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戏(1)
看到令牌之后,刷的一下,跪了一地的人,祝浅瓷许久没见过这种场面默默后退了了一步,然后一脸心疼地打开盒子,气愤地开口道:“被骗了?”
然后给自己顺了口气,想起了地上的人,说:“各位请起,本公主没这花里胡哨的习惯,近日民间出现不少制售假冒孤本古籍的不法分子,本公主出来调查,不想动静有些大了。”
巡卫司侍卫一头冷汗,您这动静,明天陛下那里我上司怎么交代,这么大的事故,怕是不止扣俸禄那么简单了,于是赶紧上前问道:“公主,这贼人是怎么与您和安公子打起来的?”
“哦,对呀,安诺,你为何与这黑衣人打起来?”祝浅瓷一脸不解,看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人好像看中了公主的面,草民怎可让公主吃得不安心呢?”安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眼睛没有离开缩在一边的铺子老板。
“那可真是可怜,哎,想来也是无奈之举,那就由巡卫司带回去做个记录,让严少卿确认不在走私团伙之内后,然后好好安置,我帝都竟还会出这等事,着实丢人,诸位还是不要说出去比较好。”祝浅瓷在内心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演技,嗯,非常善解人意。
黑衣人:五公主的嘴,骗人的鬼!
巡卫司的侍卫一脸就义的样子从安诺手里押走了被点了周身大穴的黑衣人,然后望着冷着脸的安诺不敢出声。
“严少卿会解。”
巡卫司的人如蒙大赦一般迅速离开,大理寺主簿也赶紧回去找无所不能,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少卿大人来继续趟浑水,刑部觉得没啥事可以走了,但是,事情没有结束,接收到安诺视线的祝浅瓷突然一脸虚弱然后晕倒,当然晕倒前看了一眼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
安诺迅速接住祝浅瓷配合表演,看过脉象之后,指着角落里的老板,对还没走的刑部侍郎说:“是蒙汗药,给我拿下。”
刑部侍郎苏绮看着安诺美人发怒的样子,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也没考虑倒下的是个公主,这事该不该刑部管,直接带人押着老板走了。
见人走远,祝浅瓷睁开眼睛问:“安诺,那个老板什么情况?”
“你不觉得这个摊子位置奇怪了些吗?”
“额,古董店旁边卖面?”祝浅瓷觉得小吃摊在哪都不奇怪,毕竟她刚刚建府的时候都靠着各种小吃摊过活。
安诺嫌弃地看了一眼还在惦记桌上那碗面的女人,解释道:“这家古董店是出了名的不吉利,不会有人到这里附近的,那个捕快是老板的朋友,我特意引过来的。“
“哦。“感觉到安诺的嫌弃,祝浅瓷把眼睛从面条上挪开,然后发现自己还在安诺怀里,赶紧挣扎着下来。
“做戏做全套懂吗?回去给你煮面,眼睛闭上。“说完,安诺控制住不安分的祝浅瓷,轻功上了房顶,没一会就穿过半个帝都回到了公主府。
祝浅瓷第一次翻墙进自己家,觉得十分新奇,然后发现安诺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厨房,放下她之后,手法熟练地生火,洗锅,切菜,
“晚了,清淡一些,就放青菜了。“
“嗯,等一下。“祝浅瓷想起迟迟有腌咸鸭蛋,到罐子里拿了两个,”这个蒸上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这个刚刚腌的,不咸,我想吃这个。“
“好吧。“
没一会,一碗青菜面就出锅了,安诺把面递到祝浅瓷面前,说:“吃吧,别吃那么快,鸭蛋一会才熟。“
接过碗,祝浅瓷确认了一下确实只有一碗,问:“你怎么没给自己做?“问完就后悔了,不是每个人都对食物有这样的执念的。
“你以前晚上想吃东西了怎么办?“安诺转身收拾灶台,反问道。
“偷偷去外面夜市上的摊点买,其实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有这个习惯,后来易止阁事情太多,晚上老是容易饿。“
“为什么要偷偷的?“安诺不怎么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公主晚上想吃东西那么麻烦。
“因为前几年我从易止阁回到公主府一般是子时了,大家都睡了,嬷嬷们都是从我记事起就跟着我的,年纪大了,迟迟她们几个刚来公主府的小丫头还在长身体,没必要为了口吃的去叫醒她们。“说这话的时候祝浅瓷想:是不是该招几个小厮什么的,以后安诺在公主府好像不怎么方便。
“连个侍卫都不招,公主的心未免大了些。“安诺本来以为他在公主府安排人会比较困难,但是结果却发现偌大的公主府连个守门的小厮都没有。
祝浅瓷表示对此比较难解释,于是吃了两口面,组织了一下语言,好一会才说:“我可能不太习惯有男子离我比较近。“
“嗯?“安诺把拿着剥好的鸭蛋的要伸出去的收了回去。
“啊,那个,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嗯……“祝浅瓷词穷了,她确实不太能接受安诺,如果现在两人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绝对会对他敬而远之的。
“意思是什么呢?“安诺掰了口鸭蛋,发现确实没味道,于是决定让祝浅瓷看着自己吃。
