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功德 罪业
月色朦胧而又凄美，已是夏末，但林间的却还是喧闹，嗡嗡的夏虫乱鸣括噪的令人生烦。
林间树梢，宁苦勉强撑开了眼睑，晃了晃晕沉的脑袋，望着静静漂浮在空中的幽鬼们，无奈苦笑，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保护。
忽然，宁苦周身灵力一阵紊乱，宁苦双目中闪过一丝凝重。
半月的时间，宁苦已经打杀了大半的的幽鬼，不断地战斗磨砺让宁苦的阴躯凝实了不少，对付这些个幽鬼愈发的得心应手。但沈若冰定下的任务又怎么回事这般的容易。
这些个幽鬼虽然是被禁锢着，只能一直呆在半空中等待宁苦进攻。
但这群幽鬼却不是完全没有智慧的蠢物，虽然只是简单的三才阵却是被他们玩出了花。
在那疯嚣之主的指挥下，汇聚、集结，在宁苦周身又是布下了重重杀阵。
方才那一阵的灵力紊乱便是杀阵结成放出的威能。
默默摩挲着手中的“青岳”目光渐渐的凝重起来。
半个月来，宁苦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些幽鬼包围了，毕竟这番高强度的战斗，精神力亦是大量的损耗，睡眠自是无法避免的。
“来吧！”宁苦心中默默念着，阴躯力烫金色的功德缓缓汇聚到宁苦手中。
且来且战
高越而起，挥手便是一道恢弘庞大的剑气，直扑幽鬼阵法最为薄弱处。
噗~~~~
庞大的剑气在这些修为高深又有阵法相助的幽鬼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仅仅半响便消磨的没了踪影。
宁苦却不气馁，剑势陡然一变，驭烫金色的功德之力，人剑合一，流光一般直直刺向方才剑气消弭之处。
人法-迷乱
烫金色的功德瞬时化为条条指粗的锁链，向着那阵法狠狠一抽。
硬生生的将幽鬼们汇聚的气血抽的支离破碎。
没了气血加持的阵法，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处摆设，任人驰骋，毫无用处。
阵前幽鬼眉头一皱，却也是没有迟疑，手中弓矢凝结，冲着宁苦方向便是一阵攒射。
宁苦禹步一滑，侧身躲过了飞来的弓矢，一个鱼跃返回到了地表，身形不改，脚下步法生风，仍向着前阵冲去。
幽鬼们动作瞬时一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边的弓矢攒射，却都射入个空。
白白消耗了一波。
却见，地表上奔驰着的宁苦，掌中烫金色缓缓淡去，赤红的罪业渐渐染红眼眸。
足尖轻点，一股磅礴巨力反冲而上，宁苦顺着这股巨力，直直的窜上了半空，抵达了阵前。
地法-山崩
宁苦大手一挥，淡黄色的灵力泛体而出，包裹住了阵前的一片幽鬼。
“杀！！！”
宁苦一声怒吼，眼中赤红色的罪业瞬时一震，红光大作。
淡黄色的灵力染上了着一丝赤红，变得凌厉起来，不断的汇聚绞杀。
咔~~咔~~
几声怪响，灵力缓缓散开，那些个幽鬼皆化为了一阵青烟，飘散了。
包围圈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宁苦眼中精光一闪，脚下步法大作，一个瞬身便逃出了包围圈。
幽鬼阵中，那疯嚣之主看着宁苦的这一番举动，本便枯瘦干瘪的脸颊更是皱得像一个核桃。
“该死！！”狠狠得骂了一句，踌躇了半响，眼眸中终是闪过一丝狠戾。
暴虐大气息在幽鬼阵中回荡着。
宁苦在这一片茫茫的原野上头也不回的奔驰着。
方才一战看似宁苦大占便宜，一众幽鬼被他像猴一样的耍，明明是早已结阵却楞是被宁苦破阵而出，甚至反杀了一二幽鬼。
但宁苦自家人晓自家事，这些幽鬼皆是筑基巅峰，每一个都不比宁苦差上什么，宁苦三番四次的逃脱幽鬼的绞杀靠的都是沈若冰为他开下的后门。
暗暗感知阴躯，宁苦对于这三千幽鬼渐渐有了明悟。
或许沈若冰真是为了磨练自己，宁苦心中暗暗揣度着。
无他，这场战斗太过于偏向宁苦了，考教磨练之意也是太过明显。
宁苦修行的功法并不是家族中所流传下来的功法，当年星冈公教导他时，也没有教他任何的功法。
按照星冈公的说法，要想走得远，必须是要有完全贴合自己的功法。
宁家所传的功法虽说是强悍异常，但却不能完全的贴合宁苦的资质，修炼的时间越长反而会使导致弊端，暗伤丛生。
不若是自己阅览群书，在浩瀚似海的书卷中真正适合的。
所以宁苦的少年时代，近乎全是在书房中度过，在星冈公的指导下，剥离出适合宁苦的功法，归纳汇集成一部《三才剑诀》
三才者，天地人。
《地法》主杀伐、防御，其势磅礴宏大，观大地律动而成。
《人法》主破阵、乱敌，其法瑰丽多变，度人间红尘所悟。
《天法》意在天人合一，但宁苦境界不足，少有所悟。
《三才剑诀》虽然变化多端，但是终归是三套系统，施法连接的时候终归是有些晦涩。
《三才剑诀》威力无匹，平日里宁苦没有都去注意什么。
但现在与这些幽鬼战斗了这么久，弊端便是出来了。
这些幽鬼虽然是厉害，但却是别紧紧桎梏在半空之中，只要施法迅疾，战术得当，斩杀这些幽鬼却也是真的是简单。
宁苦这所修功法在方方苏醒之时，便被沈若冰问的门清，其中有何不足缺陷亦是清楚。这三千幽鬼简直就像是专门为自己设计来磨砺功法的。
这近月的战斗之中，收获最大的还是掌握了自己阴魂之内的两股神奇的力量。
功德与罪业
这本是人死之后，天地对一个人的最后的判决。
功德浓厚者，来世富源不尽。
罪业满溢者，来世天地厌恶。
但现在却是成了宁苦手中的底牌。
功德之力最为柔和复杂，融入自己的灵力之中，术法也多了几分奇诡，用以施展人法，普通阵式视为无物。
罪业之力狂暴无端，用以施展地法，威能近乎翻番。
但宁苦疑惑的却是自己身上为什么会同时存在这两种力量。
功德浓厚，还是罪业满溢，宁苦都是不奇怪。
五年来，自己在战场上杀了多少西戎人，又是救了多少大唐百姓。
宁苦自己都是不知道，但一定都是个天文数字。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这两个怎么可能共存啊。
怎么没有相互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