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灵乌
杨逍言语冰冷，眼神转为冷漠，一时让少女琢磨不透，到底那个白头发跟他是什么关系，不会是仇家什么的吧，难道是欠了他许多钱？
少女努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下，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像什么有钱人。
她虽然是个乞丐，但每天见的人多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打扮，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数的，杨逍一身青色素锦，束腰间也并未佩戴什么名贵玉器，顶多算得上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商贩的穿着打扮。
“不过我觉得你跟他说话的口气倒是挺像，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少女试探性的问道。
“你找本尊是为何事？”没想到杨逍却岔开了话题。
“拜师啊！“
“拜师？”
“对啊，我要拜你为师，你收我做徒弟吧，我也想学本事，像刚才飞的那种。”
杨逍耷眼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单薄的小乞丐，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心中却莫名的烦堵。
是本尊名望过甚了吗？原本还只是权柄富贵惦记着从本尊这里寻得上乘功夫，现在居然连乞丐都开始痴心妄想了。
算了，一个乞丐而已，脑子也不甚清楚，杨逍也不想跟她计较，但让杨逍始终想不通的是，她一个小小乞丐怎么会毫发无损的进山，又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上山的路？
不过再问下去也是徒增费力，看她这副模样应该自己也不甚清楚，兴许是她运气格外好了一些而已。
“本尊念你无知，不便与你计较，速速下山，本尊且饶你一命。”
“下山？大白天你说梦话呢吧！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你当我跟你一样可以飞来飞去，说上来就上来，说下去就下去啊！要下你下去，我才不下去呢！我可是诚心诚意来拜师的！”
杨逍突然觉得如鲠在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痨子。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少女丝毫没有给杨逍喘息的机会，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有模有样的磕了个头，小脸贴着地面，一呼一吸吹动着地面上的尘土。
杨逍紧紧阖了阖眼，眉心紧蹙，缓了缓才道：
“你可知道，擅闯麒麟山本是死罪，本尊念你无知，又是初犯，故而才不与你计较，所以趁本尊还没改变想法之前速速下山，否则休怪本尊无情！”
“死罪？”少女抬头望着杨逍，“一个破山上不得吗？”
破山？历年来麒麟尊主所居之圣山在她这里居然成了破山。
见惯了阿谀奉承，听惯了世俗之言，少女这句不经意的直言到让杨逍听起来有些失笑，心中那口憋着的闷气反而通畅了些。
只听少女仰着头，一副诚恳的模样看着杨逍继续说道：“是不是山里有什么宝贝怕被别人偷了去？不过即便有什么宝贝我也不稀罕，我只想跟你学本事。”
“你下山去吧，本尊不收徒弟！”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本尊的话很难懂吗？言简意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么叫不为什么？我已经下定决心拜你为师了，你教我功夫，我想多学些本事，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靠乞讨为生的生活了，我要改变我自己！”
“那是你的事。”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
“随你的便。”杨逍翻了翻眼皮淡淡的说道。
真是活久见，本尊今日还被一个小乞丐讹上了。
这种话杨逍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没什么稀奇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都没机会走进这山中，更没人见过杨逍的真面容。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野猫野兔来回在草丛穿插，发出微不足道的声响。
没有哪个生命是在乎彼此的，因为它们都足够渺小，渺小到只为填饱肚子。少女也是如此，她生来不知何为人，为何事，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那个微不足道的亮点，坚定了人生的方向。
杨逍早已离去，少女依旧跪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晖已无力穿透山林带给她更多温暖，本来就穿着单薄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是那么的无力。
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能证明她此时还活着。
已经跪了大半天，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她长跪于此，滴水未进，已几近昏厥，再加上双腿麻木，终于，‘砰’的一声晕倒在地。
夜，可以让温柔善良释放出冷血，也可以让残冷无情添几丝怜悯。
许久…
一只白狼慢悠悠的从林中走了出来，映着皎洁的月光，通体洁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质。
走到她身边，白狼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也许是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污臭味刺激到了白狼，它抽搐了一下鼻子。
有灵性的又用前爪触碰着她的脸颊，看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白狼围着她转了几圈，冷峻不甘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嗷呜~~~~~”震彻山谷的一声长啸后，白狼跨过她的身体向林中走去。
……
第二日
阳光逐渐探出地平线，微弱的光热小心轻抚少女的身躯，好像是怕太过强烈会灼烧到那幼小的身体一般。
渐渐的，少女的身体微微起伏，黑黢黢的手指抽搐了几下。
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少女眯着眼睛，正在适应着黑暗过后的光亮。
我还没死，我还活着。
少女费力的撑起双臂，试图起身，但因体力不支重重的跌趴在地，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不远处，杨逍俯视着一切，内心在思索着什么。
已经一天一夜了，一个毫无功底，又无外力相助的普通少女，此时此刻除了疲惫、饥饿和体力不支，居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她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
“啊！啊！...啊！啊!”
一阵阵清脆厉耳的叫声响彻长空。
少女抬头望着上空展翅翱翔的灵乌，心中一阵欣喜后渐渐转为羡慕、渴望、坚定。
若是自己也能如此这般自由翱翔，俯视一切，那该有多好啊！
会的！
“灵乌？“
杨逍仰头望着少女上空久久盘旋不去的灵乌，微微挑了挑眉，转而目光又落在了跪在不远处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