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直接指代和媒介指代

从系统发生论和本体发生论的角度看，指代的最基本形式是直接指代，即在交流主体的直接任务环境中用语言指代物体，如眼前的书。这种情况下，主体的外部界面同时涉及语言和语境两个层面（见2.4.1）。

另外，语言还可以指代直接任务环境中不存在，但存在于交流主体数据库当中的所指，如历史人物亚里士多德。在这种媒介指代关系中，发挥作用的只有语言层的外部界面，而不包括语境层的界面。注33

2.5.1  媒介指代中的外部界面使用情况

尽管从系统发生论和本体发生论的角度看，直接指代是最基本的，但是从理论角度看，直接指代是媒介指代的特殊形式。因为直接指代应用的也是媒介指代的认知程序。也就是说，直接指代和媒介指代在功能上的差异，只是直接指代要求在语境层有额外的外部界面。

没有语境界面但是具备语言功能（因此只限于媒介指代）的认知主体很有趣。原因是：第一，当今计算机的语境识别和行动能力仍然和松鼠相差很远。但是，语言层的识别和行动却可以通过现有的普通计算机的键盘和屏幕来实现。原则上，其功能损失很小。因此，如果我们用今天的技术来建立自然语言交流模型，也就是说没有合适的机器人，我们就必须面对认知主体因为缺少语境界面而无法进行直接指代的问题。

第二，认知主体在只有语言界面而没有语境界面的情况下也完全有可能完成许多任务。例如，在研究过程中，只依靠已存储数据来模拟认知操作。在实践当中，实现自然语言与数据库、自然语言与互联网之间的互动，包括读入新内容和回答查询问题等。

但是，长远看，语境层缺少外部界面（具备相关的识别和行动能力）有以下几个不利之处：

2.5.2  没有语境界面的不利之处

1. 不能定义语言意义的核心概念

大多数基本概念由没有语言功能的主体通过对语境的识别和行动来获得。这些概念又作为语言意义的核心被有语言功能的主体再次利用。注34因此，有语言，但是没有语境界面的主体所使用的意义是缺少概念核心（void of a conceptual core）的意义——尽管由占位词代表的概念之间的关系可能既有绝对定义又有情景定义（如“is-a”或者“is-part-of”结构）。

2. 不能自动判断内容是否连贯

存储内容的连贯性源于外部世界的连贯性。注35因此，只有具备语境界面的主体才能把通过语言“进口”来的内容和他们自己的经验数据联系起来。不具备语境界面的主体除了“进口”的数据之外什么都没有——连贯的责任就落在了为主体存储数据的用户身上。

因为没有合适的机器人，目前，数据库语义学的软件开发只能面向普通的计算机。但是，一旦语境界面所需要的技术出现，数据库语义学的理论框架就能够立即得到扩展。因为，简单地说，直接指代是媒介指代的特殊化。

所有为没有语境界面的版本所开发的程序都能适用于扩展的系统，如说者模式和听者模式下的词典构成成分、自动词形识别和生成、句法-语义和语义-句法分析器，以及语用推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