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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迎战喇嘛

喇嘛从晦暗中走来,宛若一佛出世,光芒万丈,顿时让人不能直视他的浩然正气——他对着清照施了一佛礼:“老衲昔日曾有一信徒,结立盟约,如今斯人已逝,老衲来收鬼。还望施主勿要参与无妄争端,于施主有裨益。”

清照笑道:“老和尚你这话就说错了,你的信徒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何必特地来告诉我?”

喇嘛逼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金钵盂:“明人不说暗话,施主请告诉老衲,那女鬼和那女妖去了何处?”

清照眯眯眼。她认得那东西,不就是法海用来收妖的法音金钵,没想到几经流落,竟然被XZ的喇嘛收藏了。那东西厉害,对妖魔鬼怪都是利器,像清照这种仰仗鬼生存的人,力量也是遭到他克制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清照真的不想动手,因为动手了也打不过。

清照从包里拔出骨刀:“她们去了千姿城,你去找吧。”

这个老和尚要是真的有本事打开人妖之间的通道去找她俩,那就去吧。两虎相争,她乖乖躲着就好。

喇嘛停下脚步。那个地方虽然能去,但没必要引起大战,法海的教训已经够了,费尽心思坚持佛道,还被人唾弃百年,道便是道,若人人学白素贞不服管教,那么世间和蛮荒有何区别?反正这个女娃还在这里,女妖和女鬼迟早还是要回来的,守株待兔好了。

喇嘛鞠躬道谢,转身就要走。清照很是惊奇,难道老和尚怕了千姿城?千姿城居然这么牛逼?!

侯耀杰从清照身后出来,叹口气:“走了吗?他在我好难受哦!”

清照还没来得及回答,侯耀杰就被一道金光笼罩住,动弹不得,侯耀杰在光柱里表情似乎很是痛苦,不停地叫着什么,但就像演默剧,只能看见嘴在动,并不能听见。清照看着口型,读了出来:“姐… …姐… …救… …我… …”

清照心里一痛。因为侯耀杰把她当姐姐依靠,她也把侯耀杰当弟弟疼,自然受不了他受苦。清照快速冲向喇嘛,骨刀一划,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竟然带来了朵朵火花,若非喇嘛躲得快,手腕已断了一半。

喇嘛这一躲,金钵移动了位置,侯耀杰便跌落了出来。清照忙回身去接,客喇嘛反应也够快,金钵一立,侯耀杰又重新被禁锢在光柱之中。清照挥着骨刀左捅右刺,可那老喇嘛看似老态龙钟,却十分敏捷,清照的攻击一下都没在点上,他反而抬起一脚,把清照从巷子中央踢到了巷口。

清照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扭着,这一脚可真够重的,清照不是没接受过高强度训练,她都受不了这一脚,这老和尚的造诣在她之上十倍不止!

喇嘛见清照被踢得起不来,单手立于胸前,直念:“我佛慈悲。”

慈悲?慈悲你妹啊!踢人的时候毫不留情好吗?

清照点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氤氲在腹中的那口血吐了出来。

喇嘛举起金钵,光柱裹挟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侯耀杰往金钵里去。喇嘛叹息摇头:“又是一个祸乱六道之人,本是猿猴涧边跳,误入凡尘几多年;生死轮回休忤逆,人间正道是沧桑。”

清照奋力爬起来,扑过去抱住那光柱,光柱原本光滑的表面上顿然起了无数的“卍”字,将清照烫得直惨叫,衣服被迅速烧出洞不说,脸上身上也被伤得厉害。清照使出吃奶的力将光柱往后拖,但也只是和光柱持平。清照拔得痛哭流涕,她害怕,害怕这个傻猴子弟弟会死,会离开她。她就是久旱逢甘霖,谁对她好,她就想把那个人永远留在身边,再也不让他离开视线,只要确定,他在身边。

喇嘛摇摇头:“世间多执念,故法而不法,伦理无常。”

喇嘛将金钵一抛,金钵升上半空,金光一闪,倒扣过来,金光变得更加浓烈,清照也一下子被弹开,摔在地上,她顾不得身上被灼烧的痛、累累伤痕以及流淌的鲜血,再度爬起来,扑上去抱住了光柱。清照怒吼出声,再度阻挠了侯耀杰被收回去,但侯耀杰已经逐渐显了原型——他完全陷入原型、手上和脸上已经覆盖了绒毛。

清照的一声吼让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喇嘛皱眉。他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捉妖被捕的和尚,他手一扬,无数道灵气从指尖溢出、自动形成透明的符咒,将这巷子围起来,形成了一个结界,好让人看不见这里发生了什么。果然,大家出来查看了半天,明明战场就在眼前也什么都没发现。

喇嘛不想再拖延下去,他手中禅杖一蹬,烟尘四起,古朴苍劲的佛家谶语从胡子中寻着缝隙奔流而出,光柱变得愈发灼热,清照惨叫着,就是不放手。蓦地,清照感觉背后重重挨了一脚,紧接着,她身形一轻,之后,她被踢入了光柱之中!

