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古月配合
李梦天忙着,古月和温临风忙着,东楼也没闲着。他现在易容出行,连他妹妹他都懒得搭理。
此时的东楼,正在城东郊的别院门口挖陷阱。他知道古月被金凤帮弄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作为一个从快活城出来的人,陷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东楼在院子门口挖了个八九尺深的陷阱,这是旧时月进出必经之地,他就等着那天下第一雅士,在他面前不禁是瞎子,还要成为阶下囚。让三凤凰找古月谈判是他的主意,他简直太佩服自己的英明。
三凤凰给古月的眼罩上是有毒的,这点东楼早就知道。金凤帮弄来的毒,饶是天下第一神医温如玉,也不能即刻调配出解药。古月就算逃出来,也是个半瞎子。
可惜东楼不知,此时古月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比如东楼,他正快乐的忙碌着。
这里的陷阱,他伪装得极好,就算是正常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来。东楼让随从们都退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理了理衣襟,撩了撩刘海,志得意满。一想到玉佩到手,马上就能解决旧时月,再将天下第一榜中的其他人个个击破,东楼心里就美滋滋。
他昨夜从群玉院中回来后,悄悄煮了旧时月徒弟的茶叶喝了,肚子痛了一晚上,痛得吐血。他思前想后,最后断定,那绝对是旧时月的主意。就他那两个徒弟,是想不出这么天衣无缝的计策的。
东楼观察了一圈,没问题,着了近处远处埋伏的眼线撤离,又去远处高丘上搭的草垛子中躲着,拿着远视镜偷偷看着这一的一举一动。
不过片刻,古月飘然而至,落在院子门口。古月一落下,便看见院子里的土被动过。
这院子可是温临风的院子,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每一处植物的布置,都是按照五行八卦阵来布置的,只要有人误闯进来,里头的机关就会挪动。
一草一物的异动,不知情的人哪里看得出来?
被修整过后的院子中的草伪装得极好,虽表面看不出何人的杰作,不过能做到如此精致且没怎么留下尾巴的人,从目前武昌城的势力来看,很容易推断出是哪些人布的陷阱。
古月也不甚在意,布置这陷阱的人不用去查,自然就会出来。
古月稍稍驭了气,从陷阱上过去。
远远看着像是走过去的,其实古月是轻功过去的。
东楼正敛气屏声看着,设想无数回古月掉下陷阱的狼狈,竟然没有……草垛子中的东楼不觉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重物突然压在东楼的草垛子上,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不知道大神在做什么呢?”
是谢幽寻。
东楼心头一突,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不知检点了吗?
谢幽寻坐在草堆上,压得草垛中的东楼喘不过气来。东楼心头满是怨恨,却不能发作,只是恨恨道:“这里这么多树,要看站树上去看不行吗?”
谢幽寻坐在草垛上,将剑直接往草垛上一插,直接插在东楼手上。东楼差点叫出声,痛死……
东楼咬着牙,暗骂道:“谢幽寻啊谢幽寻,这账我东楼公子会算回来的。”
谢幽寻又道:“黄知忌和陈秋云这般为非作歹,武昌是没人管得了的。旧时月是最好的选择。可直接这样去找,又显得矫情。不去找吧,搞得像我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单独去吧,不一定打得过,这可如何是好?”
东楼忍着剧痛,在心里暗骂道:“矫情就是矫情,还是泼妇的矫情。”
谢幽寻忽然道:“赵二叔……”
谢幽寻抽起剑飞向远处赵月白处,东楼身上一轻,总算松了口气。再看看自己的手,虽是被剑套扎的,天知道谢幽寻力气多么猛。武人就是武人,莽夫就是莽夫。
东楼的嘴已经七弯八拐扭来扭去好多回,仿佛在心中思索着到底该骂着什么,最后却挤出几个字,看你今日百炼钢,总有一天在我这化为绕指柔……
东楼揉了揉手,扒开草垛,一双桃花眼笑得特别邪魅,道:“天下就没有我东楼得不到的女人……”
东楼正说着,又见古月从院子中走出来,陷阱还是没塌……
不对呀……
结果,古月又走回院子,还是没塌……
嘶……东楼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难道是陷阱面上的东西太结实了?
