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合溪村无名的斗牛士

合溪村距县城10公里，由东村、中村、西村、南村四个自然村构成，西村坐落在苍天镇的工业园区，与镇所在地毗连。全村一千多人，村主任蝉联三届，年在花甲，仍有一腔热血，敢与少年争锋，熨平人生的阶段性，夕阳红不减朝霞的美艳。

（一）后来居上少根保险带

2008年4月换届改选，全县一律“自荐海选”，走在全国先列，感知的欲望推动我东奔西走。2009年7月20日，进入有1050人的合溪村，这是我夏天跑近处的预留地。

拜访62岁的胡启木，自称是“族长老头”，有事干部都要上门，妇女主任一年来好多次。胡启木推荐金银向，下一站以他为目标。金银向73岁，思维敏捷，看过我的工作证，认为太旧，又说调查没用，我硬着头皮先问养老保险，又问收入，然后转到正题。每次采访几乎都这样，不直奔敏感的话题，消除心理防范，与金银向谈话不多，却印证了胡启木的说法：候选人名单上没有商明河。

我感到意外，又不敢多问，谈话中金银向了解到我的底细，挽留吃中饭，我心有余悸，不想多留。两天后与帅必贤交谈时，金银向路过，主动停下电动三轮车，客气地坐下寒暄。受访人从冷淡到热情，调查人心理从紧张到舒缓，情绪波动，犹如打仗的前后。这次只不过是感觉放大而已，实际上每次求人了解情况，都担心被拒绝，一旦接受，喜形于色，这种感觉只有调查者自己心知肚明，局外人无法体会。

我没有回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金银向实际上没有必要，我过于计较，他应该是个颇有个性的人。我的访谈对象都是老年人，这是种无奈，也是必然。鸟之将死也，其鸣也哀；人之将死也，其言也善。人生最后阶段，与人为善的情愫激增，对陌生人十分友好，接纳采访人如同遇上聊天对象，让调查者有所收获。我感谢金银向老人，尤其感谢他对线索的二次证实，我顺藤摸瓜，力求探到底细。

转向林元，65岁，胡启木推荐的人选。抵达他家，夫人告知在田间抽水。顺着她的指点，我找到他，在树荫下听他聊。

7月21日，求见58岁的谢凯歌，他在小店边坐着聊天，请他回家单独一叙，他乐意地接受，一个有过十多年村长经历的人，掌握的信息不少。

7月22日，赶到帅邦声家，他60岁，正在进早餐，见我上门，边吃边聊。一位妇女干部进屋坐下，也聊了几句。

7月25日，拜访70岁的老干部杨善能，他不在家，邻居打电话，夫妇两从田间赶回，与我交谈。

10月4日，上门拜访65岁的冯能本，又扑空，离开后不死心，重返回，他夫人发觉，赶过来。我自报家门，她从邻居那里获悉我多次登门，有点歉意，指出先生在预制板场地。我沿着她指点的线路走，找到冯能本，她也赶到，怕我迷路。天气寒凉，他的工棚满是尘灰，我们移到太阳底下聊。

胡启木摊开村情：“田家两兄弟，哥搞建筑，弟经营服装。哥原在乡级建筑队，与另一位负责人为领导权问题发生冲突，办公室被泼粪，形成官司，此后独立成立公司，村书记商明河站在田家一边。田家两个亿万富翁为村出资浇水泥路，安装路灯，口碑不错。”

帅邦声说：“关心安与田家都是我南村人，他得到田家的重用，从管理员升到经理。现在田家势头很盛，向外发展，本县建筑业务分给几个亲信，关心安负责市政工程，很忙。他一直担任组长，为人不错，不怕吃亏，有时自己的钱贴给集体。

中村有书记，南村没有村长，不利。劝他竞选村长，回答上不了，我说争取一下，田家老母亲助他一臂之力。”

妇女干部插话：“第一轮少20票，第二轮不如第一轮多。”

