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姐弟
从外人的角度看，大牛被弹射的样子，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给拍飞了一样！
大牛在离凌狗蛋距离三米多的地方停了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这次他站起来，什么都没说便落荒而逃。
动物本能让他相信，面前的这个，以前任人欺负的小男孩，不好惹。
凌狗蛋又轻抚心口，紫光逐渐暗淡。
“爸爸妈妈，是你们在保护我吗？如果你们知道我过得不好，那为什么现在才来？”
是夜，凌狗蛋小朋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枚吊坠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以前不发光，现在发光了？
小男孩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却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
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宿舍，光着脚走到宿舍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每当他觉得孤单害怕的时候，就会来到这个杂物间，与各种被丢弃被遗忘的物件待在一起，会有一种奇妙的安定感。
多年后，凌风才意识到：
之所以在那个杂物间会感到安心，是因为，那些破旧的布娃娃也好，断了手臂的变形金刚也好，没了轮子的玩具汽车也好，都跟他一样，是没人要的。
凌狗蛋小朋友为了避免引起保安大叔的注意，没敢开灯，摸着黑轻轻扭开门把手，溜进杂物间。
刚一进屋，就听见一声紧张的娇叱：
“谁？！”
凌狗蛋小朋友吓个半死，他没想到还有人会来这个杂物间，而且是后半夜。
黑暗中，只有外面街道的路灯透到杂物间里一点点光。
那个发出声音的少女靠墙坐在一张破旧的摇摇椅上，巴掌大的小脸反射出白净的光芒。
就算只有一点路灯的借光，皮肤白的人也可以看得见轮廓。
“我，我叫凌狗蛋。”
小男孩战战兢兢的回答。
少女显然被这个无厘头的名字逗笑了，噗嗤一声，笑意没有掩住。
“你这么晚来这儿干什么？”
少女俨然一副福利院的保育员口吻，居高临下地讯问男孩。
“心里有些事想不明白，睡不着，所以……”凌狗蛋小朋友斟酌着自己不多的词汇量，尽量文雅而客气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不知为何，凌狗蛋第一次见到这名少女，就有一种奇异的亲近感。
说起来，这名少女来福利院的时间不久，如果在福利院的小朋友们也要论资排辈的话，按照进院顺序，凌狗蛋还是少女的前辈呢。
但少女被送来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九岁的年龄。
据说她也是被遗弃的。
突然有一天清早起床，少女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没有任何亲属肯收留她，自然也没学可上，于是就来到这家福利院。
“那，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凌狗蛋大着胆子反问了回去。
少女又是轻声一笑：
“因为很快就要到凌晨了呀。”
为什么快要到凌晨，就要来这里呢？
凌狗蛋在少女气势的压迫下，不敢造次，自然也不敢问出这个疑惑。
“我就叫凌晨。凌晨是我的名字。”
少女接着说道。
此时街上大概是有一辆车经过，远光灯反射进来一束雪亮的光，照亮了少女如雪的脸颊。
“我说，你的名字也太难听，什么狗蛋猫蛋的，以后到社会上，叫人怎么看你。我给你改个名字吧。”自称凌晨的少女拍了一下巴掌，“对啊，我们同姓，不如我们认个姐弟吧。我弟弟更不能叫这么不上台面的名字。”
凌狗蛋依旧战战兢兢，不敢搭话。心里却在腹诽：
我这名字怎么了？说不定，要不是我名字土，我还活不到这个时候呢。
“对了，我一直喜欢‘风’这个字，男孩子叫‘风’挺好听的！不如，你就叫凌风吧！凌风，凌风，凌风！真好听！我太厉害了！”
凌狗蛋——现名凌风小朋友，不可思议地看着凌晨原地自嗨：
自从凌晨来到福利院后，从来没见她笑过。可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却笑得这么大声，又这么好看……
“谁在杂物间？”
从杂物间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男性呼喝。
“糟了，可能是保安大叔。被他发现我们溜出宿舍就惨了！”
凌晨骤然收回笑声，压低声音对凌风说：“你先出去，从右边的小走廊穿过去，那边他应该看不到，走的时候把腰弯得低一点！”
凌风懵懵懂懂的点头，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她在关心我。
她在保护我。
她，是我的姐姐。
经过这一次杂物间的接触之后，凌风和凌晨越发亲近。
两人虽然此前素不相识，但接触了之后，才发现，彼此竟然有那么多共同点。
两个小脑袋只要凑到一块，就有说不完的话。
福利院的小朋友渐渐看出了端倪，有些大点的孩子就拿他们俩开涮。
两人又一次约在杂物间的一个普通的晚上，凌风毫无防备地听见凌晨提议：
“小风，我们逃出去好不好？”
凌风下意识地回答：“好。”
凌晨：“那就趁现在。拖下去就不愿意了。”
温凉的夜风中，少女裙裾如飞，而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
云淇听得出了神。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两个没人要的小可怜，自力更生互相扶持，瞎凑合过的一个故事。”凌风笑笑说。
“凌晨给你取的名字很好听。真的。”云淇极为诚恳。
“额，她也就这件事做得还行，出来住在一起才知道，我这个老姐啊生活能力基本为零，我们住的那个狗窝，家务基本都是我收拾的。”凌风扶额叹息。
“她啊，还一天到晚操心我找不到对象，你想想看，到底是我难娶还是她难嫁啊？她除了个子高一点真的没啥优点了吧？好歹人勤快点也行啊，勤能补拙啊……”
凌风还在兀自喋喋不休，完全没有注意到云淇突然变了脸色。
而且在疯狂暗示！
云淇：我嘴巴都要努酸了好吗！说人坏话的时候停不下来是吗？都唠唠叨叨这么久了也该想到你老姐吃完饭了吧！？
凌风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背后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掌风！特么恐怖如斯啊！
亲眼看到两个系统回收任务员过招，是什么体验？
云淇表示：辣眼睛！没眼看！
完全是一方吊打另一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