东楼又听见谢幽寻的声音,渐渐靠近。
谢幽寻道:“赵二叔,陈秋云和黄知忌说要去王家台夺人家的传家之宝,据说是一块玉。”
东楼心头一咯。
赵月白道:“我先去王家台,你去通知刚儿燕儿他们。”
谢幽寻指着古月那处,赵月白假装不知情,道:“我先去。”
谢幽寻很无奈,他自己也不会说旧时月在这的,只得道:“好,我去喊羽灵她们。”
赵月白忙道:“在那两个丫头面前,可不要提陈秋云。”
谢幽寻的嘴角恨不得斜到耳根去,眉头挑得老高,喃喃道:“这女人之间的事,可真是麻烦。”
东楼可正好听见,鄙视道:“你不也是个女人,哼。”
待二人离去,古月再次从院中走出来,飞身离开。
东楼心头一喜,一块玉,莫不是传国宝藏的钥匙之一?应该是了,能让陈秋云和黄知忌这么在意的,肯定不是等闲之物。他已经得到一块,加上他自己手中的,七道钥匙已有两道在他手中,另外的几道,他都要得到。一想到征服天下第一榜,再得到传国宝藏,叱咤风云,坐拥三千,风行天下,东楼心里就美滋滋的。
东楼忙从草堆中爬出来,飞身追去。
赵月白赶到王家台。陈秋云和黄知忌蒙着面,两位老翁被挂在树上,地上跪着几个年轻人哭哭啼啼,还有一个大肚子孕妇倒在旁边,地上一摊血。
随后,戴着斗笠的古月也赶到。
这户王姓人家,是武昌一带的大家,不想陈秋云和黄知忌竟然扮成土匪来洗劫。一则不会留下话柄,二则也无法报官。就算告官?到了他们武昌府手上,还不是大事化了。
黄知忌作为武昌府知府黄文远之子,可是在武昌这片地上杀伐无由。陈秋云就更加了,天下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她会不择手段。这么多年的为所欲为,死一两个人算什么?
王宅大院的门紧闭着。
古月落在院子中间,冷声道:“黄知忌,你以为你蒙了面,别人就不知道你了吗?”
黄知忌一看是神秘人,吓得腿一软,喝道:“神秘人,咱们向来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别越了界限。”
古月慢慢取下斗笠,远处的东楼一看,吓得一惊,没想到神秘人真的是旧时月。江湖上老早就传闻神秘人是旧时月,东楼以前也不太相信,可现在,他不得不信了。心中莫名忐忑起来。
黄知忌声音颤抖道:“旧时月……”
院子的人纷纷哭丧道:“大侠救命啊,大侠救命啊……”
古月示意赵月白将挂在树上的老者放下来。古月道:“你们都起来吧。”
周围的刀斧手都不知所措。
古月眼神一凛,那些人都收回了手。
陈秋云喝道:“谁敢退?”
古月冷冷道:“你们最好在一个一个时辰内将这里的伤者都救过来,死一个人,你们留一个……”
天下第一雅士,天下人从来没见过古月发脾气吧?这是第一次。语气越是平静,愤怒越是滔天。像古月这般平时以儒雅形象示人的人,更是如此。
地上的孕妇还在呻吟,古月身影一幻,点了陈秋云和黄知忌的穴道。赵月白安置好两位老者,将剑搁在陈秋云肩上,喝道:“快救。”
赵月白又向古月道:“公子,羽灵那丫头马上要过来了,您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古月给了一瓶护心丹赵月白,道:“这里交给你了。”
和谢幽寻安羽灵几人一起过来的,还有江汉三杰。江汉三杰本和赵如燕安羽灵几人在一处切磋诗词,哪里知道这等事。
为了避免龃龉,赵月白在安羽灵来之前便将黄知忌和陈秋云送走了。
安羽灵一看遍地狼藉,喝道:“是什么人这般禽兽不如?”
谢幽寻正欲说话,赵月白忙道:“不管是是什么人,先救治他们吧。”
谢幽寻看着赵月白,赵月白示意安羽灵和赵如燕。谢幽寻白了一眼,直摇头,道:“这里没我什么事,就先撤了。”
东楼在古月走的时候,便悄悄跟着了。
他眯着眼睛,追在身后,眼神满是阴鸷。原来昨日跟他比赛的人,是旧时月。这么大的秘密,竟然被他东楼知道了。东楼暗笑道:“旧时月,你完了,哼哼……”
不过片刻,古月是神秘人的消息,便传遍整个武昌。
消息很快也送到李梦天手中。李梦天并不是震惊这个消息,而是意外,怎么现在还有人传这个传闻。
王春麟笑道:“老爷,您觉得传出这消息的人是何人呢?”
李梦天摇摇头:“不管是什么人,只能说武昌的势力不在少数。也能推测出,神秘人和旧时月都在武昌。”
“老爷,难道您没有怀疑过旧时月和神秘人是同一人?”
“这个倒真没有怀疑过。旧时月被推为正道栋梁,人送外号武林皇帝,就他对我避而不见的风格,不会像神秘人那般三番四次走到我面前。”
“三番四次?”
“如今我越发能肯定,御书房的那块碎玉,就是神秘人送来的。二月二的消息,很可能是他递给旧时月,旧时月出手。”李梦天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春麟有些无奈,局势越来越严峻,他家老爷还觉得有意思?王春麟不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李清筠跑进来道:“爹,整个武昌城都在传旧时月就是神秘人呢。”
李梦天笑道:“你不是要参加春江花月夜之宴么?怎么还这么闲散?”