胡启木又说：“2005年村改选，有人哄关心安上，还得到田家的支持，进入第二轮。他自己对竞选不心切，不够主动，到开选时才到我家，我说已答应商明河，不能失信，最终少四十多票失利。他年收入二十多万元，不如不当村长。”

谢凯歌观察：“关心安起初按兵不动，后来开足马力，晚上一两点钟也跑腿，拉票。”

冯能本快人快语：“我从事预制板行业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场地是南村的，关心安当小组长，我承包3000元，后人1500元，心里不平。2005年他竞选，如当选，就坐稳，下不来，他从东村拉走四五十张票，我夺回来。平心而论，他为人很好，这是公认的，我意气行事。”

关于2008年选举，帅邦声夫人说：“问他为什么不参选，他答选上要当。他老婆说，拉拉票选不上，不好意思。”

妇女干部又说：“书记催他申报，没有提到报村长，而是讲报委员。选后，商明河对他说，谢谢，没来火拼。”

杨善能说：“南村人口少，选举不利。关心安是我的学生，选举时给我打电话，提到要竞选村长。他父亲与我友好，也提起过。他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人际网络不太广，百姓没有从大局考虑。”

胡启木肯定：“关心安做人不错，老好人，向他借钱，身边缺少，会向别人借来，满足应急的人。”

林元有同感：“关心安肯帮人，轿车有空位，停下带上村民；公益事业肯贡献，影响不错。”

（二）是英雄跌倒爬得起

7月21日，与谢凯歌长聊后求访郑邦有。他76岁，老书记，不在家。10点钟再去，他已从田间回来，停下手头的活与我聊。

7月22日，日全食，杨成善在外赏日，见我到达，立即将我迎进屋。

7月23日，向村民打听帅必贤的住址，他指向在座的人，我前往，60岁的老人向我走来，在门前的长凳上坐下，谈论村事。

7月25日，第三次找冯千秋，在家，61岁的他与我聊开。他夫人听明话题，提议坐到里面，有些话不能外扬。我担心夫人会挡驾，不少场合是这样，这几句话让沉重的心放下，肯定这次谈话会默契。

10月4日，根据冯千秋的推荐，在东村入户采访61岁的曾习吉，他是小组长，有独特的信息资源。前一站为王共亮，也是冯千秋推荐的人选，想必有不同的声音，数月前找他，无着，这次如愿以偿，他说：“20年前，我挖墙脚，要建平房，没有请求队长商明河，他要填埋挖成的墙脚，我没有办法。他一般不得罪人，见人打招呼；气量大，无人可比，打一次扑克，要分二三包烟；说话算数。当书记时，摩托车出事而受伤，80％的村民到医院看望他。平时，还有政府的车进出，镇干部也不敢小看他。”

“当书记后办过印花厂，负债。”

郑邦有回顾：“商明河是我培养的，书记职位我传给他，他赌博，我骂过好几次。”

冯千秋谈经历：“我1970—2000年担任出纳，2002年交账，垫付的2000元至今没有付给我。”

夫人补充：“商明河开支大，我老公手紧，他有意见。”

他继续说：“商明河在职时办牧场，肥料紧缺，托关系搞来，发票报销，住宿费也报，但不见肥料，转卖到外县。”

冯能本表示肯定：“20年前水泥预制板实行包税制，商明河去开会，税务部门要多征税，他讲3000元会确保，5000元主管部门自己收，最后商定3000元，他说话有分量。”

帅邦声与商明河走得很近，特别知情：“商明河主动递烟，一天五包烟不够，看得起老百姓，不分贫富。当二十多年干部，印象不错，上年纪的对他有好感。他的生活费用由大女儿支持，每月给数千元，到香港时为他买衣服。”

谢凯歌是重量级人物，很有发言权：“商明河大方，一包烟，20人在场，都分到。有同情心，办实事。一度头脑发昏，与南村一位朋友混到吃软饭的女人那里，丢掉书记职务。在女儿矿石厂干活，意志低沉，有人劝他竞选，他决定一试。”

