的端过半盆水给人灌下去,然后呕出来洗胃,陆长生就忍不住笑了,说道:“警厅这么厉害,这都能查到?”
“我没跟你开玩笑!”
陈锡侯粗糙的大手,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天响。
“他想开枪杀我,我是正当防卫。”
见他不配合,陈锡侯也不在意,换了个话题笑眯眯的问道:“练过武?”
“会一点。”
“南方拳还是北方拳?”
“这个也跟案子有关?”陆长生紧盯着陈锡侯,说道。
见他有些戒备,陈锡侯递出一根烟给他点上,缓解气氛。深深吸了一口之后,陈锡侯继续说道:“上头有人保你,抽完烟,等刘青过来接你,你就能走了。”
“刘青的名头在警察厅都能用?”
“哈哈哈……”陈锡侯干笑了两声,接着说:“这个,你自己问他吧。听他说,你在金楼里打擂台?”
“警察连这个都管?”
“这是我个人问的,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陆长生摆摆手,说道:“要生活,总要用钱不是?”
“打拳总比生活容易些。”陈锡侯语气平淡,深深看来他两眼。
陆长生打了个哈哈,说道:“这是个笑话?”
陈锡侯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而是将一张照片递给他,问道:“在宾馆有没有见过这东西?”
“扇子?没有。”
陈锡侯点点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
走出审讯室,陆长生深深叹了口气,想到倒在自己脚下的何江,在这个时代里就这么死去,没留下半点痕迹。
见到陆长生走出审讯室,刘青快步上前,问道:“怎么样,陈锡侯找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这次麻烦你了。”
“我哪有能力插手警察厅,多亏了细蓉姐。”
陆长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刘青朝警厅外面挤了挤眼睛。外边停了一辆车,宫细蓉正坐在车里。
这是第二次见到宫细蓉,穿着黑色大衣,鬓角梳得一丝不苟,脖子修长,风姿卓越。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金楼里的装扮,眼前这样子的宫细蓉,让人觉得似乎是遗世独立一样的存在。
“听说你出了事,细蓉姐立刻就让人保你出来,都省了我到处走关系。”
刘青眯着眼,小声的在陆长生耳边说道:“去吧,要不然你打算睡警厅?”
陆长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西服,全都是在宾馆沾上的大片大片血渍,说道:“这样不好吧?”
“好不好,心里知道就好。”刘青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前脚刚踏出警厅大门,海风中夹杂着的声音就落在陆长生耳朵里。
“你获得了信物(1/3)”
“每天追寻次数变更为两次,请代行者再接再厉。”
车里的宫细蓉此时转头,一眼就看到了陆长生和刘青。她打开车门,夜晚的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美不胜收。
看着走过来的陆长生,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居然笑着点了点头。
“很合适。”
“有点血腥,怕吓着你。”
宫细蓉挽住陆长生的手,微微一笑,说道:“还没吃饭吧?”
刘青顺势说道:“我饱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长生瞥了他一眼,右手被宫细蓉挽着,进退两难。
看着陆长生上了宫细蓉的车远去之后,刘青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
“你觉得怎么样?”
陈锡侯缓步来到刘青身边,声音无悲无喜,回答道:“江山代有人才出。”
“让他见冯爷?”
“有些早了,他武功虽然好,但是想法好不好,没人知道。”
刘青握紧了双拳,眼眶涨红,说道:“我再去冯爷面前求求情?”
“没用,我刚磕了头,冯爷还是不允许。至于宫家,更不会同意。”
“难道南方拳就这样被北方拳压一辈子?”刘青冲着天上,吐了口唾沫。
警厅里没谁敢去打扰这两个人,两人之间气氛凝重,仿佛是在沙漠中迷途的骆驼,一步又一步的朝着前方走,不知道何时就会被压垮,倒在地上、埋在黄沙里、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