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执行约法三章：1993年

虽然，如李鹏总理所说：“两句话，一句是金融要改革，更多地发挥金融市场的作用；另一句是宏观要管住。”但在实际执行中，后一句话经常被淹没在巨大的发展与改革热情之中，这就造成了1993年宁波金融业在年度内呈现阶段性起伏。上半年，全市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生产、流通、消费等各个领域全面高涨。工业生产超常增长，市场空前活跃，固定资产投资增势强劲。伴随着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一方面，社会各方对资金需求日益旺盛，各种形式的乱拆借、乱集资、乱投资时有发生，严重地干扰了正常的金融秩序；另一方面，制约经济发展的交通、能源、原材料“瓶颈”进一步加剧，投资膨胀引发了生产资料价格上扬，牵动物价上涨。

7月份以后，全市金融系统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宏观调控的各项政策措施和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精神，严格执行“约法三章”，整顿金融秩序，清理违章拆借，大力组织存款，积极盘活存量，优化增量，确保重点资金需求，使金融运行重新纳入正常的轨道。一方面，通过整顿金融秩序，及时刹住了违章拆借和各种非法集资，清收了违章拆借资金，查处和通报了非金融机构经营金融业务与擅自设立金融机构的错误做法。另一方面，全市金融机构坚持从实际出发，把握宏观调控的力度，按照国务院关于“堵邪路，开正门”的指示精神，深入开展调查研究，及时增加信贷资金投入，支持农业、农副产品收购、外贸进出口、重点大中型企业和重点建设项目的资金急需，促进了经济发展。全市国内生产总值316亿元，增长40%（初步统计数，调整后为20.8%），是改革开放15年来经济发展最快的一年（统计数据调整后低于1978年的22.8%,1985年的28.1%,1991年的24.9%）。

金融改革是推进金融事业发展的强大动力。按照金融服务于经济的指导思想，发挥宁波对外开放和金融体制改革试点城市的优势，经过多方共同努力，1993年宁波先后成立了全省第一家中外合资银行——浙江商业银行和全省第一家外资银行——宁波国际银行，标准渣打银行也在宁波设立了金融代表机构。为进一步发展金融市场，扩大融资功能，先后组建了宁波信誉评级委员会、宁波证券登记中心、宁波资金融通中心，同时增设了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县级支行和一批城市信用社等金融机构。在金融市场建设方面，初步形成了同业拆借市场、有价证券交易市场和外汇调剂市场“三位一体”的金融市场体系，市场交易量成倍增长。市、县两级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开始转换职能，把工作重点转移到加强金融管理，加强对辖区内金融机构的监管检查，加强宏观调查统计分析上来。各专业银行、城乡信用社和保险公司，在强化内部管理，提高信贷资产质量和改善服务方面，取得了较好成效。农村信用社实行在信贷规模限额控制下的资产负债比例管理得到进一步完善；对部分城市信用社和金融性公司，实施了资产负债比例管理和风险监督管理的试点。

从1993年年初工作部署上说，李鹏总理、朱镕基副总理都强调了银行要把住闸门，要严格控制总量。1月16日在全国银行分行行长、保险分公司总经理会议的闭幕会议上，李鹏总理、朱镕基副总理分别做了讲话。李鹏总理特别强调要把住两个总闸门：一个是贷款发放的闸门，包括各种债券、各类股票和国外的贷款；另一个是货币投放的闸门，总量一定要从严控制，不能突破。并说现在中央明确提出，在大好形势下，要防止经济过热。朱镕基副总理指出，要严格进行总量控制，从严进行宏观调控。他说，金融是国民经济总量控制的最后一道关口，一开始就应该从严进行把关；强调银行不仅要控制贷款规模，还要控制货币发行，要严格控制债券、证券的发行和新建金融机构。

但在执行过程中，宁波市金融领域出现了乱拆借、乱集资、乱投资现象，金融机构备付金频频“翻红”，贷款不进“笼子”，特别是银行违章拆借相当普遍，5月末全市银行违章拆借资金余额16.3亿元。从全年对全辖263家独立核算金融机构拆借资金情况的专项稽核，以及对金融宏观调控政策执行情况专项稽核等36项稽核项目看，查出的违规金融业务金额达44.1亿元。