杨善能告知：“他书记落职，镇派我接班，我不上任。他初中毕业，从生产队长一级级上来，工作有头脑，活动能力强。干部当得长，老虎变成羊，下台后，一度不振，与百姓接触，慢慢恢复。想重新入党，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冯千秋直陈：“我开小店，2005年竞选时香烟断档，镇所在地也一样。商明河来买烟，选后不来了。他的丈人、女婿一起出动拉票，女婿小兄弟很多，力量很强。”

杨成善说：“商明河当干部时间长，有人头资源。那时选举使用流动票箱，我当组长，拎票箱到户，有人盯梢，我就骂。”

曾习吉指出：“他有能力，有魄力，动用不三不四的人拉票，这些事不想说。关心安实在，能力不如商明河。我儿在田家企业工作，票投给关心安。”

帅邦声感言：“商明河来活动，我为难，关心安是南村共推人物，我是南村人，不能例外。商明河妹夫住在南村，也没有投他。他讲，南村没有一人选他。”

谢凯歌知底：“南村是关心安的根据地，原老年会长也住在这里，建造新房，老会计越权办手续，商明河拒绝签字，要他直接送批，得罪这位老会长，南村选票不易得到。”

王共亮观察：“南村要上关心安，硬做，盯住选民划票，仍有人投商明河。观看唱票，开始他与关心安票数一样，后来直升。”

林元现身说法：“谢凯歌竞选村长，他是我老婆的外甥，我动员侄儿投他，商明河去拉票，侄儿讲我有约在先。冯能本到我家，我也说投谢凯歌。

我多年的组长，与商明河接触多，他落魄时我经常去看望，其他人不这样。”

郑邦有认为：“谢凯歌的票倒给他，没有谢凯歌，他上不了。”

谢凯歌最有发言权：“我参与竞选，他与我弟商量，希望我掌握的票倒给他，我分析自己难上，就集中力量帮他。中途，他来电话，以为潜力挖尽，争不过关心安，想认输。我与妹夫等人竭力在东村拉票，250张得170张。唱票时他来电探问我拉到多少，以实告诉他，他还以为选不上，我说，不可当逃兵。我观看唱票，两人的票交替上升，打仗一样紧张，最后获胜。除东村外，中村、西村的大部分都投向他。”

（三）实干家行走在政治的边缘地带

林元的谈话点到新的内容：“杨成善办事踏实，多年的组长，今年退出，仍当副组长。一时想竞选村长，预计上不了，放弃。”

冯千秋直白：“2008年杨成善突然撤销竞选，问他，回答吃不消。现在杨成善提出要求，会满足。另一人想竞争，后来没动静。还有一人也活动过，到我家游说，也被摆平。”

曾习吉说：“杨成善动过竞选的念头，但没有与小组长商量。”

杨成善坦言：“有人哄我竞选，我想拉票犯不着，反正靠干活吃饭。”

夫人插话：“商明河后台人马很多，争不过他。”

他继续说：“我竞选，没有他这样的人头资源。年轻的也不能比，没有威望，村民不信任。能读书的在外发展，无文化的留下，接班人缺少，竞争力度不够。”

冯能本认为：“杨成善下辈子也上不了，手头紧，商明河爽气。现在小家子气没用，干部要有魄力。”

郑邦有谈历史：“杨成善讲话刀斩一样，容易伤人；工作勤勤恳恳，有魄力，配当村长的角色。我想培养他，曾经当选大队长。他父亲与商明河不和，本人也不投，商明河说，与他搭档宁可辞去书记职务。我做工作，让第二高票的谢凯歌升任，杨成善降为副村长，但商明河不理睬他，我介绍他到食品厂打工。”

冯千秋知情：“杨成善的秧田在商明河的屋边，撒下的谷子被鸡啄，他施放农药，鸡死，商明河扔到他家。”

