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绝顶聪明矜世智
赵南浔桌面上煮沸的白水溢出陶壶，相对而坐的赵南浔和沈临酆手中各执一杯白水，赵南浔漫不经心低头转动着白瓷杯，沈临酆紧握着杯子一言不发。她抬眸望着他说“你于何时同赵文玺相识？”
“你找我就是这事？”
“自然不是，你应该知道你这种夺魂占身的行为有多严重，冥司已经盯上你了，你这次可是难办。”
“你找我是想和我做生意？”沈临酆敏锐察觉到她的心思，她喝了口不放茶叶的白水涩涩的回答“是，我这事还需要你这位绝世聪明章子平。”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这不是你的筹码。”
“我的筹码是沈临酆的妻子，那个女人....”她话说半截不再说下去。改了口径“改日需要拜访一下夫人了。”
“需要做什么事。”他迫不及待的问。
“我要逼着慕容把他肚子里的那些秘密吐出来，需要你配合，这里面的各种好处你求之不得。”她挥手灭了壶下焰火，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你连他都设计。”
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开始布下了一盘大棋，这里面的棋子包括了她自己，现在玄家已经开始渐渐露面插手事情，也该是逼所有人一把的时候了。她呵的笑出了声音，她算计了所有人，又有几人怀疑过她把他们算计进去？
沈临酆走后赵文玺搬出了巨大的音响放在了院中，开始跳起了健美操还要玄清替他录像，美其名曰生死又走了一回一定要每一天都过得有价值一些。他蹦蹦跳跳突然惊呼“对面干嘛呢？”
玄清将摄像机镜头对准门外，看见一台塔吊在搬运建材，他对赵文玺说“他们好像打算再在那里盖房子。”
“慕容知……不知道这……事儿啊？别再摊……上……一个无良房地产公司。”赵文玺蹦跶着气喘吁吁的和玄清说话。玄清透过摄像头皱了眉毛“赵哥，赵哥，你先别跳了，你看对面那人是不是那个林塍林总！”
“谁？没听过。”
“就是白冉的丈夫！那个房地产商！”玄清急急忙忙和赵文玺说，赵文玺以为多大个人物呢，时间长了都忘记了这个人了。“他怎么搞起了慕容的房子？走，出去问问。”他擦擦头上的汗又要去多管闲事了。赵南浔喊住他们“别去多管闲事，喏，过来。”
玄清一听到她的声音开心的就跑了过去，赵文玺不情愿的跟过去，慢悠悠的戴上墨镜。
赵南浔含笑说“你们多穿一些，今日是过年前超市促销，我们去购置一些过年用的东西。”
“好嘞！”玄清学着赵文玺蹦跶的姿势跑回去换衣服，赵文玺觉得自己这一身单衣反正也察觉不到寒冷，干脆就不想去换衣服。赵南浔无奈说他“你啊，去换衣服，别让人当了异类。”
“嘁，老子还不稀罕当人呢。”口是心非去换衣服。两个人换衣服也是快，赵文玺穿着张扬，红色羽绒服加上他新染的一头红发，真是……一言难尽。果然审美一如既往，而玄清普普通通黑色羽绒服，黑色裤子，黑色棉鞋。果然普普通通小玄清，人间踩雷赵文玺。
赵文玺一路飙车使得平常的行程时间缩短了一半，玄清又晕车了，下车的时候歪歪扭扭，赵文玺嫌弃的伸出手握着他的一只手臂。赵南浔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赵文玺看什么都想买，他负责放玄清在另一边负责默默拿出放回位置，两个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过年前人太多，拥挤的赵文玺差点爆粗口，他和玄清一个没跟住就和赵南浔走散。赵南浔推着购物车在了海鲜区域停住脚步，她盯着铺满冰块的展示台神情严肃。赵文玺和玄清远远望见了她快走几步，玄清到了赵南浔身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把赵文玺迅速拉到面前挡住了前面。这一声引得采购的人纷纷侧目，赵文玺捂脸，太丢人了。他还在想玄清看到了什么东西，转过头也大声喊了起来“我靠！”
在平台的冰块之上躺了个闭眼睛的鬼魂，乍一看就像是尸体一样，怪不得玄清被吓了一跳。那鬼魂下身似乎被一块黑色塑料裹着，头发和睫毛上结了冰，嘴唇冻得发白，最让人注目的是她的皮肤鲜红几乎全部溃烂，整整齐齐的伤口密密麻麻排布，更像是咬伤。
不过，这女子极为貌美，一张脸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邪魅，眉眼尽是蛊惑之意，仿佛一个失神就会把人的魂魄勾去。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奇怪！”玄清声音带着几分惊恐，边说边从赵文玺身后走出来撞着胆子向前走几步竟然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与玄清目光想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直紧盯玄清的赵文玺手疾眼快拉回玄清欲拿出长柯斧如果异动就及时砍了那鬼魂。
