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是人心猜不得
林梅桥、那兰和小云的争执是从那条项链开始的。那兰因为那条项链认为林梅桥抢她男友还欺骗她,可林梅桥却说自己没有拿她的项链,那兰没有相信。那她为什么没有相信?
两个人都透露了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一个人,小云。那条项链夹在了小云的日记本里,那项链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出现在那兰男朋友出轨的女人那里。如此推想下来,那兰男友出轨的不是林梅桥,是小云。而小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激化两个人的矛盾,让那兰侮辱了林梅桥,让林梅桥杀了那兰。最后,出国工作机会是小云的了,富二代未婚夫也是她的了。
理清了这些,玄清真觉得不可思议。他感觉这个事情太多转折了,从小云日记的角度讲述了犯错的是林梅桥,她是凶手。从那兰角度看来,从头到尾都是林梅桥作怪,毁了一切。可最后的最后,最后的黑暗竟然是她们以为的光。
真是太可怕,玄清想想就觉得头疼,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多的心机?
车停了下来,赵文玺嗯了一声张张嘴终于能说话了,连连说着“不能说话真是憋死我了。”
到了目的地,是一片绿茵草地,上面铺着红毯还有粉色和紫色的气球腾空,白色的花篮摆在了道路两旁。空气中混杂着花香,耳边还能听见鸟叫声。看来,小云和郑毅为了婚礼真的很用心。
安保人员审核着请柬,赵南浔递出请柬他看了一眼便让她进了场地。她把请柬放好抬眸便看见了赵文玺已经带着玄清进来了,玄清有着晕摇晃着。赵文玺耸肩,我可没欺负他,是他自己体质不好竟然还会晕。
三人在白色椅子上坐了下来,赵文玺不屑的哼了一声看着前排椅子上写的文字“我们二人将一声互相呵护关爱。”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小云日记里写过的那兰曾经说过的要用在婚礼上的誓词,真是挑衅的正大光明。
耳边有人谈起了八卦“听说这女孩子家里条件不是特别好,也不知道郑哥怎么想让他儿子娶了这女孩的。要我说,还是之前那个……”
“呸呸呸,结婚提那个女人干嘛。怪晦气的。”
赵南浔冷战,那兰在她们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晦气,最好远远避之。
“哎!我听说这小姑娘是怀孕了,不然也不会答应娶她。”
“真的?”
“我觉得是真的,不然郑哥能让结婚?之前那个女朋友条件那么好都不让结婚,现在这个真的差就让结婚了。”
“对!就是这样,我觉得也是。”
玄清小声拍着自己的椅子惊呼“来了来了。”
小云穿着白色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从红毯走来,她的父亲一瘸一拐跛脚带着她,看着有些让人心酸。他眼眶红着,就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郑毅站在红毯尽头微笑着看着小云,两个人的眼神交缠在一起,无限爱意。赵南浔看得出来,郑毅爱小云,而小云也爱郑毅,那么那兰又算什么?长长的婚纱后跟着鬼魂,那兰紧紧拽着裙摆趴在地上随着裙子一起拖动向前。她紧紧攥着婚纱,不舍得放手,这明明应该是她穿的婚纱,而对面站的人也应该是她的新郎。
玄清看着那兰捂着嘴,这……该怎么办?
小云走到了尽头,松开了父亲的手将手搭在了郑毅手上。而趴在裙摆上的那兰也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小云的侧脸,再看向郑毅。
郑毅和小云两个人脸上尽是甜蜜的笑容,她听着两个人的誓词,一字一句都是她曾经躺在他的腿上听他说过的未来结婚的誓词,这一次却是说给了别人听。她一仅存的一只眼流下了血水……
小云害羞的低下了头,神父说“新娘宣誓。”
小云抬起头刚要开口突然面无血色,玄清下意识的向前动了动,赵文玺拉住他“别动。”玄清皱眉,可他刚才看见了那兰附身到了小云身上。
附在小云上的那兰缓缓开口“我愿意成为郑毅的妻子,这一辈子不离不弃。我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生死相依。我也愿意一辈子看着他的生活,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我最愿意,与他,儿女成群,恩爱两不离。”说到这里郑毅脸色也难看极了,这些话,都是那兰说过的,一模一样。
最后随着那兰扬起嘴角的小云俯身上前贴到郑毅耳边低声说道“宣誓人:最爱你的那兰。”她恐怖的笑容让郑毅瞪大了眼睛推开她,附身的小云向后退了几步,她哈哈大笑着“郑毅,这一辈子,我永远会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
赵南浔看着那兰鬼魂渐渐汇聚在小云腹部,她眯起了眼睛和赵文玺说“她该不会是想要夺了那腹中孩子的身体?”