杨成善自陈：“商明河原是生产队长，后来一个队分为两个小组，我当组长，超过他的组。过去，吃饭是第一件大事，粮食增产，收入也多，就出名。组长如‘土皇帝’，命令不会违背，干活聊天，我瞟一眼，马上出力做。有时夜里种田，不计报酬。评上先进小组，县农业办公室主任、干事来蹲点，县、公社各奖400元，每户买一台收音机。

“我当选大队农业主任，现在叫村长，因与商明河书记有矛盾，降为副主任。那时随便，现在如选上，他吃不消排挤，有法律作保障。

“现在为什么拼命拉票?有权有利。现在待遇好，良心不摆当中的要捞。过去的干部苦，有人买辆自行车，群众要提意见。”

郑邦有表达同样的观点：“老干部做得要死，造公房，建桥，园田化，造林，一年忙到头，两手空空。吃饭靠集体，干部担子重，下半年要分配，脑子动破，考虑社员收入多少，摊义务工多少。平时难免要做恶人，不讨好。现在抢干部当，工资高，做老好人，抹来抹去抹抹的。”

（四）老廉颇坐镇一山无二虎

7月23日，采访帅必贤之后，我到西村工业区，门卫到厂内找来魏金坚，他40多岁，担任小组长。他推荐杨康人，年纪65岁。我赶去采访，另有收获。

“族长老头”胡启木说：“2008年选举，商明河61岁，超龄，不可再申报，选票上空格，百姓自由填写。”

魏金坚指出：“商明河超龄，不能上榜。他在各小组都有头头活动，我这里没有来过，是亲戚，肯定投他。”

杨善能说：“老会计负责文书工作，因商明河年岁大，不让上榜。”

谢凯歌评论道：“老会计越权事在我任职时也发生过，在老资格的郑邦有期间同样出现。”

我向郑邦有打听此事，他说：“老会计粗心大意，乱盖公章，不是越权。一次邻村向我收萝卜款，拿出一大沓欠条，我莫名其妙。问老会计，才知是他盖的章，社员凭章可赊，我要他去收钱。商明河时，老会计建房，砍树超标，商明河气得脸铁青，要处罚，我打圆场。”

帅邦声说：“老会计是对头，商明河想以我替代，我不会去夺人家的位置。反过来也有好处，起监督作用，可以廉政。”

冯能本对老会计比较了解：“纸厂用地33亩，老会计盖章转让，村里只收到装电线的两万元钱，组长不承认转让，另一组长已死，不能作证。老会计的媳妇在这家厂上班，她父亲是厂的管理员之一。

“老会计与商明河不和，所以不让他上候选人名单。我帮他，不帮他上不了。冯家我是长老，可拉150张票，不光是亲友，平时有人缘关系。选后他想换会计，我们不同意，继续留任。”

杨成善旁观：“他派人到各组去造舆论，说关心安不想当，百姓认为再选关心安没有意思。”

杨康人说：“我一直在外打工，选举时回来投票。商明河没上候选人名单，暗中操作，听说打过招呼，要再当一届。王共亮说，选举时商明河供应早餐。”

王共亮指出：“肯定拉票，南村几个人帮他，经常在一起，看得出来。没有人能与他比，当选是必然的。”

冯千秋说：“商明河上门，要求帮忙。”

对于商明河的工作业绩，村民评论较多。

谢凯歌说：“上任宝刀不老，积极争取资金，道路硬化，路灯亮化，渠道、堰坝修筑，成绩显著。”

帅邦声说：“南村用水困难，他修筑渠道，从东面的溪流引水，我们非常感激。2002年县埋自来水管，经过我村，没有开接口。苍天镇又要埋水管，商明河想不收用地费，换取自来水的开通。如能办到，下届还要选他。”

帅必贤说：“商明河当书记时会办事。堤坝容易冲倒，他花大力气修复，下台后没有人修，有一处三年放着没动。他上台，派人先做，向有关部门争取资金。南村有溪，但水质差，泡茶泥味重，引水村民没有想过。中村水位低，打井也没水，因溪里挖沙，水位降低。他筑坝蓄水，可打井取水。”

