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慕砚尘赶到坤宁宫时，叶沉杳的手脚已经被松开，鞭打和孩子的流失让她疼痛虚弱不已，赤红的血一直沿着她的腿流淌而下，她挣扎着爬起来，双眼赤红地看着那边的蒋怡宁。

“你杀了我的孩儿，我要你死！”叶沉杳扑向蒋怡宁。

可是还未到，慕砚尘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一边一扔：“叶沉杳，你闹够了没有！”

叶沉杳摔倒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慕砚尘，泪水恍若蜿蜒的溪流，不断地流淌而下：“砚尘，她杀了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被她活生生鞭笞至死啊砚尘！”

慕砚尘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衣裙，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不忍，而蒋怡宁此刻扶着自己的肚子娇弱道：“皇上，观星台夜观星象，说是有天煞孤星孕在坤宁宫，若是要化解，必定要如此啊！”

“你闭嘴！”叶沉杳指着蒋怡宁厉斥道：“你这个贱妇，当初我与砚尘成婚后，你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砚尘，如今更是诬陷我叶氏一族，害我腹中孩儿，你……”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摔在烛台旁，叶沉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慕砚尘。

他的脸上全然怒火，那一双凌厉的眼中冰冷一片：“灭族诛杀是你叶氏一族罪有应得，处置你腹中孽种也是朕下的命令，这一切都与蒋贵妃毫无干系！蒋贵妃救朕有功，是朕一生所爱，朕不许你伤她分毫！”

叶沉杳不断地摇头，看着慕砚尘将蒋怡宁揽入怀中轻声安慰的场景，脑海当中是定情当日，他于桃花树下说的那番话。

“杳儿，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那日他含笑的眼，与此刻他厌恶冰冷的脸，判若两人。

曾几何时，那位翩翩少年已然变成一个陌生之人。

她不断地往后退，打翻烛台，碰翻茶盏。

“哐当！”

茶盏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茶水流了一地，烛泪灼伤了她的手。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他厌恶的脸依旧在眼前……

“呵……”

她忽然笑了。

自嘲地笑了。

笑着哭了。

她还在期待什么？他已诛杀她全族，杀了他们的孩儿，如今还搂着另外一个女子说着一生所爱，她还在妄想什么？

“哈哈哈……”她的大笑声在整个坤宁宫中一遍遍回响。

慕砚尘走到她的身前，垂眸看着眼前狼狈的她，压下心头那番异样之感，冷声问道：“叶沉杳，你可知错？”

叶沉杳含泪笑着看向这个她曾爱之如命的男子，笑着说：“臣妾无错。”

慕砚尘双眼危险地眯起，扣住她的脖子，厉声道：“后族谋反，皇后私通他人怀上孽种甚至攀咬蒋贵妃，你怎么敢说自己无错！”

叶沉杳挣开慕砚尘，捡起一块碎茶盏。

“你要干什么！”慕砚尘疾声斥道。

可叶沉杳却是拿起一缕长发，用碎茶盏狠狠绞断，她将断发扔在地上，慕砚尘看着那轻飘飘的断发，却觉得那恍若千斤狠狠压在他的心上。

“你！”慕砚尘红了双眼，无数情绪压在喉头，却不知应当如何说出口。

而叶沉杳抬起头来，可却未曾看他，曾经那双看着他时满目含情的眼里，如今荒芜一片。

她朱唇轻张，声音平静无波：“从此以后我叶沉杳不再是你慕砚尘之妻，如此，我便再无过错。”

“此后，我不再是你慕家之人，不入你慕家族谱，死后不与你葬同穴，你我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