“极有可能,现在小云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没有鬼魂投胎,她去,就霸占了这个身体。”
话音刚落那团鬼魂彻底融入腹中幼儿的身体,小云也突然清醒过来,她呆愣的问郑毅“刚才是我说出的话。”
郑毅手里的戒指滚落“她,回来了。”
小云也被他这句话一惊,她躲闪着郑毅的目光慌张蹲下拾起戒指放在郑毅手里说“你快给我带戒指,她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林梅桥会找人困住她,我们不用担心的。”
郑毅心不在焉的随便的把戒指套在了小云手上,她盯着戒指贪婪的亲吻,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就是朋友吗,算什么,可笑林梅桥和那兰因为朋友一个进了监狱,一个丢了性命。
“冥司为什么不管那兰?”玄清疑惑的问。
“不是不管,而是特殊情况。她四十九天没有杀人,本可以成为阴差,但是却想着杀人,冥司干脆就剥夺了她的资格。她现在属于孤魂野鬼,冥司也懒得管她,毕竟事情那么多。”
往后余生,郑毅和小云都要和那兰生活在一起,永远纠缠,永远不得安生。他们二人欢声笑语时,她会以那个孩子的身体注视着他们,当他们悲痛欲绝的时候,她会默默虚情假意的安慰。总之,你害过的人都是你一生要来还债的人。小云的一生,都会被自己骨肉折磨,就像是她伤害的那兰一般。不知,当她面对这个和那兰一模一样的孩子会不会也痛下心用了那些肮脏手段杀了这孩子?
“走吧。”赵南浔起身准备离开,赵文玺也跟着起来对着玄清说“我在网上订购了东西,你去给我取快递,我和南浔先回去。”
“哦哦,好。”
赵文玺和赵南浔相视一笑,貌似在打量着什么。
三人刚刚离开了婚礼现场,玄清又立马的返回寻落下的手机,他蹲下摸着椅子下面。摸到了掉下的手机后他一站起身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小云。那眼神可怕的极,问着“你是谁?”她神经兮兮,疑神疑鬼,刚才和郑毅结束婚礼就吵了一架。
玄清还没回答,小云就又说“你是不是林梅桥找来的人?刚才我就看见你们了,你们坐的位置,是我给林梅桥留的。”她苦笑又说“我见过和你一起来的那女人,再精神病医院她来找过我。”
“那你是装疯?”
小云呵的一声笑了出声“不装疯难道等着林梅桥杀我?”
这一句话是反问的语气,语气中混着嘲讽,还有几分得意。
“你就不怕那兰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吗?”
小云挑眉心中暗笑他竟然知道着什么“她都死了,不会知道。就算她变成鬼来找我,我没杀她,我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在她眼里她竟然是问心无愧?玄清真的很想知道,她肚子里的那兰是什么想法。他叹了口气抿抿嘴唇“她知道,而且她在你身边。”
小云扬起嘴角,笑容不曾淡下去半分“在我身边?”她面色不再像之前露出恐惧神色“在我身边又如何,我不怕她。”她决绝转身,玄清又在她身后喊着“她在你肚子里!”
玄清喊了出来就后悔了,按照南浔和赵哥的说法她罪有应得,可他总觉得,今后天理昭昭她一定会有惩罚。反倒是那兰,不得重新投胎,一直要在她身边不停的重复自己的痛苦。
小云停下了脚步捂住自己的肚子冷声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我也要生。这个孩子是唯一能改变我人生的救命稻草,我不会放手的。”说罢她便离开婚礼场地。
怎么在她们眼中,权利、名望、财富远远比善良和快乐重要的多,小云是这样,白冉也是这样。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他也无权置喙,也许在她们眼中他才是可笑的那个。
还是乖乖去给赵哥取快递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他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子才找到快递点,是一个小小的包裹。他小心收好快递赶快赶回五十,五十门口的灯笼的灯泡烧坏了,他嘀咕怎么又坏了。一推开门,连五十里面也是黑漆漆一片,房子里的灯也关掉了。
他胡思乱想,五十这么反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他第一个反应喊出“赵哥!你们在哪里?”