7月5日，国务院副总理兼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朱镕基主持召开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会议的宗旨是：肯定成绩，检讨缺点，整顿秩序，推进改革，扭转当前资金紧张局面。朱镕基副总理指出，由于金融在国民经济中处于重要的枢纽地位，同时在金融管理和金融纪律方面存在的问题又相当多，因此党中央、国务院决定从整顿金融秩序，严肃金融纪律入手，通过进一步加快改革开放步伐，强化宏观调控，尽快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办法来解决前进中的问题。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闭幕会上，朱镕基副总理指出，整顿金融秩序，严肃金融纪律，把金融混乱的局面扭转过来，是当前强化宏观调控的关键。他要求金融系统的各级领导干部带头执行“约法三章”，这就是：（1）立即停止和认真清理一切违章拆借，已违章拆出的资金要限期收回；（2）任何金融机构不得变相提高存贷款利率，不准用提高存款利率的办法搞“储蓄大战”，不得向贷款对象收取回扣；（3）立即停止向银行自己兴办的各种经济实体注入信贷资金，银行要与自己兴办的各种经济实体彻底脱钩。他说，各级银行要认真贯彻执行“约法三章”，否则，将严肃追究当事人和主要负责人的责任。

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以后，宁波市成立了整顿金融秩序领导小组，并设立专门机构抓清理工作。到年底，共清收违章拆借资金10.5亿元，回收率达64.3%。同时在金融组织、金融市场两个层面加快金融改革。在金融组织体系上，先后增设城市信用社8家，并成立了市城市信用社中心社；引进了3家外资金融机构，增设了100家储蓄网点。在发展金融市场方面，建立了浙东融资网络，建立了会员制的资金融通中心，全年累计融资总额239.8亿元；与有关部门相互配合，将11家效益较好、资金缺口较大的企业改组为股份制企业，推出“中元”“华联”股票发行和上市；增设了9家证券交易营业部，全市有价证券成交额66亿元，增长5.7倍；批准发行企业债券、短期融资券、内部集资8.1亿元，增长21%，相当于全市新增贷款的15.8%；搞好外汇调剂市场，全年外汇调剂成交4.6亿美元，增长30%。保险公司发展了代理业务，财产险和人身险各开辟了6个新险种，全年保险业务收入4.48亿元，增长59.22%。

宁波市政府对金融系统落实金融宏观调控政策措施是持支持态度的。1月29日，章猛进副市长在银行联席会议上传达了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来宁波视察工作时的讲话精神，并就如何做好1993年金融工作讲了话。会议就认真贯彻落实全国银行分行行长会议精神，严格控制信贷总量，防止经济过热，做了工作部署。3月20日，中国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副行长胡平西兼任宁波市分行行长，当天召开联席会议就宁波市金融形势和搞好金融宏观调控的必要性及对策措施提出了意见，市政府张行毅秘书长就加强金融宏观调控的必要性和如何把握好调控力度讲了话。4月26日，章猛进副市长听取了各行（司）对金融运行的分析，并就大力组织资金、调整贷款投向、坚持合规经营、推进金融改革等工作提出了要求。6月18日，章猛进副市长传达了中央领导同志在华东六省一市会议上的讲话精神，表明了要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各项政策措施，抓住机遇、珍惜机遇、用好机遇，防止经济大起大落的态度。8月19日，章猛进副市长参加银行联席会议，部署了全市金融系统坚决贯彻落实中央关于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决策，采取各项措施，在较短时间内，迅速扭转金融形势的各项工作。10月29日，章猛进副市长在银行联席会议上传达了上海会议精神，介绍了宏观体制改革方案的内容。会议认为，中央的宏观体制改革思路，对解决经济体制中的深层次问题，加快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并根据国家金融体制改革的总体构想，认真探讨了下一步金融体制改革的基本思路。

