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真不跟我一块去么?”
“不去不去。”张翼朝老爸挥了挥手,“我才不想去参加那种虚与委蛇的社交活动。”
张辰耸了耸肩,“是不愿意去还是想再去探探16楼?”
小心思被一语道破,张翼仍旧强撑着说道:“谁要去了。”
“实在不行就自己打120哦,拜。”
“我都说不去了!”
张翼大声的狡辩被房门隔绝,他郁闷地思考着,难道自己表现的如此明显么?
但中国有句俗语,叫做知子莫如父。
此时他朝思暮想的16楼上,叶温德正在想办法迷惑唐德的手下,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虽然目前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但是却很缠人。
紫苏打了个激灵,她警惕地看着叶温德向她投来的目光,说道:“看我干嘛?”
叶温德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的身形跟阳暖暖也差不太多。”
“哈哈哈,老叶你是看身高这么说的是吧?”苏川一边玩手机一边嘲笑道:“她要是把她那高达五厘米的高跟鞋换下来,的确跟唐夫人不相上下。”
眼见紫苏又要伸手抽他,苏川连忙躲开。
一阵掌声响起,两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叶温德。
他微笑着说道:“这样好了,苏川装成我的样子,紫苏装成阳暖暖,你们两个出去执行这次任务。”
“我抗议!”
“无效。”
叶温德看着走进电梯还在斗嘴的两人,摇了摇头。
“苏川呐,你真得好好谢谢我。”
张翼再三犹疑之后,还是把一罐喷剂放入了怀里。
他又用之前的手法把门关住,一路溜到了电梯门前,他看着从一楼缓缓上升的电梯,紧张地攥了攥手。
等他到达16楼后,那份紧张就转变为疑惑,然后又变成了狂喜。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那对暴力男女竟然没在!”
张翼哼着小调,认为这次完全稳了,于是大摇大摆地推开了门。
阳暖暖抬起头来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眼中有些惊讶。
她身边的叶温德则紧锁眉头,厉声喊道:“又是你,谁许你进来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这么大胆,昨天失败后今天还敢再来。叶温德虽然是一名医生,但是待在唐易身边,也多少学会了些格斗术。
谁知张翼掏出那罐喷剂,对着他就是一阵猛喷,叶温德没料到他还有这招,捂住口鼻早已为晚。
他摇晃了两下,无力地倒了下去。
阳暖暖猛地从软席上面起来,着急地跑到叶温德身边,等确定他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张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眼中兴趣盎然,通过那柔顺漆黑的长发,以及那双漂亮的深色眼睛,他用汉语问道:“喂,你叫什么?”
女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他一敲头,这才想起来她好像不会说话,于是张翼努力地想了想之前学的那点手语,极其不规范地朝她比划起来。
阳暖暖折回软席,拿起笔在白纸上刷刷刷地写了一行字,团起来丢给张翼。
他收回对这里环境惊艳的目光,弯腰捡起白纸,上面用一趟娟秀的小字写着。
你是谁?你有病?
张翼绅士地一笑,他走到阳暖暖身边,认为这个笑容已经足以迷惑她,便说道:“我叫张翼,来这里多半是有些不放心你。”
这就叫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阳暖暖眯了眯眼,重新抽出一张纸写道:“撒谎。”
“真的。”张翼眨着那双湛蓝的眼睛,显得无比真诚,“昨天我就来这里刺探敌情了,我以为你是被那群人绑架了。”
她摇了摇头,指着叶温德,眼睛又看向他。
“哦,那个医生啊。”张翼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倒的叶温德,说道:“他没事,我的东西只会让他稍微睡一会儿。”
纸页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各外明显。
张翼看着阳暖暖,不禁愣了。
她跪坐在那张软席上,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书,阳光从白蔷薇的缝隙中散进来,落到女孩的蝶翼般睫毛上面,折射出柔和的光线,若不是她的手指时不时地会翻动一下书页,张翼几乎要以为在他面前的是一尊蜡像。
他不由自主地问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阳暖暖的眼神依旧落在书上,没有搭理他。
张翼头一次在女孩身上碰壁,他不死心地又问道:“你说说嘛,我又不是坏人。”
他无赖的抽走那本厚如砖头的黑皮书,把白纸和笔摆在她面前。
阳暖暖被气笑了,这人也太无赖了吧,不想写还非要她写?如果……在这。
她忽然怔住了,如果,谁在这?
蓦然,那股悲伤感又一次地漫了上来,如同海浪涨潮,渐渐将她淹没。
眼泪跌落的声音碎裂在白纸上,张翼看着阳暖暖一下子慌了,他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本书又被轻轻地递还到她手里,张翼悄悄抬眼看着阳暖暖,她擦去眼泪,在白纸上写道:“你快走吧,有两个人大概一会儿就回来。”
张翼看她不哭了,松了口气,又大言不惭地说道:“难道小爷我还怕他们么?”
阳暖暖嗤笑一声,又写道:“那你就留下,放心,我会给你打120。”
他哽了一下,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先撤退比较好。
张翼退出去关上门,又拉开一条缝探出头来说道:“对不起!”
女孩朝他微微一笑,算是原谅了他。
待张翼哼着小调离开后,叶温德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阳暖暖一点也没有惊讶,早在她去看叶温德时,他就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
其实,张翼应该无比感谢叶温德只是想借此鉴别他的真实目的,而不是对他起了杀心,那身洁白的衣服下面可是藏着一件高危物品。
“你似乎不排斥他。”叶温德站在阳暖暖身边说道。
“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狗。”阳暖暖的评价极其恶毒。
叶温德却笑了,“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不是很好么?”
“而且,你这不挺关心他。”说着,他指了指阳暖暖之前写的那些字。
“我关心儿童而已。”阳暖暖在纸上潦草地写道,接着,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下笔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而且他特别无赖。”
“但是也多亏了他,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哦?”叶温德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我忘了一个人。”阳暖暖写道:“一个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叶温德垂下手,隔白大褂的口袋触碰到了里面东西,却没有做声。
那是一个用银链子挂起来的雕饰,颜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