那鬼魂双手在腰间相握，僵硬的坐了起来，头转了个九十度死盯着几人。赵南浔查看了她死前发生之事，只感受到了寒冷和窒息感，一片黑暗没有光亮来看清任何事情。她扫了一眼，这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海鲜摊不营业了，你们买点别的去吧。”穿着红色工作服胸口印着超市名称的工作人员提醒着几位。赵南浔微笑点点头问着“我这小弟就喜欢吃海鲜，平常都在这里买海鲜，为什么过年旺季倒是不营业？”
那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超市供应商供应的海鲜不新鲜，怕吃坏人，就干脆不卖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赵南浔对着赵文玺使了个眼色，赵文玺伸手捂住玄清还在与那鬼魂对视的眼睛说“别盯了，再盯也没有海鲜吃了。”说罢拉着玄清躲避那个来路不明的鬼魂对玄清嘱咐道“别回头。”
三人并肩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赵南浔停住脚步弯腰挑选着桃子喃喃道“这个是果子最喜欢的水果。”赵文玺看着色彩鲜艳的瓜果区顺手拿了一盒杏放在了推车内，赵南浔瞥了一眼心中了然，他不喜杏，总念叨口感发涩，可偏偏是阮红菱唯一吃的水果。
“你说，他们真的能在年前回到五十吗？”
“会回来的。”她轻笑安抚。
赵文玺拿起推车里的桃子闻闻“这家水果也没我们从前去的那家超市新鲜，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自己吐槽着对这家超市的不满意，赵南浔虽是挂着笑容但是望着玄清的眼神似乎是有什么讲究，玄清正低着头。她注视着他，看见他一点一点转过了头吓得面无血色。
赵文玺眼睛转啊转就转到玄清身上，不让他回头到底还是回头了。从冰上滚落下来的那个女鬼在地上爬着，手指紧紧抠着地板，没移动一点就遗留一丝水迹。她爬行的极慢，倒不如说是不熟练。她下身的包裹物渐渐褪去，赵文玺和玄清都傻了眼，赵南浔冷静道“鲛人。”
这女鬼身后拖着的正是一条长长的鱼尾，不过鱼尾也似乎受伤从中间被人劈开，诡异的像是人的两条腿。
“见过了许多人化作的鬼魂，我这可是第一次见到鲛人的鬼魂啊！玄清，你有眼福了！”赵文玺扬起了一边嘴角对那鲛人兴致勃勃。
“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啊？”
“因为我们看见了她，尤其是你还和她对视，无论是人的鬼魂还是鲛人的鬼魂，最喜欢纠缠与他们对视的人。”赵南浔回答了玄清的疑问。她将推车推给玄清并递过去了购物清单说道“你把剩下的东西买了，我和文玺解决她。”
“哦哦。”
玄清躲还来不及，快速消失在那鲛人视线中，那鲛人看他离开也加快了爬行的速度。赵南浔挡住她的去路蹲了下来，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俯视她，她伸手想要拉住赵南浔的衣服。
赵南浔背对着赵文玺看着那鲛人一边嘴角挑了起来起身对赵文玺说着“我们把她带回五十。”
“好嘞。”他正想看看这种奇特的物种，赵南浔这么一说他开心极了。他拎起那鲛人感觉到手上黏糊糊的，难道没有鳞片？怎么有种触碰到肉的感觉，他眯着眼睛一瞧顿时有些嫌弃，这怎么像是鳞片被人拔掉了？
车上那鲛人的鬼魂被丢到了后座，玄清被逼着紧贴着车门，他带着哭腔“赵哥，咱们换个位置吧。”
赵文玺打转方向盘“你会开车吗，你有驾照吗？”赵文玺颇为得意自己辛辛苦苦考了三次才下来的驾照。玄清咽咽口水低下了头“有。”
“……”
赵南浔嗤笑“那你就和文玺换个位置。”
“好哒！”这一句话顿时让他天空明朗，赵文玺不情不愿下车和他换位置“你考了几次？”
“一次。”
也不知为什么，赵文玺突然觉得人生有些自闭。
赵南浔问玄清“你怎么想着考下来驾照？”
“因为我老姐啊，她经常要办案子，有时候材料来不及交给局里，就让我替她送。不会开车很麻烦，我干脆就考驾照了。”他嘻嘻笑着，一年时间，玄澈这个人不再是他的禁忌。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松的谈起曾经的相处记忆，本就该这样。老姐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想起来就觉得幸福温暖的人，而不是带来苦痛的人。
玄清试探问“赵哥你怎么不开那辆冥司三代汽车了？”赵文玺干咳一声虚张声势“三代现在已经落后了，五代才是王者。”其实……他难道会和他们说自己信用卡刷爆了，被逼无奈卖了车？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路上赵文玺用了某度找了一下鲛人的资料，他又露出嫌弃的神色“这上面什么有用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全是广告。”
赵南浔通过后视镜看着鲛人，她开口问她“你的名字是？”
“海泉姬。”
“古代鲛人？”玄清惊讶，这可是一条貌似留了很久的鲛人鬼魂。
海泉姬没回答，赵文玺看她周身有些裸露施了个术法遮住了她的暴露部分。海泉姬机械的转动头对他点点头“谢谢你。”赵文玺呵呵尴尬笑“不谢，助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