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梦幻的残忍

“当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伸出手搭在兰斯手上。吸血鬼贵族们为我们让出舞池中心，香槟色的水晶吊灯正下方。这一切发生的有些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不会跳舞。”医生教过我一次，那还是一年之前吧，我早就忘了怎么跳了。

“没关系，我领舞的技巧还不错。毕竟我可是跳了很多年了。”他微笑着拉起我。牵着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到舞池中央。他搂起我的腰贴近自己。我的另一只手顺势放在他肩上。

乐队奏响婉转的舞曲。兰斯带着我，在炫目的光芒中缓慢旋转。这一幕我不知道憧憬了多少年。在儿时的梦中，想象着自己是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与王子共舞。没想到真的会实现，即使也是在梦中，面前人深情的目光，身体的触感都是那么真实。

我的吸血鬼国王，有着完美的相貌与身材。现在的我有些恍惚，可能是身处的地方太过璀璨让我有些眩晕。我竟然觉得他是个幻觉，想确认般的握紧他的手，绷直身体，去他红色的眼眸中寻找自己的身影。

“放松薇儿。我就在这里。”他甜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兰斯……”我呼唤着他的名字。

“嗯，我在。薇儿。”他回应我的呼唤。不必担心他就在我眼前。太好了，他注视着的人只有我。

音乐的节奏，逐渐加快。我可以跟上他的脚步。我的目光一直追着他，不曾移开。我成功了吗？我得到他了吗?多少次我觉得自己与他无缘，自卑的缩在角落里小心的活着。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童话中的公主也是像我一样吗？因为历经了磨难，所以才会过着幸福的生活。

“薇儿。”他打断了我的思绪：“准备好被举起来了吗？”

“诶？”我反应过来。一个旋转，他双手抱起我的腰。我有些慌乱的扶着他的肩。他把我放下。手足无措的我躲进他的怀里。

他得意的对笑着说：“有趣吗？与我共舞。”

“嗯。”我在他怀里小声的说。

“要结束了，这首曲子，我们一起跳完这支舞吧。”他再次牵起我的手。此时的我放松了很多，小心的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医生依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看见了弗兰德，一个人站在王座之前，依然从容的表情。

我回忆起了，第一次参加的舞会，在我还是被人称作宠物的时候。与医生一起在角落里，看着舞池中央的弗兰德与希尔。既羡慕又嫉妒，我甚至不敢幻想我也能站在那里。回忆起了，我遇见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很好，错的是我，不相信别人的喜欢，生怕自己被伤害，而让自己与他人一同痛苦。

这个梦境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会不会在希尔带来露易丝的时候，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哭着告诉他自己很想他，希望他不要去接受别人？相信弗兰德，问清楚他的选择，即使永远背负着宠物的称呼？告诉约修亚不要送走自己，自己只想呆在他身边？在墓园让医生带走自己，做他的试验品？任性的让罗恩不要去管村庄里的人，带自己逃走？答应尼科吉尔留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哪个选择会让我更幸福。但是我不后悔，现在选择了兰斯。不要贪心，我只要他就好了！

舞曲停止，这支舞结束了。兰斯对着我背起手，鞠躬。我也微微弯腰，提起裙角回应他。听着周围人的掌声。兰斯带我回到座位上。

“累了吗？”他关心的问。

“还好。”我今天还没有吃过饭……

“原来是饿了，我故意让你没时间用餐。”他平静的说。

“为什么？”说来，他今天的确在舞会开始之前，给我安排了很多事情。

“因为我想和你一同进食。游戏结束的时候，给我奖励吧。薇儿。”他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终于想要我的血了么？然后接受我的全部？

“嗯。”他笑着说：“快要到黎明了。我准备了一场烟火秀。”他说。

“我想我不会喜欢的。”上面就是斗兽场，到底有没有烟花单说，他想让全意大利都知道有吸血鬼存在吗？当然不是，他的意思是处决战犯……

“我希望你不要害怕，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他担心的说。而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不会害怕。”我回答他。

“不是，我希望你不要害怕的，是我。”他解释说。

“我早就习惯了。”我笑着说。

“那就好，我放心了。”他说。

古罗马斗兽场，被毁坏的建筑上，我们坐在准备好的软垫座椅上。贵族们嬉笑着期待这场处决。我还是有些不安的抓紧了兰斯的手。

“闭上眼睛也可以，我会吩咐他们割掉犯人的舌头，封死他们的嘴。”他安慰我说。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根本就不算安慰！

“好。”我看了一圈，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了兰斯的断剑，它周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我没有问出口，我也不应该问出口。

“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神秘的说。

“嗯。”我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没有看见尼科吉尔的尸体吧。他还能保持绅士的姿态死去。已经不在这里了……等等，他没有肯定，那是不是？其实他还说着。我惊讶的看着兰斯。

“嘘。”他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我安静。他们果然说了什么了吧，那场决斗水分很大，两个人没有用出全力。达成了什么协议吗？兰斯不想让尼科吉尔死去。

我安静的闭上眼睛，我不想看到别人濒死的样子。我也不能救他们。只能这么做了。

滚轮的声音。我还是睁开眼睛。蒙着黑布的棺材被一个个的推了出来，一共八个人，要一起被执行死刑。虽然只有一面，我担心肖……希望他不在这里，他是一位科学家，他应该站在诺贝尔的奖台上而不是这里。

黑布被缓缓揭开，我闭上眼睛。却可以更清楚的知道，周围人的讽刺的话语，笑声……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他们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下场呢？一阵阵反胃感，我强忍住痛苦。

“对不起，薇儿。”兰斯向我道歉：“我不该带你来。”

“我没事……”我回答。想要什么东西，不付出什么是不可能的，想跟他在一起，就应该忍受这些痛苦。

“别勉强自己，我允许你先离场。”他握紧我的手。

“不，不用。”我装作坚强的说。

“薇儿……”他又要说什么。我打断了他。

“我真的没事，我想站在你身边。”我睁开眼睛严肃的说。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我以为他会担心的看着我，而正相反他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刚刚的担心的语气是装出来的吗？

“你很棒。”他亲吻了我的手。

“嗯，嗯。”我回答。可怕……我突然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