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惟诚文集(第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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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里夫人的初恋和失恋

初恋是甜蜜的,也是危险的。

青年时期,第一次尝到恋爱的美酒,分外容易陶醉。那经验,往往是终身难忘的。然而也正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往往不容易处理得正确,弄得不好,甚至可能造成终身遗恨。一般人如此,大人物有时也在所难免。并不因为他们后来是大人物,一开始对包括恋爱在内的每一个问题,都自然会有正确的处理。能够当机立断,及时跳出烦恼圈,就算是不错的了。

这里,让我们来看看居里夫人初恋和失恋的故事,看她是怎样接受这一场考验的。

1883年,玛妮亚,这位未来的居里夫人,刚刚16岁就从中学毕业了。她的故乡波兰的大学不收女学生,到巴黎上大学又没有钱。后来,她只好到乡间一个Z先生家当家庭教师,目的是攒几个钱为将来上大学做准备。这家的大儿子卡西密尔爱上了她。玛妮亚的一颗容易受感动的心被打动了,她也爱上了这位漂亮的大学生。他们计划结婚了,当时她还不满19岁。

不料,当卡西密尔向他的父母提出这桩婚事的时候,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他的父亲大发雷霆,母亲几乎晕过去。理由是很简单的:他们有身份,有钱,怎么能娶贫穷的女教师!虽然他们明明知道,玛妮亚聪明,受过教育,名誉也极好,虽然他们平常也摆出一副十分尊重这位女教师的样子,但是谈到婚姻,这个界限就决不能够逾越了。

这场风波首先考验了卡西密尔。不幸,他是一个没有主见、没有坚强意志的人。他怕家里人的责备和愤怒,在申斥面前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我们说,这是件好事。因为玛妮亚原来关于结婚的打算实在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这位姑娘年纪实在太轻,她还不懂得怎样去选择自己的终身伴侣,也没有学会怎样从本质上去认识人。突然的打击拨开了热情的迷雾,使她看到对方和自己在性格上的差异。原来热恋的对象不是那么可爱了。别人的鄙视,反而使她更认清了人品的高下。她决心再不去想这次恋爱了。

在贫困和失学之中,再加上恋爱的挫折,对玛妮亚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她当时给表姐的信中甚至提到“向尘世告别”的念头。但是她的意志还是胜利了,她终于没有陷进那永远拔不出来的泥沼。因为,她有着更广大的爱。她爱着她的父亲和兄弟姊妹,爱着她的祖国和她的人民,爱着科学。她把所有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都用来帮助当地贫苦农民的孩子学习和自己学习。思想上更高的境界,使她保持住了向科学进军的生活目标,也摆脱了个人的苦恼。

当然,要对爱情判死刑是不容易的。“剪不断,理还乱”。有时候,你宣判了,它却在心里暗暗地燃烧。几年之后,她又同卡西密尔做了最后一次谈话。但两个人的性格都没有变。卡西密尔还是那样犹豫和恐惧,她也还是那样“自尊和骄傲”。是时候了,她决心最后砍断这根系着她的心的绳索,终于到巴黎去求学了。以后,她怎样专心致志学习的情况,是大家都熟悉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正是在追求科学的共同战斗中,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好的伴侣彼埃尔·居里。他们共同为人类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第一个闯进你的生活的异性,并不一定就是你最合适的伴侣。不要让你的心那样容易被打动。不要过早地卷进恋爱的旋涡。要想到它可能是一杯甜酒,也可能是一杯苦酒。开始或者结束一场恋爱,都是严肃的事,不要轻率地做决定。在热恋中仍旧要保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和正确的生活目标,决不要用放弃原则来交换爱情。对那不适当的情丝斩断得越早越好。对比爱情价值更高的东西的追求,是治疗感情创伤的最好方子。在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并肩作战中,互相了解,建立起来的感情,才是最可珍贵的爱情。居里夫人的故事只是一个事例,但这个故事提供的这些经验却是在许多其他类似的故事中也得到过证明的。所以,我们把这个故事拿来贡献给我们的少男少女们。

(《八小时以外》1980年第2期)