冯能本肯定2005届的成绩，但对2008届有看法：“东村的堰坝没建，饮水成问题，我找村干部，要求化验。25户人家，5户生癌，年轻的有4人。装自来水需要200万元，村无实力。”

曾习吉说：“东村水位低，应筑坝，但无动作，自来水也无动静。但是，本届不办事，其他人也比不上他。”

王共亮的观点相同：“下届再选，我还是投他。”

（五）叶到老秋红

2011年的全县选举在4月7—11日展开，4月9日，选举公布栏里显示，商明河1948年出生，单人竞选村主任，一举成功。

向冯千秋探询，他说：“有人到我家，要竞选村长，求我帮忙，后来没有声响，可能被摆平。商明河上届来我店买烟，这届不需要，没人竞争。”

“上届老会计不让上候选人名单，这届为什么放水?”我问。

“他两面派，要保位子。”

夫人插话：“他舅嫂是杨成善老婆，问我商明河有没有来拉票，她家到过，我回答没有。杨成善进入村选举委员会，有用。”

5月2日，过访胡启木，他又谈内幕：“川平竞选书记不成功，要竞村长，我分析，如失败名声不好听。”

夫人接话：“成功的把握最多70％。”

再访郑邦有，谈同样的话题：“川平在电管站工作，私心太重，发票出事，难上。

“另一个开印刷厂的，也有这种念头。他在沙滩建厂，没批过，镇书记制止。造桥用到他亲戚的土地，要征用，他说服不了。能进‘支委’，谢天谢地。”

“摆平”的事同样发生在委员身上，胡启木打开话题：“女委员的叔叔要竞选委员，我捅给谢凯歌，谢凯歌要发动上届对手与她竞争，她怕，劝叔叔别出场。她与谢凯歌都保住委员职位。”

（六）选举方法长话短说

为规范选举县成立领导小组办公室，印制《工作手册》，2011年的长达252页，现将规定择要摘录：

村委三年换届，选举日全县统一，同时或略有错开，程序严密，环环扣紧。

各小组推选村民代表，代表选出村民选举委员会，主任由党支部书记担任。随后公布全体选民名单，外出选民由近亲办理委托，被委托人接受委托不得超过三人。

竞选人自荐，在村民代表会上竞职演说，演说辞由选举委员会张贴公布。有下列情形的不得自荐：被判处刑罚或者刑满释放（或缓刑期满）未满五年的、被劳教或解除劳教处罚未满三年的、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未处理或受处理后未满五年的、涉黑涉恶处罚未满三年的、丧失行为能力的。有下列情形的不宜自荐：处于党纪政纪处分期内的、因触犯法律法规正被司法机关立案侦查或因违反党纪政纪被纪检监察机关立案审查的、拒不履行法院判处决定的、拖欠集体承包款或公款未归还的不得自荐，当选无效。

设中心投票会场或若干分场，选民进场，随带的选民证、委托书接受检验，领取选票，在秘密处写票，没有密室的，不得有他人张望，包括工作人员。有经济实力的村庄，选民投票后领取20元至50元的误工费。

分场的票箱运至中心会场，集中开票，公开唱票，当场公布结果。参加投票的选民必须超过登记的半数，竞选人得票必须超过投票选民的半数，当选人未足额，另行选举，实行差额制，当选不得少于投票总数的1/3。

村委中必须有一位女性成员，选票上男女委员单列，确保女性当选。

选举形式为自荐海选，选票上不列候选人，只在说明文字中标注主任与委员职位的自荐名单。

选举日，乡镇选举工作委员会指导组成员到场，实施全程观察监督。

妇女代表会选举在村委选举进行，没有统一的程式，由代表或全体妇女选举。选代表流动票箱到户，选委员也这样。委员候选人有指定的，也有代表推荐的，主任在委员中产生，由高票当选，或由上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