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间仅剩唯一蛮蛮鸟
“谁？”
有妖来探超然殿，胆子不小。俞国师不在，也太不把我这个谷国师放在眼里了。前些天我还无力反抗，如今，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嘿！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三尾闪身躲过我的风刃。
见是熟人，我也放下戒备。
“你灵力恢复得挺快，这么厉害，这风刃到了我身上，这皮肉得掉好大一块呀。”三尾回头看了看身后地板的痕迹。
“你怎么来了？”
“上次看你突然下落状态不好，我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就走了，今天想来偷偷看看你。”本来就要拉住你的，结果突然冒出个青鸾国国主，妖界有不成文的规定，见到青鸾国国主绕着走，不可侵犯。见他救了你，我也就先闪了。
“嗯，我已经好了，劳你挂心。”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捉水妖？本来我要自己去的，你既然灵力恢复，跟我一道去呗，相互有个照应。万一对方的御水术法特别厉害，我招架不住怎么办？”
“哪儿有水妖？”
“黄水河东段净池”
我上次翻查超然殿的奏报，好像有‘净池无鱼’的报告。是水妖作怪？且去探一探。
净池周围查探后，我蹲在水边盯着淤泥看。
“你看出什么来了？”三尾问道。
“泥沙极细，黏结沉底。”
“有什么问题吗？”三尾不解。
我突然恶趣味上来，想逗逗他，“这泥对皮肤非常好，你要不要敷些在脸上，让你的皮肤嫩嫩的？”
“真的？”三尾开心地挖了手淤泥，自己脸上摸了些，又要朝我摸，被我躲开，“你怎么不摸？哦——你骗我？”
我摇了摇头，“我从不说谎，我只有说，和不说。可是从不说谎话的。”
“那你隐瞒了什么不说？”
“你鼻子那么灵，闻闻咯。”
三尾嗅了嗅，仍是摇头。我估摸他闻得出这淤泥气味，却不知为何是这个气味。
“蛮蛮鸟粪。”
三尾翻着眼白瞅着我，沉默了会，继续挖了些泥巴摸到自己脸上手背上，“粪就粪，对皮肤好就行。”
我佩服得直点头，他趁我不备，突袭我给我也摸了道蛮蛮鸟粪在脸上。我躲闪着，抄水清洗自己的脸，又把水泼向他，与他嬉闹着，不时用些术法拘水互斗。
待我们玩的尽兴了，齐齐躺在池边草地上休息。软绵绵的狐狸毛，真舒服。我忍不住在三尾身上蹭了蹭。
“你离我尾巴远点。”三尾嫌弃道。
“我们刚才动静不够大吗？蛮蛮怎么不出来？”
“哪里出来？”
“水里啊。”
“蛮蛮不是鸟吗？在水里住？它是那个水妖？不对啊。”三尾想不明白，推了推我，让我快点理他。
我慢条斯理地为他解惑。
蛮蛮鸟，又称比翼鸟，有两个头，两个翅膀，两肢脚。世人见到蛮蛮的时候，以为蛮蛮是一种鸟在飞，其实它是两个活物抱在一起的，并非一个东西。有雄蛮和雌蛮两种，雄蛮有翅膀，会飞，可归属鸟类，雌蛮无翅无足，却有鳍，可水中游，引发大水，虽然也属于鸟，但是跟鱼更相近。蛮蛮迁徙的时候，飞行更加方便，所以世人见到的蛮蛮是在天上飞的。
“你认为那水妖其实是雌蛮？”
“是蛮蛮，雌蛮和雄蛮分开，两个都会死，所以并不会分离，天上还是水里，定是同在一处的。”
“那他们在水里，还是在天上现在？”
“我怎么知道？”我们在净池这么放肆，蛮蛮都没出来，虽然我知道它两向来是欺软怕硬的脾性，这还没打呢，它们怎么就不出来呢？
这两只蛮蛮，这么佛系？
“我负责水上，你下水探探，怎样？”三尾提议道。
“为什么你不下水？”
“我不擅长凫水呀！”
“哦，不用下水，我把蛮蛮叫出来就行，”我挑挑眉，得意道，“我主修的可是御鸟术。”
画地为牢，捏了个手决，念起了咒语，不一会水纹形成圈，我在净池水面开了个水洞出来。朝着水洞勾勾手指，水底隐藏的蛮蛮乖乖地飞了出来，落到我画的圈牢里。
我敲了敲蛮蛮的两个脑袋，气势上先压住它两。
“净池水妖是不是你两个？”
“蛮蛮——蛮蛮——蛮——”
咚咚——我又连磕了它两的脑袋，“说人话”。
“是我们，求谷瑶放过我们，我们没有作恶，我们老老实实待在水底生活的，水面都不曾上来过。”
三尾惊奇地蹲在圈外边，打量着蛮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来之前在殿里查了查净池水妖相关奏报，近三四年，净池鱼虾等物越来越少，几乎绝迹，靠水吃饭的周边百姓都破产了，有的搬离净池去别处谋生，有的放弃打渔做些别的生计。此外有三起人溺水死亡事件。
“在水里也能作恶呀，净池水鲜是不是都被你两吃掉了？你们的胃口那么大，是不是净池的鱼虾都被吃完了，开始吃人了？”
“冤枉冤枉，我两就只吃了水中鱼虾等物，绝对没有吃人。”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溺水死了？太初元年八月十五日，有一女子，花信年华，于向阳渡口落水身亡；太初二年六月一日，有一黄口小儿，芦苇湾溺水而死；太初二年十月十日，有一男子，而立之年，乘船捕鱼，坠水而死。这些人不是你两害死的？”
蛮蛮疯狂摇头否认。
“不是，谷瑶你听我们解释。”
说完只听两个鸟头蛮蛮蛮蛮地互相叫着，不知道合计什么。我踢了三尾一脚，三尾立刻懂了我的意思，亮出他锋利的爪子，威胁地在蛮蛮眼前晃了晃。“说人话”
“我两在回忆这几个人死的事情”
两只蛮鸟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道。
“太初元年八月十五日，那女子是自己跳河死的，她在渡口哭哭啼啼的，说别人都成双成对一起赏月亮，就她年到二十四岁还没有嫁人，想不开就跳河淹死了，跟咱俩一点关系也没有。”
“太初二年六月一日，天气炎热，很多小孩子在芦苇湾偷偷下水游泳嬉戏，其中有个八九岁的小孩脚被水草缠住，溺水而死了。”
“太初二年十月十日，是有个三十岁的壮汉，乘船捕鱼。你也知道我两胃口大，吃得多，水里的鱼吃得差不多了，他自然捉不到鱼，可是他仗着身体好连续几天几夜捕鱼不曾休息，然后过劳死了，我两保证，他是死了栽进水里的，不是淹死的。”
三尾伸着锋利的爪子一头挠一下，“你两个怎么不知道救人，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落水死了啊？”
蛮蛮四眼看傻逼似的瞅着三尾，“这位妖兄，我两是蛮蛮，可是凶兽，我们不杀人已经很对得起人类了，我两要是救人，不得被四海八荒的其他凶兽笑话死？”
“兽可杀，不可辱！我两是世间仅剩唯一蛮蛮鸟了，我两代表的是整个蛮蛮鸟族的荣誉和脸面。决对不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