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点旧魂飞不起

李尚书之妻，清瘦秀丽，即便是病卧中，也透出些许温柔。

顾绝兮只探了脉搏，便起身，“她积劳成疾，前些年的寒疾也落下了病根……想必那时候你们定然未按照我说的给夫人调养，如今这病症来势汹汹，怕是越发棘手。”

“她总不肯好生歇着，我也……”李尚书犹自懊悔，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前些年陛下还未……”

顾绝兮闻言，回眸轻笑，“对了——忘了说，朕当初有个绰号，小魔医。”

而匆匆端了热茶来的李烛明，一只脚跨过了门槛，却生生定住了。

九岁小魔医？

那年他不过十二岁，还懵懵懂懂，正在上学堂。

娘亲病得重，爹爹不让他瞧，说是怕过了病气……忽有一日，爹爹领了个小女孩进门，毕恭毕敬。

后来，娘亲的寒疾便好了。

那个女孩子，他只记得——眼瞳清透如寒星，秋叶般静美，夏花般绚丽，完完全全不似一个孩子。

眼前人……

“原来陛下便是恩人！请受微臣一拜！”李尚书顾不上失礼的儿子，便摇摇晃晃意图跪拜。

“不必，等夫人身子好了，一家亲自来道谢才好。”顾绝兮虚扶了一把，拿过李烛明木碟上的一杯茶，喝了口，“李公子，可否借笔墨一用？”

李烛明看着那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书房在这边，请随我来。”

“犬子无能，还是微臣来吧。”李尚书一把将儿子扯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绝兮止不住轻笑出声，又以手掩面，“好。”

清辉流转，些许红晕染了面颊，朱唇皓齿……柔夷修长白皙，似是有几分晶莹。

李烛明捂着心口，缓缓走到昏迷的娘亲身边，喃喃道：“娘，你说圣主……为何是如此特别的一个姑娘？到处都有她的传奇，却不想，她比我还小几岁呢！”

一炷香后，李尚书捧着厚厚一叠写满字的纸走出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跟魔怔了似的。

顾绝兮靠着门框，欣慰地点点头——本来李烛明来，她写个药方子抓药就完事儿了，谁让他要这么积极的。

那把大事儿小事儿全交代一遍，倒也是功德一件了。

嘁。

道别后，她戴着幕笠四处游走，一来观察栖迟百姓的生存状态，二来瞧瞧有无四神城人士混入。

百姓倒是安定，而越靠近皇城，这样貌越好，越是赏心悦目。

忽而，她瞧见了一个身段玲珑、侧颜姣好的女子——那是顾清泠？

可已死之人，怎会出现在栖迟？

顾绝兮快步跟上，只是一转身的光景，女子便消失不见，似是从未出现。

她不解，却只得作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见鬼了不成？

怕是太过疲累，有了幻觉。

这等事情，只有出现两次以上，她才会相信的。

更何况，顾清泠那家伙，就算得了特殊的力量化作怨鬼，也不足为惧。

“姑娘，您在这儿站了许久，可要买个包子？”一旁的小贩莫名其妙，却也还是问了句。

“不了，谢谢。”

姑娘走后，小贩才抓抓后脑勺，“不买包子站那么久，有病吧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