面前幽幽飘出一团蓝色鬼魂,在他面前上下跳跃,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退。鬼火照亮的区域窜出一排纸人,在地上规规矩矩排成一排嘻嘻的发出诡笑……
“啊!这他妈什么鬼东西!”玄清不禁学了赵文玺爆了粗口,果然和谁混久了就会像谁。
那排小纸人突然定住燃烧起来,照亮了院子,他撇嘴“这是怎么了?”他皱眉盯着这群烧的厉害的小纸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赵文玺端着精美的蛋糕从房内走出来,笑着和一群人一同唱着7生日快乐歌。阮红菱和李轻妤站在赵文玺一旁,另一边站着慕容和赵南浔。
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搞的不知所措,只会跟着她们一起唱这首歌,赵文玺奔到他面前递出蛋糕“许个愿望吧。”
他双手合十默默的许着心愿吹灭蜡烛,刚睁开眼睛赵文玺就把一大块蛋糕糊在他脸上。玄清呆愣原地,一动不动,这突然让赵文玺尴尬了,他不安的问“你们人过生日不是这样吗?怎么是这幅表情。”
阮红菱翻个白眼“你弄的什么小纸人跳舞吓到他了,果然,是个馊主意!”
“你!”
玄清蹲下身来低声抽泣,赵南浔和慕容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不会真的被吓哭吧?
慕容也随着他蹲了下来拍着他的背问着“怎么哭了?”
“我太感动了。”
“……”
“……”
赵文玺哼了一声把大蛋糕放在桌上说“大男人哭什么哭!你快拆我送你的礼物!”
玄清站起了问“什么礼物?”
“就是我的快递,那是你的礼物。”
“哦。”他迟钝的拆开快递,发现是一本杂志,也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赵文玺打了个响指,五十的灯全部明亮。那杂志上明晃晃几个大字“男人装”,更加惹人注目的是封面性感女郎。玄清的脸红红的“谢谢,谢谢赵哥。”他又磕巴起来了。
阮红菱又是不屑“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送什么东西?没拿礼物,嘁。”
阮红菱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递给玄清说“好好留着,这叫冰肌丸,这一颗能让你短时间内易容成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李轻妤双眼发光,这可是大礼啊,这冰肌丸实属难得,阮红菱也是对玄清极好啊!赵南浔垂眸敛笑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说道“这是平安符,佑你平安喜乐。”
“谢谢你们。”他头一次收到这么多的礼物,真的,有生以来第一次。
李轻妤挠挠头“回来的匆忙,忘记了买礼物,你要是不介意,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吧!”她嘿嘿笑着,赵文玺不乐意了“别成天打玄清主意,他的灵魂要吃也轮不到你。”
“嘁。”李轻妤学阮红菱对他翻白眼。
慕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从自己脖子上拿下一块玉佩给玄清戴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块玉佩我戴了很多年,你戴着吧。”
玄清收了真的贵的礼物很不好意思连忙拒绝想要摘下“这太……”
慕容阻拦他“不许拒绝。”他这一句话就把玄清准备好推脱的话语堵了回去。赵文玺早已经跃跃欲试的想把蛋糕扔在阮红菱身上,正趁着两个人说话之际,偷偷的把奶油抹在了阮红菱披散的卷发上。她无意瞥见怒喊“赵文玺!”赵文玺听到她愤怒的声音拉着玄清躲在了他身后“脾气怎么这么大!”
两个人抄起蛋糕互扔,将李轻妤也扯进了这场奶油大战之中,被迫参战的玄清好凄惨。虽是这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情流露的笑容。
像是两个老人的慕容和南浔只得满眼宠溺的看着四个人,她转头去看他,却正正好好额头触碰到了他的唇。她向后退了一步连忙说“抱歉。”
他低声笑,没言语。
她问他“很幸运,你没在那场大火里。”
“嗯。”他一个字简简单单的回答。
“你没受伤吧?”
“没。”
一个字回答的总觉得他略显冷漠,她有些觉得不适,好像两个人真的很陌路。
她又问“你为什么才出现?”
“因为做了一些事,还因为……想你。”他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双眼凝视她的双眸。与君度日,时间不止流。不与君度,时间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