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醒来

“你醒了？”

安亭溪缓缓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中，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出现在自己上方，正盯着她看。虽然两人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但恢复了意识的安亭溪却并没有从脑子里搜索到与眼前这二位有关的任何信息——她不认识他们。安亭溪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便用手肘支撑着想坐起来，头有些晕，身下的竹床在她的扭动中嘎吱嘎吱的响起来。

“躺下，快躺下。”老太太伸手按住了安亭溪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去。

这时，老伯开口说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如果家在附近的话，告诉我去通知你的家人，省得他们着急。”

安亭溪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两位老人的发髻和服饰，屋里的八仙桌和大箱子。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从脑海里浮现：玉佩、梳着发髻的齐友嘉、舞台剧小姐、水……安亭溪记起来，她失去知觉的时候应该是在西湖里，那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安亭溪伸手朝身上一摸，随身挎着的那个灰蓝色小包不见了。再一摸，衣服也不是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那甚至不是一套女式衣服。

看着一脸惊恐的安亭溪，老太太开口道：“姑娘，是这么回事。我们家老头子说好今晚要回来的，怎的天黑也不见人。我不放心，便提着灯笼去村口张望，就见老头子远远的来了，说是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你飘在水面上，就给背回来了。回家后，我才给你换了衣服不多会儿你就醒了，看来没什么大事。哦，对了，这衣服是我那儿子的，家里没闺女，我这老婆子的衣服对你更不合适，就先凑合着吧。”安亭溪看着她，确实，老太太胖墩墩的。虽然心底翻涌着没能回家的失望与惶惑，但她还是觉得应该爬起来谢谢两位老人家的救命之恩。还没等安亭溪动作，老太太话风一转，脸上忽然现出一丝严厉的神色来，问道：“你那衣服……姑娘，你可要跟我们说实话，你，不会是金人吧？”

金人？什么意思？安亭溪一时想不明白，不过自己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对二老来说，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噢，明白了。我，安亭溪，现在的坐标定位是——南宋的都城杭州。北宋的最后两个皇帝不就是被金人掳走的吗？还有那个舞台剧小姐说过，现在世道不太平。还有那个五叔，说什么走水路一路南下，那不就是逃难吗……还在逃难？这么说，南宋才刚刚开始了。书面语言怎么说来着？南宋初年……

虽然明确知道自己一个猛子扎到南宋杭州的西湖里来，对回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不过，总算是弄清楚一件事情了……

老太太的话打断了安亭溪的思绪，只听她道：“你真是金人？”安亭溪闻声，抬头看着她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你是金人，我家老头子也不会见死不救的。现在，我倒想听听你在这杭州城里干什么？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就只能去回禀大小姐，将你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