“哎,我的鸭蛋,还给我。“祝浅瓷试图转移话题。
“还有一个,自己剥。“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安诺,祝浅瓷决定解释不了就逃避一下,起身去拿鸭蛋,几次阻止语言失败,但是大概就是日复一日做着差不多的事情,已经消磨掉了祝浅瓷作为一个本该思春的少女的全部想象,太累了。
然而,安诺看着恨不得把头埋起来的少女,心中了然,这个小家伙的人生缺少这一课,思索再三,决定给她举个例子,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什么。
“皇太女成亲之后和她的驸马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同为一家的公主,你们这差距太大了些吧?“
听到这里,祝浅瓷猛地抬头,安诺不说她都忘了,这个驸马,早除早清净,他背叛妻主,作伪证,阻拦自己离开帝都,可真是开国功臣,丹木国唯一的一位太尉黎漱的好曾孙!
“安诺,你觉得要除掉大皇姐的驸马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时机?“祝浅瓷严肃地说。
虽说知道黎朦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但是别人家的事,祝浅瓷如此大的反应有些惊到他:“他是怎么得罪公主了?“
“小人,迟早会坏了我的大事。“祝浅瓷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他,说不定前世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公主不是要对他的姑母下手了吗?“安诺洗了手,放弃了洗碗的想法,说,”回去睡觉吧,明天还上朝呢。“
祝浅瓷也确实有些累了,但是走到半路发现安诺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跟着自己,她以为是送自己回去,但是,到了房间门口,安诺先一步进了门,这时祝浅瓷才发现,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都变成了两份,甚至洗漱的水都是。
“你什么意思?”
“让公主好好习惯,省的日后对着我天天失眠。”
于是,承安诺吉言,祝浅瓷第二天被迟迟推醒的时候才刚刚朦胧地入睡。
这一天,官员们发现,五公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人敢上前触霉头,但纷纷猜测原因,又想想这次早朝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于是敛了心神,开始提前组织语言。
女帝看着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官员,两个勾心斗角的女儿,于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下一秒可能会睡过去的祝浅瓷身上。
“易止阁主?朕看你有些心不在焉,那你就先念一念你拟定的名单。”
确实困到不行,准备看戏的祝浅瓷突然被点名,瞬间惊醒,条件反射地从袖子里掏出名单开始念,让身处高位的女帝欣赏到了什么叫变脸。
终于,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量,名单读完了,女帝放祝浅瓷回去了,然后叫出了严璃,让她汇报走私案的调查情况。
严璃越过自己的上司,走到正中间,说:“那些走私的贼人并没有拷问出来什么,但是我们在他们的船上发现了一张还未烧毁的记录,记录明确表明这些夹带地金属来自招司国。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所以臣坑请陛下准许臣继续调查。
女帝没出声,祝穆晴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会把记录放在船上?有人给自己下套了,到底谁会负责调查。
“既然如此,那就由皇太女与大理寺联合调查此时,大理寺要全力配合。易止阁主,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是。”祝澄霜与严璃齐齐称是。
女帝此话一出,祝穆晴心中冷笑:想让大女儿翻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祝浅瓷也是如此,不过她内心的活动是这样的:又找我,敢不敢让大皇姐出来说一句话?
强打起精神,回禀道:“儿臣今日发现民间出现大量伪造的孤本古籍,前去调查核实,但有人突然冲出来对儿臣不利,所幸巡卫司的捕快来得及时,不知那人巡卫司如何处理了?”
巡卫司侍卫长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报告道:“此人,是已被正法的吏部尚书之妻。”
“什么?”女帝声音瞬间变冷。
“没错,臣可以肯定确实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子。”严璃补充道。
“刑部尚书?”
已经被吓得脑袋空白的刑部尚书直直跪下,哑口无言,她不敢说当时仵作验尸出现异常,自己为了尽快结案忽视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