清照惊异地回头去看,只见舒友临正在收回自己踢人的脚,方向一改,手持桃木剑刺向喇嘛。

清照从来没有觉得舒友临是大英雄,这一刻她情愿跪倒在舒友临的牛仔裤下!

光柱内部的空间就像是充满氧气的水中,却不湿衣服。清照往游了游,便拽住了侯耀杰的脚踝,她把他往自己身边扯,好容易才把毛茸茸的小猴子抱在怀里,这小猴子最近沉得很,让她有些吃力。清照抬脚踢了踢光柱,光柱出现了龟裂纹。清照大奇,刚刚在外头拔不动,偷偷打了两下也打得自己手疼,难道是要从里面攻破?清照不禁嫌弃起侯耀杰来:明明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非得搞得鸡飞狗跳,这下好了,又欠了人家臭道士一个人情。

清照将无尘的力量集中在脚底,抬脚猛揣着光柱,可踹得气喘吁吁也不过多了几道痕迹罢了,她还是出不去。清照将下滑的侯耀杰往上挪了挪。这个光柱里面呆久了,真心消耗太大了,她现在头有点晕啊!

清照在里头昏昏沉沉,外面舒友临已经和喇嘛打了个昏天黑地。两人算是棋逢对手,舒友临是秉着向前辈学习的态度,而喇嘛则是欣赏后生可畏,两人越战越勇,结界之内硝烟四起,原本就古旧的青石板砖被炸烂了一块又一块。

舒友临手一扬,无数的黄符凌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把巨剑,刺向喇嘛。喇嘛则从项上摘下一颗佛珠,把元炁注入进去,佛珠立马幻化为一尊大佛,伸出手掌,企图毁去符纸化为的剑。喇嘛胡须在狂风中纠缠不清,舒友临的皮筋被吹走,半长的头发在狂风中飘拽,在头上形成黑色的烈焰。佛掌悠然地追赶着法剑,舒友临的额头汗珠密布,他的鼻血吃不消地淌了下来,剑也逐渐呈现要散架的势态。

舒友临硬撑了一会儿,桃木剑往前一挺,法剑又重新聚拢,刺向大佛。喇嘛微微一笑,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声如洪钟,大佛佛光大现,佛掌一挥,法剑被打了个七零八落,舒友临也被佛法震走,摔在地上吐了口血,胸腔火热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剖开,将那烧疼的内脏拿出来。他几下扒开自己的毛线衫和衬衫,露出赤裸的躯体,但还是难受。

喇嘛缓缓走来,还没动作,便听得一声巨响,喇嘛暗道不好,循声看去,只见那光柱已经被摧毁,侯耀杰躺在地上,身上的毛发正在渐渐回缩,喇嘛正要过去,突然白影一闪。喇嘛急忙退回原地,耳听六路、眼光八方,那白影晃来晃去,终究没有发起攻击。喇嘛勾起嘴角,抬脚用力一跺,一道白影从地下被炸出来,带着无数石料坠落在地。

“徐清照!”舒友临飞速扑了过去,挡在了她面前。

清照爬起来,扫去沙土,又抬手擦去耳朵里流出的血,指着喇嘛抱怨道:“你这老秃瓢,嘴里念着苍生为怀,你就这么虐待你热爱的苍生?居然将声波用元炁打入地下,我聋了怎么办?!”

喇嘛再一鞠躬:“贫僧得罪了。”

清照真想杀了这个老秃驴,可惜没能力。这老秃驴就是一脸“我就是喜欢你看不爽我而干不掉我的样子”的屌气质。

徐清照突然抱住了舒友临,让他脸一红,他急忙扒着清照的手,有些急不可耐:“你干嘛?放开!”

“闭嘴啦!”徐清照一声吼,“你看看你身上。”

舒友临低头一看,自己裸露出来的肌肉上,已经布满了清照的白色商周青铜器花纹。舒友临一愣,她这是想?

徐清照的热气在他背后瘙痒:“我就交给你了哦。”

舒友临原来还对她的打算有点拿不准,可是她比他想象的还要任性乱来,他的心却莫名定下来了。或许,这就是放手一搏吧!

舒友临拿出一堆黄符,就势一撒,那黄符杂乱地飞了出去,铺在地上,成为一地金黄的地毯。

喇嘛看着舒友临,古井无波。虽然喇嘛是藏传佛教,但常年在中原行走,也知道道家的门道,这种阵式他没见过,但也不敢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