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此生无缘徒伤悲
印晓苔是万分的不解,等宝庆公主她们走后
急忙跑过去问方中愈,“怎么回事啊?宝庆公主不是要杀你吗?怎么突然又好了?”
方中愈笑了笑,说:“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好哄吗?”
“那你是怎么哄的呀?”
“其实也没怎么哄,先前我和她在拐角的地方撞了一下、她跑到这儿来是故意找茬的,来了就问我会打算盘不,要我从一加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等于多少?”
印晓苔啊了一声,“打到九万多那不得累死人了啊?”
“就是的嘛!”方中愈说道:“我会也不能说会呀,就告诉她我不会打算盘。宝庆公主说:你一个账房先生不会打算盘,算哪门子的先生呀?
我说先生会写字算账就行,未必就得会打算盘,她说既然称先生就得会别人不会的东西,我也是生气了才说我能倒背四书五经她肯定不会。”
张曦月心情不好这时才说话,“那后来到底是怎么哄她高兴的呢?”
“我是以理服人,跟她说如果她能从一加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我就能把四书五经倒着背出来。宝庆公主当然说她做不到了,我说你做不到我却能做到...”
“你能做到什么?”印晓苔惊讶的问:“真的倒背四书五经还是打算盘?”
方中愈笑着摇头,“我可背不下来,但是《论语》里的劝学篇我非常熟悉,便找了本《论语》给她看、把劝学篇倒着背了出来。宝庆公主惊讶万分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要拜我为师呢!”
张曦月笑着点头,“她是被宠坏了,小孩子的性情。不过袁公子的学问真是天下少有啊!”
“小姐过奖了,背书是读书人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你没事儿就好...”张曦月便和印晓苔回到西楼。
等左右无人时印晓苔悄悄的问:“小姐,你都和高公子说什么...我看你们两个人都哭了。”先入为主,她们俩都习惯了称呼高公子一时改不过来。
“唉...能说什么呀?”张曦月叹气道:“我阴错阳差的已经嫁给了朱高炽,只是徒自伤悲罢了,此生无缘矣...!”
印晓苔也跟着叹气,“你们两个多好的一对儿,金童玉女似的我都羡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当时不知道他是朱棣的儿子...真是造化弄人呀!我张家跟朱家怎么就扯不清了呢?”
“老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唉...也许真是这样吧!”张曦月心想,朱家是我张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却要为他们家传宗接代?哼!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们朱家一无所有。
此时的张曦月心里非常矛盾,其实前段时间知道高公子是朱高燧后、因为家仇的缘故她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也可以说有点淡忘他了;
但是当朱高燧真正站到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忘、意识里培养的仇恨也不堪一击,爱的萌芽轻易的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并且迅速滋生蔓延疯狂生长。
无论是家仇还是两人目前的关系,都不允许她去爱,但是...爱就是爱,它的力量太强大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或者压迫得住。
在爱与不爱之间她无法选择,因为意识形态根本不受她的主观控制,这是最让她痛苦的地方;知道不应该见面、可不见的时候间又非常想、见过后又很自责,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皇帝、皇后、公主接连来看张曦月,使得她的地位飞速上升,虽然还是侧妃但是声望高;不论是下人还是护卫、看到她都远远的让路施礼,这种待遇郭婷芳乃至前太子妃谭玉容都不曾享受过。
张曦月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平时谨言慎行尽量不出西楼,对待下人也是宽厚仁慈、不时施些小恩小惠。
苦的是方中愈一个人、几乎天天守在账房里,写账算账倒是小事、整天憋在房里闹心啊!他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呢!虽然可以忍,但是心里还是期盼朱高炽快些回来。
郭婷芳说好找先生的,但是一连过了三四天都没有动静,去问武总管他便说在找、很快就能找到了,方中愈只能无奈等待。
账房的事务越来越熟练,一般都是出账、核销,又不是多复杂的东西几乎没有出错的可能。
但是不能只出不进啊,这一天一辆大车直接赶进了太子府、来到二层院子,随同的还有二十多个带刀的军士。
方中愈先前还纳闷呢,因为那不像是坐人的车啊!等武总管出来把大车带到账房门口他才知道,原来那是御库来送银子的。
入库银两当然要账房先生过目,武总管亲自动手、接连打开三个封包,每个封包里都是五十两银子。后面的也就不用拆封了,一共是入库二十包银子、共计一千两。
剩下的都拉去太子妃郭婷芳的住处了,也不知道朱棣每月给他儿子多少银子。
方中愈估摸车上还有不少,不禁心里暗骂:十两银子够百姓人家吃一年的了,太子府一月便要一千两?简直就是穷奢极欲。
银库里多了一千两银子方中愈更不敢离开账房了,虽然太子府里有护卫日夜巡视、不可能进来窃贼,但是他怕万一呀、到时候短了银子自己说不清楚啊!
自从上次下了场暴雨后天气一直晴好,但是毕竟是梅雨时节、这天午后天空又阴了起来;先前还是翻卷的白云,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深灰色的雨云,没到傍晚天色就提前黑了。
这时候也不会有人来了,方中愈便锁了银柜等厨房送饭来。账房先生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每顿都是有荤有素四碟菜、外带一壶酒。
今天送来的是拆烩鱼头、水晶虾仁、老豆腐和笋片香菇,菜不错方中愈便倒了杯酒,不知道怎么今天的酒有股甜了吧唧的味道、喝了半杯便倒了回去。
吃过饭他到外面转了转,也不走远就在账房门口,天上阴得很厉害类似前几天那次,方中愈不由得又想起谭玉容见鬼的事情。说来也挺奇怪的,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发生过。
西风吹过有雨滴落在脸上,方中愈只好进房,倒在床上想了会儿心事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有什么声音惊醒了他,方中愈坐起来侧耳听了听、只有风声和雨声。
“奇怪,什么声音吵醒的我呢?”方中愈嘀咕着躺下来,头刚挨到枕头猛听得一声女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