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正打哑谜一般反问商一：“好，那你跟我说说你刚才都看见了什么？”
本来只是答应帮忙找失踪的老洗碗工，如今卷进一桩杀人案当中，当事人还非说自己杀的不是人，难道他的眼睛还会骗他不成。
“我认为你所看见的正是我所看见的，没有必要再说一遍。”
“好，那你见过一个人刚死身体就腐烂发臭的吗？他死后身上所体现的症状，即使是在仲夏天里最起码也得3天以上才能出现，还有他的肢体摆动弧度，虽然大但缓慢，每个关节像是被强制接起来的一样，你自己不是也看到刚才尸体腿断以后又被生生扭回去，你认为一个五感具通的人腿断后被扭回去还能面不改色吗？”
听周正这么一说商一心中也开始回忆见洋鬼子时的画面，洋鬼子身上确实沾满了土而且身上有很重的土腥味和腐味，所以‘体香’四溢，那难道不是因为邋遢到长期不洗澡导致的吗？还有后面洋鬼子抢帛书时周正说什么壳子，他当时怎么也听不懂...
周正起身坐到对面的沙发边，拿起一颗雪茄在鼻尖轻轻滑过，身上上好冰蓝色丝绸长袍在空调房中泛着清冷，他打算用事实让商一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可以去看一眼尸体。”
一听还要去看尸体商一刚止住恶心再次涌上心头，他可不想在次体验黄疸都吐出来的感觉。
周正看出商一的顾虑“你放心，尸体脱离养尸人的控制以后不出一刻便会化为一摊黑色血水。”
“你是说...这怎么可能。”商一长呼一口气，实在不敢相信。
以前知道清朝流传湘西赶尸，用特殊药物涂抹在尸体上使尸体神经暂时恢复，从而达到赶尸的效果。如果真如周正所说，那对方用的是什么药来达到让尸体打架说话的呢？
商一忍不住感叹：中国真是地大物博，无奇不有啊！
拖着潜意识还在做无谓反抗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移到放有尸体的房间，白净文质的脸上装满不情不愿，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在看到地上的黑色血水时猛然睁大。
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惊吓，商一双腿一个踉跄坐到地上，理性告诉他找老洗完工的路漫漫其修远兮，迟早要丢了性命，所以得早点脱身。纵使好奇心再重这些事他不想参与。
“你...你...你们为什么要找上我，你们一个个这么厉害还能养尸破尸毒，为啥不能开个天眼看看周大爷到底在哪？”他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天知道他说这句话说的有多么诚恳。
“哈哈哈...”周正听完仰头大笑：“我们又不是神仙，即使开眼看的也只是鬼魂。”
商一双目圆睁，靠，真能开个眼？还真是给个什么台阶都敢下。
一旁的老狗休息一会缓了缓劲脸色好了不少，但他脸上平时修葺整齐的胡子此时有些凌乱，让整个人看起来略显憔悴了些，他将身体端正坐起。
“那，你看看老狗这么厉害，我对你们这些也都不了解，去到也只能当个拖油瓶，这样你们自己去找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当然我会找我就在附近镇上找找的...”
“不行。”周正当下否决商一的决定“你必须去。”
被一口否决提议，商一简直想抡起拳头打人，可又苦于打不过人家。
失望之余，老狗简直成为他的大救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老狗就开始乱投医：“老狗虽然咱们也不怎么熟，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丢了性命对吧”
别说，还真是求对人了。
老狗没什么表情轻起双唇：“小周，你让他回去吧。”
“什么？”周正不敢相信，金丝眼镜框差点闪掉，但老狗的话他从来不会忤逆。
商一快速将话接过来：“你看老狗都说让我回去了。”
周正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看着商一叹了口气，咬咬牙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好”
如临大赦，商一拜菩萨一般给老狗和周正行个大礼，一刻也不想多待，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想到锥子复转身。
“那我的朋友是不是能放了他。”
周正黑着脸用鼻腔回答：“恩”。
然而商一并不知道，当他7月15那晚误入阴地时就注定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脱不了干系。
商一再次回到胡同路四十四号果然看见锥子一脸焦灼正在出租门外等着他。
几日后。
商一独自一人到刀削面馆吃饭，时间正好是11点。
“哟，好久不见，今天过来了，吃点啥？”店老板一如7月15日一样拿着大刀剁着案板上的五花肉，五花肉的大小得有个四五斤。
一进店商一身形一晃觉得有些发晕，笑着问道：“老板这么晚了还剁这么多肉，这个时候店里还来人吗？”
店老板嘿嘿一笑：“今儿孝敬老祖宗…哟，店里又进人了，先不跟你说了。”
这句话听着耳熟，似乎是7月15那天说过，商一转过脸看向门外，果真是来人了，只是在几人的身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那张熟悉的脸。
是周大爷？
周大爷找到了？
人找到了，周正也不告诉他，这另商一很不高兴。
老洗碗工在刀削面馆门口走的很快，身上有东西掉了下来都不知道，商一一看连忙跑出去捡起东西去追老洗碗工，可夜色中哪还有老洗碗工的身影。
商一啧了一声：“算了还是等到明天白天在还给周大爷吧。”
再回到刀削面馆，屁股刚挨到凳子上，耳边传来面馆老板的声音。
“哟回来了，面还吃吗？面馆正准备打烊呢？”
商一呵了一声：“吃当然吃，老板今天打烊可是够早的这才11点就打烊，刚刚店里不还进了人吗人家都还没吃完吧。”商一说完看向旁边的桌子以证实他说的话，可四下除了面馆老板哪还有一个人。
面馆老面摇头：“你这小子昏了头吧，现在都12点半了，那会问你还吃面不你说不吃，就一直站在我刀削面馆门口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看什么，让你走你也不走，还好这晚上没什么人，要不然我估计这客人都被你吓的不敢进我刀削面馆吃饭。”
商一一听傻了，吞了吞口水，刚刚他捡东西再进屋不过5分钟，哪里到12点了。
“怎么...”下意识看向手中拿着的东西，嘴里的话已然止住了。
我去，青白棉布裹着的不正是那日还给周正的帛书吗！
太诡异了，商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以后绝对不能晚上不吃饭半夜跑出来吃宵夜...该不会是出来太晚真的被什么缠上了吧！
不不，不会的，他读的是科学，都是最近被姓周的两个人给吓魔怔了。
啃啃咳了两声：“那老板你刚才剁肉说孝敬老祖宗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7月15那天也说过。”
店老板拿着抹布一张桌子一张桌子擦过，空闲之余回道：“你可别瞎说，今日可不是拜老祖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