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身世
慕容绮绣逆着光站在高高院墙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寒时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动。她都看到了吗？她发现这个秘密了吗？她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绮绣站了一会想下来，奈何院墙太高不敢跳下去，于是就蹲下想爬下去，结果因为墙太高，整个人就被挂在了上面。她人小身子短被挂在墙头，上不去下不来的，十分难受。
萃星居平时没有人打理，院内还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寒时深呼吸，在心底默念她还是个孩子不能和她计较，等稍微压下去一点火气才走过去把慕容绮绣从墙头接下来。
没有摔下来真好，慕容绮绣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但一抬头，看到寒时脸色黑黑的，心里顿时打了个鼓，她只是爬墙，没做什么坏事儿，为什么要这样饱含深意的看她？
“你…都看到了？”寒时凉凉的问道。
慕容绮绣转了转眼珠，用那双黑的过分的眼珠可怜巴巴的看着寒时，然后点点头，“你会术法。”
真的被看到了，寒时叹了一口气，让漵朝先回去，自己半拎着慕容绮绣去萃星居正堂。
漵朝走出院子后还将门给关好好，弯弯嘴角，寒时只教了他一个学习术法不是吗？知道这个秘密的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他也算是吧？
“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慕容绮绣突然心里有点慌。
“你想什么呢？最多把你关起来。”闻言，寒时假装严肃道。
没想到慕容绮绣还真被吓到了，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现在还等同一个废人，如果真的撞破寒时的秘密，直接关起来就好了，谁也不用交代，想到这里，慕容绮绣突然瘪了嘴，哭道：“寒时你别把我关起来，我害怕！”
寒时还以为她怕被关起来，结果被她接下来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我的新衣服还没做好呢，那些新买的玩具还没找你陪我玩，被关起来就不能出去逛街吃好吃的了，我的珠钗也没了……呜呜呜…妞妞好可怜啊……”
寒时：“……”
正堂里桌椅上还是干净的，因为花嬷嬷有时候会过来收拾一下。
寒时把哭的可怜兮兮的慕容绮绣放在地上，自己坐在正首。
慕容绮绣坐在地上，小身板挪动道寒时跟前，抱住寒时的一只小腿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不想被关起来，你答应世子了的，要照顾我的。”
“可是你太调皮了，我觉得把你关起来更好照顾。”寒时道。
慕容绮绣眨巴眨巴眼睛，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我发誓以后都乖乖的，不惹事。”
寒时摇摇头，“不行。”
小魔王的话不可信。
慕容绮绣一下子就低落下去，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寒时的倔强她深有体会，前几天因为她捉弄了漵朝，结果被逼着去给漵朝道歉，她拒绝对漵朝道歉，寒时就拒绝搭理她，直到她真心实意的道了歉，寒时这才又理会自己的。
这次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慕容绮绣仔细思索了一下，最后在自己是秦州人上面得到总结。锦州和秦州之间的龌龊天下皆知，可是她从来没把自己当作秦州人呀，在那些秦州人眼里，她也只是一个生父不详的野种罢了。
“我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出这件事。”慕容绮绣道：“我可以发心魔誓。”
虽然南华大陆已经没有了神魔，但是心魔誓成，违背者遭受万箭穿心之苦。
在寒时开口前，慕容绮绣又道：“你大可不必担心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秦州人，我对秦州王室没有感情，就算有也是恨……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世秘密。”
既然她偷看到寒时的秘密，那她也告诉寒时自己的秘密好了，即使知道这样做很莽撞，但在说出这个决定后，慕容绮绣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心里一块巨石终于有人可以帮忙承担，“这个秘密绝对低得上你会术法这个秘密的。”
寒时拧眉，什么能比得上她会术法这件事呢？
“我的身世。”
八年前。
神族已经消失踪迹一千年，南华大陆十六州，人族各自为政。
十六州州王说是各不干涉，可是在利益的驱逐下，各自的野心也逐渐显露出来，其中尤其是以实力最为强盛是锦州和秦州为主。
锦州的条件比秦州好，但秦州也不弱，何况秦州王自诩为神族的后裔，又怎会甘心屈居锦州之下？
于是两个大洲的争霸之战在十年前彻底打响，这场连续了将近一年的战役在秦州当时的乌灵女——秦州大长公主秦素樊的突然失踪后，以秦州的失败结束。
此后十六州为锦州马首是瞻。
在大战结束一年半年后，秦素樊抱着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孩回到了秦王宫。
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却没想到，面临的却是来自自己弟弟的指责与嫌恶。
秦州王坐在高位上，盯着秦素樊手中的婴孩，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恨恨的指着姐姐手里的婴孩，“难道我们整个秦州都比不过你的儿女私情吗？”
“是。”秦素樊无畏的看着弟弟的眼睛，抱着孩子的手却悄然紧了几分，直到孩子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她才放松一些。
秦州王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虽然是大败的局面，但是没有咬下锦州的一块肉，他恨，“行了，你可以留下，你手里的那个…你还是送走吧。”对于自幼丧母，由自己亲姐抚养长大的秦州王来说，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宽容。
秦州王能养成这么个小气的性子，秦素樊功不可没，她自己就是那么一个人，但她没想过自己的弟弟会有一天这么对她，她歇斯底里：“我可是秦州的乌灵女，你的亲姐姐，这是你亲外甥女！”
没想到秦州王随意的摆摆手，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一样，眼神中满是不耐，“乌灵女不能嫁人生子，否则灵力会慢慢消逝，”秦州王觑了自己的长姐一眼，看到她怀里抱的襁褓，只觉得万分的刺眼，就是这个孽种，让自己失去了统一十六州的机会。
“你已经不配当乌灵女了，孤过几天会把新出生的小公主里送过来，你挑一个，让她继承乌灵女，至于那个孩子，我秦州王宫里不留身份不明的人。”秦王的声音淡漠。
秦素樊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她忍不住道：“就算我当时留下，也改变不了秦州必败的结果！”
这是秦州王不能触碰的伤口，他重重的将一旁小几上的茶水全部扫落在地上，瓷片碎了满地，一屋子的奴仆都跪倒在地，惶恐的说着“大王息怒”。
“哼，你要是不走我不可能会败！何况我秦州可没有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抛家弃国，可不是忘恩负义么，总之他是秦州王，他怎么可能会做错？
忘恩负义？秦素樊差点笑出声，到底是谁对谁有恩，又是谁忘恩负义了？秦州王在想什么她心里门清，不过是想把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免得自己担了一身骂罢了，呵，她的弟弟呀，就是看不得别人比他好！
秦素樊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像是下定了某种觉心，其实她何尝不是和弟弟一样呢。卑鄙无耻。
“本宫会倾尽所有，传授新任乌灵女…本宫身上所剩的所有的灵力，并竭力指导她，她以后绝不会比我差。”她宁愿以后当一个废人，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女儿，秦素樊暗了暗眼眸。
这个对秦州王来说当然好，横竖下一个乌灵女都是他的女儿，好拿捏的很。他点点头，大度道：“也罢，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我偌大一个秦州还是养得起一个废人的，既然你喜欢，那就把她留下吧…大后日，孤让她们把小公主们都带到你的重华殿去，让你好好挑选。”
秦素樊掩下眼中的愤恨不甘，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