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那时故里梅带血
赵南浔踏入这里的时候也惊讶于这里的鬼气如此浓厚,一道门隔绝的一丝不泄露。她环视了一圈瞧见赵文玺和阮红菱坐在沙发上,便开口说“有点怪。”她抬眸盯着周森的照片,真的和夏午异长得一模一样,说是一个人也有人相信。赵文玺拍拍身边的沙发说“你先坐在这里。”三人相对而坐。赵南浔用手指敲敲茶几桌面“有问题,总觉得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关联,但是找不到哪里有联系。”
赵文玺扶着下巴侧头盯着阮红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阮红菱回了他个白眼让他乖乖从她身上移走目光。
“一步一步总是有人推着我们在向一个方向走,你们感觉到了吗?”赵南浔问。
阮红菱点头“而且一切有着不可察的关键人物。”赵文玺翘着的二郎腿抖动停了下来“玄清。”
赵南浔叹了一口气“怕就怕那个人知道了那件事。”三人忧心忡忡,赵南浔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果子加快事情调查,在外面越久越危险。”她边说着话边打着手势,左手平搭在竖立右手,随即支着楼上意为有异动。
大厅的钟表铛的一声报时,敲打了十二下,现在是午夜零点。赵文玺点点头拎着长柯斧放轻脚步打头阵,赵南浔将阮红菱放在他身后,自己断后。当到了二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身后好像是有着什么。“别推门!”她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来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可是赵文玺在听到她制止的一刻已经打开了门,轰的一声巨大声响她立即蹲下捂住耳朵,感觉到耳朵里流出了粘稠的血液。可是,这些都没有被人抱在怀里安全的感觉冲击来的大。她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看见了一双黑色皮鞋。那种淡淡的药草香萦绕在鼻尖,她完全睁开了眼睛滴答的一滴泪落在那人鞋上“慕容……”
那阵巨大声响消失后她立马从他怀抱里脱离出来,她面前的阮红菱和赵文玺已经消失,她满脸冷漠恶狠狠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张哲。”
她望着门被打开的屋内,那地面放着半座古城模型,正是张哲那里的另一半。慕容开口缓缓道“西北地区有一座罕锡古城,它里面住了一位名叫“闻人靖”的男人,他嗜好食人魂魄,因此城里的许多人都惧怕他,一同将他赶出罕锡。闻人靖怨气斥城,他引了中原军队进入古城。中原炮火攻击,因此罕锡没落被埋于漫漫黄沙之下。相传罕锡巫女为了保住自己的子民,建了另一座极小的古城模型,让所有罕锡人住了进去,以求长生。我猜,闻人靖在里面,而且一人吸食了所有人的魂魄,并且已经开始收纳新的魂魄了。”
赵南浔在书上看见过这件事情的记载,寥寥几字不尽详细。而慕容又是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提前知道。
“阮红菱和赵文玺应该在这个罕锡古城里面。”慕容肯定的说。
“张哲肯定和这个罕锡古城有关系,按照正常的情况,我猜她可能是那个造城的罕锡巫女。”赵南浔无奈说着。慕容嗤笑“或许。”
她刚才就感觉到那个气息似曾相识,猛然想起是在张哲那里感受过,这种东西实在太特殊了又记载太少以至于她才想起来。这个罕锡,有些棘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慕容推着眼镜“我去过罕锡。”
“嗯?”
他含笑望她,疏风朗月“为了寻一人,为此观生灭看无常,向轮回探死亡。这罕锡,也是我走过万千地方一处。”
“那你找的是什么人?”
“刻骨铭心之人。”因为刻骨所以铭心。
她心中苦笑那人一定对他很重要,他也一定在那人心中很重要,若是谁得了他的垂青,那又该多三生有幸。
“我们也进这里面。”
“嗯。”
慕容携她入城,那古城真是现在不曾存在的建筑类型,全部由黄土堆砌而成,墙外面刷着天蓝色颜料,整座城都湛蓝颜色。街上行色匆匆的都是鬼魂,唯有一处有一少年郎坐在高高的城墙上一只腿支着,一只手拎着酒壶悠哉悠哉的饮酒。与罕锡人的头裹方巾不同,他长发全由一条黑色发带系住,虽然松散但又稳稳捆绑住。他盯着酒壶笑起来露出了一对虎牙,显得几分可爱。
目光流转,酒杯推盏他隔着一条街凝视着抬头看他的慕容和赵南浔,嘴角扬起扔了酒壶从城墙落在二人面前。他扫了两人一眼。
赵南浔问“你是闻人靖?”