李清筠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看书了。”
“少爷今日还真用功呢?”王春麟笑着,又向李梦天道:“老爷,神秘人的身份,要不要暗中查一查呢?”
李梦天摇摇头:“既然能不动声色的引我入局,我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王春麟挑了挑眉,无奈摇头,天才的世界,他看不太懂。
东楼踱步在飞天阁的抄手游廊之上,他尽量避免和李梦天一行人碰面。现在他易了容,贴了胡子,一人胡人打扮,没什么人认得出他来,心下又放松了几分。
不过,那都是东楼自以为罢了。李梦天一住进飞天阁,便知道东楼公子在这里。姜明贺连贾亦真三人日日在飞天阁内轮流留守,就是为了防止东楼的人。
两日以来,倒相安无事。只要东楼没出手,李梦天就当做不知道东楼在这里一样。
可惜,东楼还是手痒了。温如玉来武昌晃了一眼,说消失就消失。竟然查不到丝毫音讯,奇哉怪哉。古月是神秘人的话,只要捉住古月就好说。古月一捉住,再去抓冷冰清,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东楼盘算着,又想到武昌城的暗中势力和金凤帮以及东瀛,那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若非利益相关,东楼还不会贸然找上他们的。
东楼抱臂在飞天阁闲逛着。
姜明在暗中观察着东楼,飞天阁中温临风的势力也在暗中观察着。东楼却浑然不知。
不一会儿,姜明回到李梦天处,禀告道:“老爷,并非只有我们在暗中观察那个东楼公子,飞天阁还有人也在暗中观察着他。”
李梦天也不大理论,只和王春麟下着棋,道:“且不用管他,旁人让我们发现,或许是刻意为之,你也不必再去关注那人了。”
姜明点点头,便退下。
在飞天阁内逛了一回,东楼灵光一闪,再去东郊看看,没准古月就落入陷阱了呢。
东楼很快就到了东郊,远远观察了一下,发现院子中没人,不会是已经掉进院子中了吧?
东楼靠近悄悄观察,没什么动静,再靠近一些,还是没什么动静。东楼又掏出怀中的远视镜,细细看着远处,那院子一如寻常。
东楼确定院子里头没人,飞身落下。却不知踩到何处,还没等东楼反应过来,已轰然掉进一处机关之中。这机关,跟他挖的一模一样,可他能肯定,这就是他挖的。可是,他没在这个位置挖呀……
东楼落入陷阱的消息很快发到温临风手中,此时的温临风正和古月二人在临风阁上品茶呢。
隔着一道帷幔,两人意态具慵懒,一致看向湖心。
白鹭道:“公子,东楼在东郊别苑的陷阱之中叫喊,其言辞甚是粗鄙。”
温临风语气十分轻松,笑道:“不用管他,这两天让他休息休息,不要再出来惹事。”
古月无奈摇了摇头,道:“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大费周章。”
“对付东楼,方法太简单可不行。越是神秘,越让他恐惧。现在不动声色的将他拿下,咱们也不用出面。他顶多也是怀疑,可怀疑又能怎样。”温临风语气露着少有的戏谑。
古月听了直摇头,叹到:“你真是和东陵老前辈待久了,性子越发相似。”
“若非东楼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古月挑了挑眉,:“天下得罪谁,也别得罪你温临风,要不然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哎,在你古月面前,我可不敢骄矜半分。武昌府的事,你既然出头了,他们也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你这几日要么住在飞天阁,要么住梅园。”
“我还是住远一些吧,可不想扰了你的好梦。”古月说着放下茶杯便起身往东飞去。
温临风戴着斗笠,走出帷幔。往东飞去。
船上的冷冰清见两个白影飞离,立刻跟上。
温临风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城东的别院中。
东楼还在里头呻吟呢,东楼喊道:“旧时月,快放我出去。”
温临风站在洞口,声音清朗如玉,笑道:“东楼,这陷阱怎么样?”
冷冰清在远处的树上看着院子的动静。
东楼恨得牙痒痒,开始怀疑不是自己挖的陷阱,可自己在里头待了半天,身下半潭泥,头顶满是铁荆刺,除了是他挖的,还能有谁挖得出这么精巧的陷阱?只骂道:“旧时月,你这个孬种,是男人咱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这不是你挖的陷阱么?连土都能不动声色的拖走,怎么,现在出不来了?”温临风负手在身后,在洞口转了一圈。又道:“实不相瞒,这里是个五行八卦阵,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而已。你挖了那么半天,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冷冰清在不远处看着,谢幽寻也过来,远远地就喊道:“冷冰清,堂堂的天下第一侠女,还做起这种偷窥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