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陷入圈套的前总统（2）
米诺卡眯起了眼睛，干笑了一声，泄了气似的垂下了头，又看着阿卡说：“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那搞恐怖袭击还需要理由吗？我们就是恨双联体公司，恨机械世界，背地里支配着人类的一切，我们要把愚蠢的人类给炸醒！”
“别跟我说假话，我能听出来！我要知道朱莉的目的，你刚才提到的，你得一句一句的回答我，首先你给我把干扰知觉的设备关掉！把它给关掉！”阿卡严厉地说道，瞪着前总统。
“你确认？”米诺卡说着，他走到了那个神秘的，被灰色帆布盖着的轮椅旁，要用手去掀布角，刚触碰到，犹豫了一下，立即转过身冲着阿卡说：“你直接把她像是弄对讲机那样给弄消失，这里就没东西会干扰你了，你不会是没察觉出来吧？我说小姐？”
阿卡默不作声，她攥紧拳头，盯着米诺卡那狡猾的面孔，对峙了半晌才说：“里面的人就算是我的母亲，我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你们克隆出来的，就算身体是，记忆也可能被篡改了；但无论如何我也下不去手杀人，关掉她对我的影响，就可以了。”
矮胖的男人长吁一口气，他牙齿咬着下嘴唇，轱辘着眼球，犹豫片刻后说：“你既然能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可以告诉你，轮椅上坐的人是你的母亲，是我们从第二圣母医院偷出来的人。”
阿卡斯卡的心就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上方动脉与静脉汇聚的血管，好一会才缓缓地松开，直到暗淡的煞白的脸，又蒙上略微红晕的光辉……这是她预料到的迟早面对的事，未曾想来的这样快。
“从医院把维也纳接回来后，她的头脑被我们很快地破解修改了，特别是一些重要的记忆被篡改抑制，为了能通过她控制你，把你的这个身躯弄到地球。我们原以为这是机械世界的漏洞，仅仅尝试而已，觉得这个在隔离区常用的破解人脑路线会行不通，但是竟然奏效了，你成了机械世界送给我们的大礼，能营救关在圣母医院地下最深处的囚犯，可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洛伊的木马？充满着危险和未知，朱莉才没敢继续控制你，把你留给军方，想要借刀杀人。不过我看你又恢复神气了，果不其然，谣传是真的，是机械世界又联系上你了吧，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前总统条理明晰地说道，他明白对方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真正的想要了解什么。
“什么意外你不用知道！我问你，你说我的母亲记忆被篡改了，你们可有办法恢复她？”阿卡盯着米诺卡，一字一吐地说。
“我不确定我是否有办法，我又不是黑客，但我大致明白些步骤，人的记忆非常复杂，自叙性记忆只要被破坏了，对人的无意识将产生影响，会有副作用，需要药物去抑制才能不使人变疯；而被侵害的人脑，凭着人力是没有办法完全恢复的。”
“哼，凭这一点现在我也不会支持你们的，这么说我没法使我的母亲恢复正常了？”阿卡镇静的声音中带着愤怒。
“记忆被篡改算得了什么？你的母亲仍然是你的母亲！机械世界要比我们更过分！它破坏的是全人类的灵魂！”米诺卡突然激动了起来，不安的四肢张牙舞爪，表现得异常愤慨。
“别胡扯了，世界上本来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没有灵魂你是怎么换了个身体的？”米诺卡抓住了对方的犹豫，如同喝醉了酒壮了胆一样，突然气势汹汹地质问。
“我？我不知道，也许我就是靠着阿卡的记忆行动的，我靠着他的记忆我认为我是他，仅此而已，那种同步时灵魂出窍的感觉，虽然真实，但我觉得那是假象，幻觉而已吧。”少女想到了博纳，提到意识同步的概念，教授却好像反感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有意讥讽了米莉亚……
“错！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人是有灵魂的！无论再怎么同步，仅仅通过记忆驱动的意识熬不过二十二个小时！机械世界通过双子机器人做了上亿次的实验，多少签约保密工作的人，灵魂不在躯壳，被破坏了，记忆还在，可仍然成为了疯子，变成行尸走肉，这就是结论！所以我才把砝码压在人类这边，尽管实力差距悬殊巨大，我也要赌！”
“你却让你的儿子站在了机械这边。”阿卡无动于衷地说。
“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人类这边输掉了，灵魂就会统统献祭给机械世界！”米诺卡竭力地表演，咬牙切齿地瞪着阿卡说，这矮胖子使出了全身的劲想鼓动少女反水。
“我向你吐出了实情，希望你有能力去判断！”
“相信我有能力去判断对错？所以就支持你们搞恐怖袭击咯。”
“恐怖袭击要比发传单的效果来的直接！用恐惧警醒人们看到机械世界虚伪的真相，有些牺牲不可避免！最终目的就是不想让人们再依赖双子机器人！要是我们继续依赖机械世界，你看看我的儿子吧，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当然理解你的儿子，他的那个样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超级巨星，通过双子机器人一夜就可以。”阿卡不无讽刺地说，“你就别把你们塑造成人类的斗士了，简直太搞笑，太不要脸了！人类的斗士还没跟终结者战斗，因为你们就直接间接害死了上万条生命！你们对一个小女孩那样残忍的动手，我看比机械世界更没人性！通过控制我改造人体，把一个小姑娘变成了那副模样，你们是想干什么！？”
米诺卡干脆地说：“全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机械世界一定对我们的做法一清二楚，可是事情的变量就是机械世界那不协调的意识本身！我直说好了，用钥匙能够获得信息中转站的最高权限，所谓的信息中转战是一切的核心，通过钥匙我们就还有希望，能彻底的让双联体公司完蛋，让机械世界完蛋，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希望。虽然现在朱莉一回来就想搞更简单粗暴的方法，可我不同意！这次袭击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钥匙是你们的武器么？”
“没错！”米诺卡的嘴角出现了无奈的笑意。
“你说谎！”阿卡她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在被干扰的知觉下，她留意米诺卡的心跳，频率陡然的上升，这难道不是谎言的表现？所以她如此确信地说。
米诺卡则看着表哈哈大笑起来：
“你晚了！”
外面隔着甲板铁皮突然传来了轰鸣的爆炸声，连成了一片，显然，未来之翼的目的达到了；在这铜墙铁壁的C市，恐怖袭击最不可能发生的地方，这个与世隔绝的天堂，也偷偷地混入了混乱的魔鬼。
欢乐的聚会戛然而止——
阿卡斯卡则出离了愤怒，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很低级的圈套，将她引到这里，并拖住了，在她刚想离开去救火时——
米诺卡突然大声地喊道：“小瘪三！你就不想见见你的母亲吗？！”说罢，这个矮胖子一手抽下来帆布，拼了命似的向阿卡身后，马修的方向跑去。
少女注视着帆布落下，她愣住了。
头朝下的大块头马修直接下坠，千钧一发之刻，他的父亲还是赶到了，飞身双膝跪地下滑承接。
“唉哟”一声。
显然米诺卡高估自己了，他儿子足足九十多公斤，石头一样压了下去，这撞击全倾在了父亲的左肩上；身子一扭，腰部受损，两人扑通一下，都栽倒滚到地上。
哼哼唧唧的米诺卡瘫在地板起不来了，他看见儿子一头闷在身旁，看样子总算是没有事，松了口气，马修中了自己的电击枪，仍昏迷不醒。
此时阿卡面前，一个立体的投影幻象从轮椅上飞身飘了过来，这不正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