少年郎掐腰笑称“许久没听人如此唤我了,正是在下。”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并不欢迎你们。”
“我来要回玄清的一魂。”赵南浔说。
闻人靖大眼睛眨眨十分无辜“我并不认识你说的玄清,再者说,嘻嘻。”他坏笑“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拿了他的魂,那就在这里找,这座城里你可以任意找,找到了你带走。”他这是胸有成竹他们找不到玄清的一魂。
赵南浔盯着他看他生前之事,闻人靖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她只瞧见了一瞬,金戈铁马。他嘟嘴“你想偷看我记忆?嘻嘻,不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
闻人靖嗯了一声,很疑惑的探头贴近她“赵南浔,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赵南浔向后退一步“我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他笑的洋洋得意。然后再看向慕容,目光在两个人身边转来转去,原来他还是找到了这个女人。
“我不找你麻烦,你把玄清一魂交出来,我们立马离开。”赵南浔说道。闻人靖哼了一声“要找自己找,能找到再谈这件事。”
“张哲……”赵南浔提了她的名字。闻人靖笑容渐渐消失,摸摸鼻子,他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你们愿意在这里停留我不管,两位,再见。”他身体摇摇晃晃,打了个响指这里从白昼变成了黑夜。
路上行人都成静止状态,这时候她才仔细看每一人,都是各个时期的服装,从汉袍到清马褂再到中山装,男女老幼各色人等,完全是时空的汇聚。那位是不是周森?赵南浔盯着不远处一身军装的人,他身上军装沾染了良多尘土,裤腿半卷,额头正中心十分规整的圆形枪伤。冥司和五十都没有他鬼魂记录,遍寻不得,竟是被闻人靖收入了罕锡古城之中。
你只知周森弃红玫瑰娶他人,那你可知他为何另娶他人?
你只知他婚后与她形同陌路,那你可知他为何甘于路人?
山一程,水一程,山水迢迢不见卿。
而这些,赵南浔在这一刻凝视着他的眼都知道了缘由,彼所言与吾所见相差甚远。
周森结婚前打算带她私奔,可是作为私生子的他被生父威胁,他要是离开就一无所有,原本由他继承的家业全都会赠与他人。他第一次犹豫了,从小他都拼命想努力证明自己,想要万人之上,他这次却要因为女人丢弃一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红玫瑰,选择了家世良好的妻子。他若没有了声明地位,红玫瑰也一定不会爱他,他这样想着。结婚几年,他和妻子恩爱示人,他的妻子温柔贤惠善良,和红玫瑰的果断霸道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他爱那个热情似火的红玫瑰,谁曾想对待人淡如菊的妻子也想和她安安稳稳一起生活,究竟心里爱着谁他也不知道,也不敢再去深究。他以前曾偷偷注视她,可现在连她的消息都不敢听,生怕自己一个心动就无法控制自己。那年他越发觉得生活无趣,也约发思念红玫瑰,他与父亲约定若是他这次出战成功,他便可以纳红玫瑰为妾室。战场上他急功近利受了重伤被连夜送回家,也就是现在这座小别墅。他在夜晚听到了佣人们的窃窃私语,说红玫瑰白日因为大火被烧死,整座红玫瑰舞厅都毁了。他周身伤痛但那心却是不痛,只觉得空落落的,就算活下来人生也无趣。他抽出腰间随身佩带的手枪给了自己一枪,自此算是遂了他一生多情也痴情。
罕锡古城本是周森的收藏,他死之时就摆在房中,他魂出入冥司之际被闻人靖带入罕锡古城,却也因此得以百年未投胎。
“慕容!南浔!”赵文玺在不远处跳起来挥手和他们打招呼,在一群静止里面他这般蹦蹦跳跳着实惹人。赵南浔舒了一口气,还好两个人都安全。赵文玺边走过来边对着阮红菱惊叹“这地方真是神奇!我可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阮红菱也嗯了一声“也不知这里是哪里?从来没听说过。”
慕容回答“罕锡古城。”
赵文玺一听这个名字拍着自己的腿“原来竟然是罕锡!那这个地方我知道。”
“你从何处得知?”阮红菱本想着呛他一句。
“我在一本记载着古代战例的书籍上见过!这个罕锡古城的战役虽然在现在无人知晓,可在有些兵书上却常被提及,没想到真的有这个地方,还是个缩小版。”
赵南浔问他“那你说关系罕锡的描述是怎样的?”
“那本古书里面只记载了一场屠城战役,罕锡巫女收养了一儿童,约摸十一二岁,待到七八年后就被逐出了罕锡,后来这孩子带着中原的军队屠了城。这书中说,儿童本就是中原人,他到罕锡来也是抱着替军队做事的目的,谁能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竟然还这么大的心机。”
“罕锡属于哪个时代?”
赵文玺眯眯眼想着“我记得记载的是五胡乱华时期。”
听到了这个时期慕容抬眸目光抖动,微微侧头说“这些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寻到玄清的系魂。”
阮红菱嗯了一声赞同说“慕容你虽然不在五十,但是五十的事情你还是了如指掌。”这话带着几分讽刺,慕容不反驳她的话语,反倒是赵文玺哼唧哼唧的说“人家慕容也没害过你,至于说话带刺吗。”
“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分头找吧。”阮红菱有些不悦,不知道因为了什么对慕容恼怒,可慕容根本不在乎她满满的怨气。
分头寻找时慕容反倒是去找闻人靖,闻人靖捧着酒壶坐在地上咕噜噜的大口大口喝着酒,抬头瞥了一眼慕容“怎么样,我装作和你不熟的样子你满意吗。”
慕容半蹲下来说“你不投胎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个张哲?”闻人靖推开慕容“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偷了玄清的一魂。”
闻人靖冷哼一声伸出袖子擦着嘴角挂着的酒水“怎么?动你的后人就这么生气?你当初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感受,我告诉你,他的一魂我不会还。就让他痴傻活着或许比被你们利用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