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绘画 看音乐:名画名曲鉴赏不可不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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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相赞

1804年12月,也就是贝多芬写完《第三交响曲》后不到一年,法兰西共和国改为法兰西帝国,拿破仑登基称法国皇帝,被称为拿破仑一世。历史似乎开了一个玩笑,法国大革命已推翻的君主制最后又回到原位而且还得到人们的欢呼。为了记录称帝加冕仪式的情景,拿破仑授权达维特可在仪式上自由走动,多角度观察,来完成一幅宏大的作品。达维特没有辜负拿破仑的厚爱,他以极大的气魄绘制了一幅长近10m、高6m的油画巨作,描绘出了拿破仑在巴黎圣母院加冕仪式的情景。此画场面宏大,刻画的人物近百,是现在卢浮宫里最大的一幅藏画,可见达维特对拿破仑的崇拜和他自己也要创造一番伟业的心情是多么强烈。

而贝多芬得知拿破仑称帝的消息后,反应是不同的。据贝多芬的学生和助手里斯回忆说,贝多芬知道拿破仑的事情后勃然大怒,他愤怒地将《第三交响曲》总谱中写有献给拿破仑的活动扉页撕去,说道:“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并把撕去的扉页扔在地上。不过,里斯的说法似乎有很大的夸张。

鸿篇巨制的《拿破仑加冕式》,任何印刷品都不能呈现出该作品的原貌,只有站在卢浮宫的原作前面才能感受到它的震撼力

从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现存的贝多芬的手稿上看,那张扉页还存在,原来的“为拿破仑而作的大交响曲”的字迹被划去,下面有一行铅笔的模糊字迹:“Geschrieben auf Bonaparte”(以波拿巴为题材而作)。贝多芬对拿破仑称帝可能非常失望,但还不至于愤怒到那个样子。1860年出版的《第三交响曲》总谱被冠以“《英雄交响曲》为纪念一位伟人而作”,但未见到贝多芬的亲笔字迹,但《英雄交响曲》被后世沿用下来。

1809年,拿破仑大军冲破奥地利军队的堵截,占领了维也纳。在一场原定拿破仑出席的音乐会上,贝多芬亲自指挥了《第三交响曲》的演出。贝多芬甚至考虑过将他的《C大调弥撒曲》也题献给拿破仑,可见拿破仑在贝多芬的心目中还是伟大的英雄。

《拿破仑加冕式》的局部,拿破仑的皇冠已戴在头上,他高举着皇后的桂冠准备给约瑟芬戴上

拿破仑称帝后,达维特为他做了一幅正式的肖像画《拿破仑皇帝像》,这是局部图

1821年,拿破仑逝世,法兰西帝国随之消亡,波旁王朝复辟。达维特为了免遭迫害,逃到了比利时避难。1825年12月达维特在比利时去世,比贝多芬去世时间早近两年。因为政治原因,波旁王朝不允许达维特的遗体回国安葬,多年后巴黎拉雪兹公墓为达维特建立了一个墓穴,安葬着达维特的心脏。

每当我观赏达维特的绘画或是聆听贝多芬的音乐时,时常会把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但我一直对音乐史中有关风格流派的划分不敢苟同,因为它没有美术史上划分得严格和合理。贝多芬和达维特是同时代的人物,其艺术理念同属古典主义范畴,但和传统的古典主义又有所不同。将达维特开创的风格称为“新古典主义”再恰当不过;贝多芬延续的是莫扎特和海顿的古典传统,但有所发展和变化,不过贝多芬的风格和后来的柏辽兹、瓦格纳这些真正的浪漫派比起来,他还是个古典主义者,不能算作早期的浪漫派,所以说,把贝多芬称为“新古典主义”作曲家同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两个“新古典主义”艺术家抱着相同的艺术理念被英雄感召而自己也成为英雄;两个带有残疾的英雄引领着艺术的潮汐变换,铸就了不可超越的经典。

贝多芬《第三“英雄”交响曲》唱片的封面,画作与音乐完美地结合,相得益彰。伯姆指挥柏林爱乐, DG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