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激斗 紫宸 黄县尉
“啊!”
随即,寂静的郦县上空,响起了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嚎,显得格外瘆人。
城内顿时一阵骚动,只是碍于律法的森严,并没有人敢出来一探究竟。
如此之夜,这声音自然是绝对瞒不过巡夜之人的。
那巡夜的大都是县衙中的官差捕快,原本这时候正想找个地方打个盹偷偷懒,却被惨嚎声猛然惊醒,当下快步冲了过来。
而屋内,劲装青年韩展与王县令也已一左一右站在了一起。
王县令在左手上点了穴道,虽然还有冒出丝丝鲜血,却已没有方才那一下的刺激眼球了。
此刻,他正握着一柄四尺铁剑,盯着尹空,目光狠辣,似乎要生吞了尹空的肉一般。
不过想也不奇怪,任谁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功,突然被人废了,怕都是这副样子吧。
而另一边的韩展,右手上也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铁手套,全身紧绷着,虎视眈眈。
方才那瞬间的交手,已经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不联手,或许今天凶多吉少。
两人汇合在一起的时候,稍稍做了交流,王县令这才知道,方才韩展突然后退,居然是因为那从杯中消失的三分茶水,化成了几滴水滴。
也不知道尹空是如何做到的,那区区几滴水滴,竟然打出了几分暗器的效果。
距离又近,仓促之下韩展来不及多想,只能往后退了几步,合围之势自然也被化解了。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当下,韩展却是不敢小觑这个“残废”了,他甚至认为尹空那右手残废的样子是特意摆出来给人看的,就是好叫人放松警惕。
尹空的观察何其敏锐,一眼就瞧出了对面两人对自己的忌惮。
料想刚才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郦县中的官差,但凡稍有点意识的,此刻应该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而尹空这边,就趁这个空档,将这两人拿下,逼问出其中种种缘由就好了。
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着,尹空足尖一点,左手软剑探出,直向王县令命门刺去。
王县令不敢怠慢,这一剑端地阴毒无比,若是被刺实了,哪怕不死也已去了半条命了。
抬起手中铁剑,自下而上挥出一个扇面,恰好拦在软剑剑尖处。
“叮!”
那软剑此刻在尹空独特的御使技术下,竟如寻常铁剑般坚硬,而那剑的材质又比王县令手中铁剑要高上三分,这一下,竟将那铁剑磕出一个缺口。
王县令“蹭蹭”连退数步,这才卸去了随之而来的劲力。
面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气息都有些紊乱了起来。
不过尹空此刻已无暇去顾及这王县令了,就在他攻击王县令这时,一旁的韩展也攻了上来。
此刻他终于显露出了他的武功。
只见那戴了铁手套的右手上,陡然出现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隔着四五步,尹空都能感受到那掌上的寒气。
“寒阴毒掌?”
尹空脑海中瞬时闪过这个念头。
为什么寒阴毒掌会和县令在一起,他们要杀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此刻,已不容他多想了。
那韩展已经挥起一掌,向尹空的胸膛印了上来。
有心算无心下,闪避怕是来不及了。
尹空只得身形一转,原地转了一圈,借着螺旋卸去其中掌力,同时手中软剑又如一条软鞭一般,向韩展抽去。
不过这寒阴毒掌确实了得,哪怕是尹空这一式巧妙的化解,那被寒阴毒掌擦过的皮肤,却依然感觉到一阵冰寒。
仿佛腊八日里被点了一滴冰水在身上一般,瞬间汗毛直立。
而尹空的这一下“鞭剑”,也另韩展猝不及防,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化解,只好故技重施退了回去。
江湖上用剑的人多,可这用软剑的人却着实是地少,更不可能知道这软剑居然还能像鞭子一般拿来抽打的了。
而尹空这把软剑,与普通的软剑相比,又要“软”上三分。
平日里尹空甚至能别在腰间,当做腰带使用。
到了拿来对敌的时候,就只需左手一抽,身体一转,就能顺势将软剑抽出使用。
这软剑的材质也颇为古怪,从不同的方向甩出,软剑的硬度也各有不同。
最坚硬的时候,比铁剑还要硬上三分;最柔软的时候,比之绸缎也不遑多让。
可以说,除了尹空这样从小就开始拿着它练习,日夜不缀练了二十多年的人外,放眼整个大殷朝,都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熟练地使用它了。
尹空的一身武功,至少有一半在这剑上。
剑名:紫宸。
韩展退了,尹空却得势不饶人。
紫宸剑一抖,欺身而上。
韩展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精气神调到最佳状态,也挥掌迎了上来。
一时间,这小小的屋中全是剑影掌影。
金铁交鸣声中,一件件上好的红木家具俱化为烂木。
尹空顾忌韩展手中阴毒的寒阴毒掌,韩展也顾忌尹空手中神出鬼没的紫宸软剑。
两人竟是斗了个不分上下。
而这时,县令府外,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十几名官差。
他们本不敢私自闯入县令府中,但有耳力敏锐的,却听到了屋中传来的金铁交鸣之声。
有练了些许轻功的翻上院墙一看,就看到县令府内,其中一间亮着烛火的屋中,不时划过激斗的人影。
“不好,县尊出事了,大家破门进去!”
带头的乃是郦县的黄县尉,年近四旬,已在郦县当差十数年。
大殷朝官职,县令县尉一文一武,其中一人选择当地,一人从外调配,以五年为期,到期轮换。
所以,在这郦县,明面上县令最大,实际上却是以县尉为尊。
虽然县令五年一换,这王县令的任期也即将满了,按理说他的死活和黄县尉也没什么关系,何必这样匆匆忙忙赶过来。
只是这王县令确实是会做人,这五年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插手县内的军务,哪怕是一些罪犯的处置问题,也时常询问黄县尉的意见。
而且,在黄县尉的印象中,这王县令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头。
眼下被这不知来历的刺客闯入府中,哪里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