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玲珑心思

永宁宫里，纪流景根据千代黄泉所言以及他的推断默写下一份名单。

“你是如何料到，千代阴泉并不是简单的拉拢焦玉歇，而是想用反间计？”纪流景吹干笔墨，将列满人名的名单拿给千代黄泉看。

千代黄泉笑道，“因为有古郡公在，她就算拉拢一百个焦玉歇也没用。”

纪流景呵笑，“于是，你就让焦玉歇做了这个双面细作？”

千代黄泉点头，将名单上的名字和今天所见到的人一一对应。

纪流景放下紫毫，“那你怎么确定，他不会临阵倒戈？”

千代黄泉收下名单，“因为他有一个绝顶聪明的夫人。”

纪流景这下诧异了，“萧华深？”

千代黄泉点头勾笑，“没错。”

纪流景眯了下眼睛，萧华深和焦玉歇是弘泽帝赐婚，只要弘泽帝在，她就是永远是焦夫人，焦玉歇怎么说也是官居五品，模样也俊美不凡，是无数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反倒萧华深她自己，身为大理寺少卿庶长女，上有嫡母，下有嫡妹，无母家可依，处境尴尬，想想这京都中对她的传闻便可猜测出一二。

听她对千代黄泉说的话，她很可能猜出千代阴泉会拉拢焦玉歇，但是她选择千代黄泉。

这样玲珑心思的女子……

“可是，萧华深能有手段说动焦玉歇？”纪流景又问。

千代黄泉道，“谋之一字，在于攻心，我只需要把权势美人放在他跟前，他自己便会选。”

纪流景了然，在千代黄泉看透千代阴泉所打的算盘的时候，她就已经赢了。

纪流景不由多看了千代黄泉两眼，一个人，真的能隐藏到这种地步吗？如果没有意外落水一事，她是不是就装疯卖傻，下嫁焦玉歇远离皇宫？

心里莫名发堵，纪流景敛神，“如果我是千代阴泉，”他沉吟片刻，“会在你死而复生这件事上做文章。”

纪流景看了千代黄泉一眼，“如果杀不了你，就制造流言毁了你。”

“北嬴百姓，最信这些鬼力乱神，司天监一职就是最好的证明，否则，父皇也不会让金凰一词出自司幽之口，天意和圣意，还不足以慰人心吗？”千代黄泉微微皱眉。

纪流景却注意到她口中的北嬴百姓四个字，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他道，“死又活来的公主，百姓对你的猜测必定层出不穷，与其等着这个把柄落在千代阴泉手上，还不如自己捅出去。”

虽然纪流景没有说，但千代黄泉知道，这也是她在百姓心中留下印象，树立形象，建立威信的机会，北嬴不只一个专于朝政，掌握生杀，可比帝尊的嘉和固伦长公主。

于是，她点头，两人又仔仔细细的商定了一番，直到天方鱼肚渐白，纪流景才回了北所阁。

次日，弘泽帝昭告天下，皇室得镇国金凰公主，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三日后会带公主到皇寺为北嬴国祚祈福。

“此次祈福祭祖，司幽和八皇子随行，朝中之事由古郡公，张鹤免共同暂代，”弘泽帝现只有千代暄和一子，衣食住行，无不小心谨慎，以往微服私巡也是带在身边的，或许是又考虑到千代暄和一路上或许会无趣，于是又道，“流景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