11月14日，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若干问题决定》），其中在第四部分提出了加快金融体制改革。《若干问题决定》指出：中国人民银行作为中央银行，在国务院领导下独立执行货币政策，从主要依靠信贷规模管理，转变为运用存款准备金率、中央银行贷款利率和公开市场业务等手段，调控货币供应量，保持币值稳定；监管各类金融机构，维护金融秩序，不再对非金融机构办理业务，银行业与证券业实行分业管理。组建货币政策委员会，及时调整货币和信贷政策。按照货币在全国范围流通和需要集中统一调节的要求，中国人民银行的分支机构为总行的派出机构，应积极创造条件跨行政区设置、建立政策性银行，实行政策性业务与商业性业务分离。组建国家开发银行和进出口信贷银行，改组中国农业银行，承担严格界定的政策性业务。发展商业性银行，现有的专业银行要逐步转变为商业银行，并根据需要有步骤地组建农村合作银行和城市合作银行。商业银行要实行资产负债比例管理和风险管理，规范与发展非银行金融机构。中央银行按照资金供求状况及时调整基准利率，并允许商业银行存贷款利率在规定幅度内自主浮动。改革外汇管理体制，建立以市场为基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和统一规范的外汇市场。逐步使人民币成为可兑换的货币。实现银行系统计算机网络化，扩大商业汇票和支票等结算工具的使用面，严格结算纪律，提高结算效率，积极推行信用卡，减少现金流通量。

12月25日，国务院《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提出的金融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在国务院领导下，独立执行货币政策的中央银行宏观调控体系；建立政策性金融与商业性金融分离，以国有商业银行为主体，多种金融机构并存的金融组织体系；建立统一开放、有序竞争、严格管理的金融市场体系。《决定》提出：深化金融体系改革，首要的任务是把中国人民银行办成真正的中央银行。

从邓小平同志发表南方谈话，到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再到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直到国务院做出《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时间不长，但新知识、新理念非常密集。对金融系统的领导干部和金融从业人员来说，学习、消化、吸收并付诸实践的任务很重。正如江泽民总书记在《抓紧普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知识》一文中说的那样：“目前最紧迫的任务之一，是要在广大干部中尽快普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知识。我们的干部对计划经济是比较熟悉的，但过去熟悉的东西，现在已经不适用或不完全适用了，而有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许多新观念、新知识、新办法，我们的干部还知之不多，不少同志甚至对这方面的一些名词概念还很不清楚。”江泽民总书记指出：“善于学习，这正是我们共产党人所以能够攻无不克、永葆生机的优势所在。在民主革命时期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的那样，我们是‘从战争学习战争’，今天我们则是从改革学习改革，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学习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12月5日，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周正庆在人民银行全国分行行长会议上讲：“当前，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认真学习、深刻领会、坚决贯彻和落实十四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和国务院《关于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精神，集中精力、坚定不移地深化金融体制改革，进一步发挥金融宏观调控和优化资源配置的职能作用，促进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周正庆副行长在肯定金融工作在认真贯彻落实中央6号文件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精神取得明显成效的同时，从转换人民银行职能、改革信贷资金管理体制、建立和运用公开市场操作、把国有专业银行办成真正的商业性银行、外汇管理体制改革、金融法治建设等6个方面解读了“深化金融体制改革，逐步建立新的金融体系”的主要内容。最后就加强金融宏观调控，进一步整顿金融秩序，强化金融业的基础建设提出了5点要求：一是要加强对信贷总量和社会信用总量的调控；二是继续抓紧清收违章拆借资金，坚决制止新的违章拆借；三是进一步做好银行与所办经济实体脱钩工作；四是深入开展反腐败斗争，加强反腐败建设；五是结合金融工作实际，认真学习《邓小平文选》第三卷。

周正庆副行长强调实现金融体制改革的目标，做好各项金融工作，必须不断加强金融业的基础建设。他说，这里面既包括金融业法规建设和电子化建设，也包括建设一支政治思想好、业务素质高的金融职工队伍，还包括建设一个思想、业务、作风都过硬的领导班子。金融电子化的重点是加快人民银行卫星通信网建设，同时要建设一批城市网和区域网，在统一规划、统一标准、分步实施的原则下，建设中国现代化支付系统和金融管理信息系统，完善对金融报告业务处理系统的建设，实现联行结算、信息统计业务处理自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